第178章
“兒子??！”周陽有些莫名其妙道，但是對上周亞夫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他又絞盡腦汁地補充了句：“臣子……” 周亞夫的臉色這才好轉，冷哼道：“不算太蠢?！?/br> 然而在下一秒，他的臉色又嚴肅起來。既像是在提醒兒子，又像是提醒自己：“先君臣，后父子，這才是皇家的價值排序。即便太子是受陛下之意先斬后奏，即便是太子張狂到可以無視我的意見。但只要他一天是太子，一天就得低頭做人，服從于《漢律》指定的規則?！?/br> 說罷便疲憊地揮揮手，示意兒子快去辦事：“我懼太子篡權……陛下又何不懼太子踩著我的臉面立威?！?/br> “鳴鏑所射之目標，誰敢不射，斬之?！敝軄喎蚰税涯?，目光變得銳利如隼：“總有想賺從龍之功的愿意借此追隨太子?！?/br> “呵！冒頓老賊死了不到三十年呢！陛下就忘頭曼之死？” 周亞夫在冰涼的地上坐了會兒，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感嘆道：“討厭歸討厭，但是陛下真的有個好兒子?！?/br> 看看劉瑞在大男之齡里做了什么，再看看已經成年的周陽還是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周亞夫便生出一絲羨慕與恨鐵不成鋼。 嘖！終究是別人的兒子更好??！ 不過…… “太子今年虛歲十五，怕是好日子到頭咯！”想想高祖晚年的儲君危機，再看看先帝晚年對劉啟的諸多不滿，周亞夫便自信地摸了摸胡須，等著劉瑞有求于他。 …………我是分割線………… 宣室殿內，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劉啟在軟榻上睜開后，讓輕聲匯報的情報探子退下，然后看向恭敬等候的陶青，冷冷道：“知道要怎么做吧！” “諾?！碧涨鄬⒆郎系穆榧堎N身收好，起身拜道：“臣一定將關中士卒里的目光短淺之輩徹底清除，以讓陛下……” 劉啟的眼珠移了過來，嚇得陶青趕緊改口：“以讓大漢安心?！?/br> “嗯！”劉啟閉上眼睛，輕輕哼了聲后讓其退下。 陶青立刻如獲大赦地退了出去，直到他的腳步聲消失地無影無蹤后，劉啟才睜眼起身道；“太子回宮了嗎？” “還未！” “那他打算何時回宮?！?/br> “應該是在押送完季心后立刻回來?！毙律先蔚幕鹿倭钫遄玫溃骸疤拥钕抡f了，無論如何都會在明天的宮禁前向您匯報?！?/br> “是嗎？”劉啟摸了下胡須，笑道：“那可真是值得期待??！” 解決完季心之事的劉瑞回去后也沒閑著，仔仔細細地寫了封奏表后沉思了會兒，隨即叫來李三道：“準備套常服和祭祀用品，然后去給母后傳個消息，說孤要進入高廟三個月，讓母后不必擔心?！?/br> “諾?！崩钊恢绖⑷鸱噶耸裁村e要去高廟面壁思過，但是想到自家的太子絕不會無的放矢，于是便默默去做自己的事。 李三離開后的劉瑞從箱子里拿出根無刺的藤條，往手背上甩了下后忍不住齜牙：“真疼??！” 可疼歸疼，明天進宮時還得帶上這根藤條，以免讓幫忙擦屁股的劉啟不好下臺。 “兒臣劉瑞，見過父皇?！惫黄淙?，在給劉啟行大禮時，劉瑞爬了有四五分鐘才得到一聲不咸不淡的“嗯！”，然后在起身時遭到上方的怒斥：“朕有讓你起來嗎？” 劉啟瞧著兒子的行頭，知道他是有備而來后臉色也有了好轉，但還是用生硬的語氣說道：“能耐了。先斬后奏，控制城門?！?/br> “怎么，你是嫌朕太老了，所以想取而代之，今天也是來要求朕這個匹夫退位讓賢嗎？” “嗯??？” 劉啟本想砸個東西，但又怕傷到這個還算聰明的兒子，于是將拿杯子的手改為在書桌上重重一拍，斥道：“說話??！你是不是要謀朝篡位??！” “啊嗯！” 跪著的劉瑞吞了口口水，腦子變得非常冷靜，然后從懷了掏出昨晚寫的奏表，低頭盛道：“兒子絕不敢有無父之心，還望父皇明鑒?！?/br> 宦官令接過劉瑞的奏表后剛想轉身，卻見劉瑞捧出一根藤條，再次說道：“兒子不孝于父，不忠于律。還請父皇責罰，不然兒子寢食難安?！?/br> 上座的劉啟坐直了身子，目光銳利地打量著深深拜下的劉瑞，笑道：“還算有腦子，也有種?！?/br> 然后拿起劉瑞帶來的藤條，走到座下抽打兒子的背部。 第127章 劉啟雖然身體不好，但也是個養尊處優的成年男子，所以這鞭子下來不說是把劉瑞折騰沒半條命，但也抽得搖搖欲墜的劉瑞暈了過去，嚇得宦官令趕緊上前查看一二。 “朕有避開他的要害，不至于沒輕沒重到打死自己的兒子?！眲⑶屏搜叟吭诘厣系膭⑷?，嘴不留情道：“宣太醫吧！記得要大張旗鼓地去?！?/br> “諾?！被鹿倭钤我赐α?，自然處理過不少外傷，所以只瞧了幾眼就斷定劉瑞未傷筋骨，估計不用太醫出手就能自愈。 太醫來后躬了一身便上前檢查劉瑞的傷勢，開了些舒筋活血的藥后悄悄退下。 “朕看太醫的說法是沒傷太重，怎么連皮外傷都沒有就暈過去了?！弊鰬驓w做戲，但是劉啟并不想讓劉瑞升天，于是見太醫沒查出個所以然后讓太醫令過來問診。然而太醫令脈搏測了，面也觀了，就是查不出劉瑞的昏厥原因，于是找李三詢問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