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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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蘇徐行直勾勾地看著她,直看得她再也裝不下去。 “少爺這般看著老奴,可是老奴做錯了什么事情?”宋麼麼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她隱隱約約在哪看過他這神情,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但她覺得定沒有好事。 見她神情不自在,蘇徐行這才緩緩收回視線,低聲道:“麼麼,我夢見母親了?!?/br> 夢見母親?! 宋麼麼一驚,她想起來何時看過蘇徐行方才的神情了!在那假郎中來的那次!蘇徐行說托夢之事時便是這般表情! 思及此,宋麼麼瞬間冷汗直流,不會是他母親給他托夢要來找自己報仇吧?!她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托盤,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會的,他母親是自縊又不是自己殺的…… 然而目光觸及到床上面無血色的蘇徐行,宋麼麼又雙腿打顫,她不是自己殺的,可她兒子是自己害的呀!難道她要為她兒子來找自己報仇?!可……一想到往事,宋麼麼瞬間底氣十足,是她先對不起自己!自己不過是有仇報仇罷了!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蘇徐行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母親怪我了?!?/br> 宋麼麼聽得一愣:“怪你?” “是啊,母親說宋麼麼自她入府便一直陪著她,又將我一手帶大,琰兒卻無用,累得宋麼麼與我一同受苦?!?/br> 蘇徐行沒有看宋麼麼,他一直盯著床尾,目光縹緲,好似在回憶著什么:“母親說她這輩子對不起的人有很多,最對不起的就是宋麼麼您。您與她非親非故,卻對她真心相待,而她……卻連一個郎中也沒辦法求來……” “別說了!” 聽到這里,宋麼麼突然厲聲打斷,她端著托盤的手捏得緊緊的,骨節都開始發白。那些往事是她最不愿揭開的傷疤,她刻意忘記的又怎能允許仇人之子再次提起? 宋麼麼閉了閉眼,用盡全力壓下心中那洶涌的恨意,以免自己在這時出什么差錯。 見她這般失態,蘇徐行知道魚兒已經上鉤。他不再多言,只是咳嗽了幾聲后對宋麼麼囑咐道:“麼麼這幾日也辛苦了,去歇歇吧?!?/br> “我……想睡覺了……” 最后一句低喃落地,蘇徐行已然陷入熟睡。 宋麼麼依舊站在床邊,望著蘇徐行的眼神復雜晦澀,全然沒有因他病弱而產生的欣喜。方才他說“而她……卻連一個郎中也沒辦法求來……”是何意思? 楚湘去求過郎中? 不……不可能……她那般高傲的人怎可能為了誰去求誰呢……宋麼麼搖搖頭,揮開這荒謬的念頭,只是心底卻疑云驟起,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 宋麼麼魂不守舍地回了房間,直到深夜才終于熬不住,睡了過去。 自晚飯后便一直等著的蘇徐行松見狀了口氣,這老妖婆終于睡著了。他點了根從秦郎中那弄來的安眠香扔進宋麼麼房中,這才放心地離開。 交代了阿冬將房門從里鎖好,蘇徐行趁著月色尋到了小院一個隱蔽的墻根處,他將堆在那里的石塊、柴火統統挪走,一個狗洞便顯露出來。 狗洞不大,外面被雜草和樹木遮掩了,倒是不易被發覺,只是成年人是難以通過的,好在蘇琰實質上就是個半大的孩子,加上瘦削,蘇徐行縮縮身子倒是能勉強爬出去。 將狗洞清理出來后,蘇徐行撈起衣擺,一刻也沒猶豫便趴了下去,低著頭、縮著脖子和肩膀,他蹭著墻磚慢慢爬了出去。 外面的空氣就是好??! 整理好衣物,蘇徐行蹲在地上,一邊感慨著,一邊抓周邊的枯枝爛葉堵狗洞。這套動作他這幾日天天做,只是今日…… 蘇徐行抓著枯葉的手一頓,不知為何心頭莫名涌上一股寒意。一陣冷風吹過,他手一抖,手中枯葉紛紛落地,徒留手上一片濕潤。 這幾日桃源鎮都未下雨,這葉子上怎會有水? 不對……這不是水!蘇徐行手指摩挲了一番,顫顫巍巍地遞向了鼻尖。 一股血腥味傳來,蘇徐行心中一驚,唰地站起身來。 下一秒,一點寒芒刺入眼中,不等蘇徐行反應,脖子前已經架上了冰冷的雙刃鐵器。 我屮艸芔茻??! 蘇徐行被嚇得汗毛直立,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雖然不知道什么情況,但直覺告訴他他還是安靜點為好。這樣想著,他視線緩緩下移,借著月光看清了眼前的東西。 這架在他脖子前的,閃著銀光的怕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劍?! 蘇徐行全身僵硬著站立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那長劍上的涼意不斷刺激著脖頸,加上刺鼻的血腥味兒,蘇徐行攥緊了拳頭才保證自己沒有被嚇得尿褲子。 畢竟是二十一世紀的良好市民,他哪里見過這種狀況??! 蘇徐行不敢說話,生怕自己一個字錯了腦袋就得搬家。 那長劍的主人盯了他半晌,見他沒有大喊大叫,似乎是有些滿意,這才開口說道:“你是誰?!?/br> 是個低沉的男聲,只是嗓音有些沙啞,還帶著點莫名的口音。 蘇徐行不敢猶豫,連忙顫著嗓音回道:“我……我是這家的人……” 答了跟沒答一樣。 那劍刃又往他的脖頸貼了貼,一點刺痛傳來,蘇徐行渾噩的大腦瞬間清醒,他敢保證,他的脖子一定破皮了! “大……大大大大俠……”見那長劍越貼越緊,蘇徐行急忙踮腳抬高了脖子,然后求饒道,“我叫……蘇琰,眼前這個小院就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