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王上病逝垂簾聽政(重生)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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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時英無比肯定,“他會來的?!?/br> 天色漸晚,一只只野兔子被扒皮架到火堆上烤制,香味撲鼻。 一簇簇火光在黑暗的曠野上如同指路的日頭,秦歧玉一行人穿過重重黑暗,離火光近了,更近了。 突地,篝火旁守衛的護衛齊刷刷拔出了佩刀,“敵襲!” 褚時英立馬扭頭朝來人方向看,黑暗中一群穿著黑衣,騎著黑馬的人,可太像敵人了,她勾起唇角,向宇使了個眼色。 宇立刻翻身上馬,“三三,護好伯英,我去看看?!?/br> “哎!” 他的身影穿過篝火圈,與來人成功匯合,而后他大笑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讓行,是我秦國公子歧玉來了!” 秦歧玉短暫與他碰拳,便騎著馬走向他朝思暮想之人。 褚時英起身朝他走去,近了就著火光才發現他胡子拉碴,滿眼紅血絲密布,一身黑金的衣裳,都快穿成了全黑。 秦歧玉翻身下馬,小心地想抱她又不敢抱她,愣在原地,而后她上前將自己依偎進了他的懷里。 “你可來了,等了你許久?!?/br> 深深吸了口氣,秦歧玉抬手揉上褚時英的發,將人按在他肩頭,虛虛抱著她。 呂雪下了馬車,便見兩人擁抱在一起,示意護衛們收回佩刀,又折回了馬車,孤伶伶一個人坐著,眼里滿是落寞。 馬車外,時不時能傳進秦歧玉與褚時英的聲音,呂雪伸手,在手指碰到車簾時,又落了下來。 此時秦歧玉已經洗凈雙手,挽起寬袖,拿起一只野兔親自給褚時英烤制,褚時英提要求,“我想吃焦一些的?!?/br> “好?!鼻仄缬褡诨鸲雅?,拿樹枝烤著野兔,時不時翻個面,而后用匕首將最外層的兔rou割下來喂給褚時英。 懷孕之后的褚時英比以往要好吃些,臉上也帶了些rou,被火光映著整個人都發著柔光,就連那雙丹鳳眼都沒了往日的戾氣。 一口接一口的,秦歧玉將褚時英喂了個肚飽,這才松了手,直接拿過親衛烤的野兔對付地吃了一口。 而后他將褚時英小心拉起來上了馬車。 馬車內漆黑一片,借著外面的火光,才能看清一二,他朝褚時英望去,她眉梢一挑,湊上去在他唇角親了親。 雙手更是環抱上他的脖頸,同他唇瓣研磨了一番,而后有些嫌棄地推開他,“都是沙子?!?/br> 秦歧玉不讓她走,將她抱到自己腿上,語氣略帶著些委屈。 “收到你的信件我便出發了,一路疾馳,哪成想到了白惡城,你竟然跟著呂雪跑了,為了追你們,日夜兼程,可不身上都是沙子?!?/br> 褚時英歪在他懷里笑,“什么跑了,我不是都給你留信件了?!?/br> “那么相信我會來?” 她哼笑,“你敢不來?” “自是不敢?!焙诎抵?,他將下巴隔在她的頭頂,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著。 她則悄悄拽過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能明顯感覺身后的人身體一僵,她輕笑道:“你摸摸,我能吃、能睡、能跑、能玩,想必小家伙健康得很?!?/br> 大掌十分小心地放在褚時英小腹上,動都不敢動,須臾,聽見他忐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的手會不會涼到他?” “沒事的,我和小家伙都沒那么脆弱?!?/br> 說完,她自己笑了出來,用手肘戳他,“你傻了不成?!?/br> 他沒回話,只是將她攏在懷里,不知過了多久問道:“明日想吃什么?” 褚時英窩在他懷里,在熟悉氣息中半睡半醒的嘟囔,“你做得都行?!?/br> 朦朧間好似聽見他說:“那我明日去采些野菜,摘些野果給你?!?/br> “嗯……” 次日,褚時英一臉菜色地望著手里的野菜米羹,秦歧玉為她擦擦眼角,“怕你吃rou吃多了上火,特意給你熬了粥?!?/br> 一看褚時英就不想吃,他便垂下眸子,一副十分失望的樣子,“我起了一個大早專門去采的……” “我吃,我吃?!边@誰能受得了,褚時英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在他們兩人對面大的呂雪,默默端起碧玉碗喝著里面的菜羹,又指使著人給他們送了一條咸魚干。 秦歧玉這時才抬頭,看了一眼呂雪,接過咸魚干,撕碎了扔在羹中,復又看向褚時英,兩人眉眼間,確有那么幾分相似。 可能時英沒有關注過,他們兩人的性格,其實也有相似之處,扒下呂雪清冷性子,他內里有和褚時英一樣的執拗。 