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若不是太zigong的先斬后奏讓周亞夫這個中尉掛不住臉,估計二人能相安無事到劉瑞登基。 “太子今個兒敢不到招呼地對城門的士卒下達命令,明個兒是不是連南軍北軍都要聽命于他?!敝軄喎虿坏介T口便被兒子攔了下來,氣得一掌打在兒子身上,罵道:“逆子滾開,若我不問個明白,以后就連太zigong里的看門狗都能來我周家撒野?!?/br> “長此以往,這大漢的軍人,長安的黔首都得聽豎子之言?!?/br> “阿父慎言?!敝荜栆驯槐┡闹軄喎驀樕盗?,只能抱住阿父的粗腰苦苦哀求道:“太子是受陛下的意思先斬后奏的?!?/br> “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南北兩軍都是陛下的軍隊?!?/br> “您這么火急火燎地去找太子對質不是去爭周家的臉面,而是去打陛下的臉??!” 第126章 周陽的話令周亞夫的表情有所觸動,但還是副余怒未消的表情:“如此一來,我若不著陛下或太子問個清楚,以后便沒人拿我當回事?!?/br> 看起來火急火燎的周亞夫實際腦子非常清楚。借著這件不同尋常的事,周亞夫也順便開導下一臉茫然的傻兒子,讓他明白“鬧事”背后的真正意圖:“你看到的是皇帝的怒火,而我看到的是話語權與威信的丟失?!?/br> “丟失?” “你阿父是絳武侯之子,九卿之一的中尉,還曾在先帝的授意下組建對抗匈奴的細柳營?!敝軄喎蜃尲移屯讼?,席地而坐后向兒子招了招手,后者在門框的邊邊角角處找好位子后,一臉陰沉的周亞夫才緩緩解釋:“你可記得阿父剛才說了什么?” 周陽點了點頭,用他那還算正常的大腦小聲道:“阿父是怕太子今天越級指揮城門口的士卒,來日就能越級指揮南北兩軍?!?/br> “沒錯?!敝軄喎虺囱雽m的方向看了眼,恨恨道:“太子打著事態從急的名義暫時搶了中尉的指揮權,我若是在陛下的威壓下一言不發,那些軍官會怎么看我?那些徹侯會怎么看我?” “他們只會覺得絳侯周亞夫是個頂不住事的人,并不值得領導他們?!闭f到這兒,周亞夫還猶豫了一秒,最后交底道:“皇帝可以不怕徹侯,但得考慮對上一個利益集團所要付出的代價?!?/br> 周亞夫知道自己的號召力遠遠比不上在諸呂之亂后聲名遠揚的阿父,所以在與皇帝爭奪話語權上顯得畏手畏腳,底氣不足。 可如今太子都正大光明地越界了,他要是還一言不發,那就真成孫子了。 “可是陛下站在太子殿下那邊,真的會受您的威脅嗎?”周陽想起蹲牢蹲到神經崩潰的大父,真的不想再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哼!你看儒家就知道陛下對上利益共同體會不會考慮讓步?!毕噍^于兒子的猶猶豫豫,周亞夫倒是自信得很,甚至到了有些自負的地步:“儒家鬧得那么大,那么兇,不還是從戰國延續到西漢,然后在關中站穩腳跟嗎?” “那些個手無束縛之力的酸儒都能如此,我這正經的軍功世家,徹侯之子,還不能在受了屈辱后討個說法?!?/br> “阿父這話聽的怎么那么別扭?!敝苎筮€以為周亞夫能舉個更有沖擊力的例子,結果聽到阿父拿儒家舉例后不免失望道:“太子從魯地而歸后,關中對于儒家的惡評與打壓從未停止,這也算是儒家的勝利嗎?” “打壓?”周亞夫反問道:“除了太子在魯地說了些讓人下不來臺的話外,儒家還有別的損失嗎?“ “……“ “陛下可有在公開場合里批判儒家?“ “可有不許儒家授課?” “不許儒家的學者成為博士?” “不讓儒家的經典留存于世?” 周亞夫一一掰扯道:“這就是你所說的打壓?” “……” “除了名聲受損外,儒家有實際性的損失嗎?” “有嗎?” 周亞夫的牛脾氣又上來了,嗤笑道:“咱們的皇上跟先帝一樣,都只會在公開場合里不輕地重地訓上幾句,然后暗示其他人做皇帝搞人的馬前卒……” 想起曾經不可一世的絳武侯周勃是怎么入獄的,周亞夫在自信之余也想為自家上個保險,于是琢磨著要不要與昌平長公主和解,至少打聽下皇帝的態度再考慮要不要對上太子。以及要用多大力去譴責太子,日后又該如何收場。 只是想到自己要向昌平長公主低頭,甚至還要拿出祖產用以和解,周亞夫就渾身難受,最后還是拉不下臉道:“你且帶一千金去找館陶長公主打探消息吧!” “諾?!敝荜柕皖^離開前突然問道:“阿父可有多少把握在這件事上找回顏面?!?/br> “七成?!敝軄喎蚯浦荜栁肺房s縮的模樣,突然理解劉啟為何獨愛劉瑞,對待其他兒子像個后爹。 尼瑪成天忙著朝堂上的事就已經很煩了,結果這群養尊處優,從小接受著最好資源的小鱉犢子別說是給阿父幫忙,甚至還要阿父手把手地從頭教起,這…… 這還有天理嗎? “阿父,你咋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敝荜栔皇请S口一問卻遭到阿父的嫌棄眼神,忍不住語帶委屈道:“難道兒子說了說錯了什么?!?/br> “你沒有說錯,只是太蠢了?!比绻皇恰稘h律》在那兒,西漢又是僅次于大明的“嫡子狂魔”,周亞夫真想換個兒子繼承家業:“我問你,太子是陛下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