左右快要到呂國了,到了呂國一切都能真相大白,他便沒有多嘴。 有他照顧,褚時英身心舒坦,也不用特意拖延行程,所以隊伍很快便越過縣城,直奔白鹽城而去。 白鹽城不負它的名字,一眼望去,全是摻著貝殼的白色建筑,建筑上還掛著海螺等物,別具風情。 而他們入城后,一腳踏入的不是城區,而是一個占據白鹽城將近一半面積的鹽市。 呂雪下了馬車,走在兩人身邊介紹道:“這里是呂國最大的鹽市,市面上能見到的鹽,這里全都有?!?/br> 他走到一個攤位前側身停下,秦歧玉便拉著褚時英的手跟上去,聽他如數家珍的講:“鹽分五色,精鹽、粗鹽、場底鹽、印鹽和花鹽?!?/br> “我們面前這些按顆粒大小售賣的則是精鹽、粗鹽、場底鹽,也就是一般庶民會購買的鹽,它們全部都是陽光直曬的鹽?!?/br> 褚時英低頭去看這些鹽,豆粒大小的是粗鹽,粉末的是場底鹽。 呂雪瞥了兩人一眼,繼續向前走去,走到一鋪子前熟門熟路進去,聽見里面伙計一疊聲的喚公子。 他吩咐道:“將花鹽與印鹽拿出來?!?/br> “喏?!?/br> 伙計端出兩個木箱,呂雪介紹道:“印鹽如白玉官印,花鹽則泛著鐘乳美感,因此得名,這些便是各國達官貴族最喜愛的鹽?!?/br> “若要在白惡城開設店鋪,我將開設鹽鋪?!?/br> 褚時英連連點頭,直到這時,才有了呂雪也是一名商人的真切感。 而后呂雪領著他們在鹽市逛了一圈,方往城里而去。 呂國整體氣候要比鄭、秦熱,他們離開白惡城的時候,都需要披披風了,可在這里,只需單衣。 車簾被掀了上去,呂雪淡漠的聲音從另一架馬車中也能聽得一清二楚,他道:“我先將你們安置在我在白鹽城的住所?!?/br> 兩人無所謂,可到了地方,東西還沒收拾妥當,他們就接到了呂國長公主的宴請,邀請他們十日后赴宴。 第七十九章 一場鴻門宴 呂雪在介紹自己母親時, 用得是強勢一詞,而宇外出打聽回來,白鹽城的百姓們,用美艷來形容她。 她呂國長公主, 無人不知, 無人不曉, 實力與美貌并存,未見真人,尚且不知她到底是何種人。 都說呂國長公主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呂國, 而秦歧玉乃是秦國公子, 出席這種涉及兩國邦交的宴請, 便要慎重考慮。 褚時英有些擔憂,“若不然,我自己赴宴便是?!?/br> 實在是鄭國那些年關押限制秦歧玉, 給她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 她怕秦歧玉會出意外。 秦歧玉忙著為她穿衣, 如今她小腹已初見隆起, 他虛虛扣上腰帶, 唯恐傷及腹中胎兒,頭也不抬回道:“呂國長公主是位有遠見的人, 她不會做出可能會導致呂、秦兩國開戰的事?!?/br> 理論上是如此,但究竟如何,誰也不知道。 看她眉間愁緒不散, 秦歧玉蹲下在她腹上親吻, “你不讓我去, 定是不行的,如你會擔憂我一般, 我更會擔心你的安全?!?/br> “何況你怕什么,不過是我曾經的手下敗將罷了?!甭牭竭@話鳳眸微掃,隨即揚了起來,這是被秦歧玉給哄好了。 自懷孕后,褚時英不可自控的變得敏感了些,秦歧玉察覺到她的轉變,對她對自己的依賴,很是受用。 牽著她比平時體溫略高些的手,兩人緩步出院。 外面呂雪正候在自己馬車旁,他今日亦是正裝打扮,玉環扣發、長袖垂落、禁步壓襟,隨風一起飄動,整個人都很孤寂。 見兩人身后,宇和三三打算一起陪同,出言道:“他們二位不可跟著出席宴會?!?/br> 宇當即將手放在了劍身上,秦歧玉側首看了他一眼,同呂雪道:“他們送我們進門,不入宴席?!?/br> 呂雪眉峰微皺,到底沒有再拒絕,只是望著褚時英的眼眸說:“我不會讓你們有危險的?!?/br> 褚時英總覺得他的一雙眼睛,好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但他此時已經扭過頭,上了馬車。 她便跟著秦歧玉上了他們的馬車,馬車晃晃悠悠,行駛了許久方才到達長公主府,很快有仆人領著他們進府。 長公主府奢靡華貴,可見呂雪一應做派,悉數是跟著母親學來的。 他們走至后院花園中,呂雪解釋,“近日天氣好,花園中百花盛開,親母便將宴席定在了花園中?!?/br> 花園中有低矮鮮花,亦有高聳花枝,他們跟著呂雪前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女子的嬌笑和男子們恭維的話不斷入耳。 褚時英瞟了一眼呂雪,但見他面色如常,便知這是經常發生在長公主身上的事。 走過花枝,視線一下開闊起來,但見一美貌豐裕的女子斜躺在軟塌之上,她著一身白紅交織的曲裾,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充分顯露出來。 周圍鮮花盛開,不及她臉上好顏色,年雖四十,但她太過美艷,艷麗得根本讓人想不到她的年紀。 在她身邊亦有兩位鮮嫩的少年郎,一位喂她吃著水果,一位為她捶著長腿。 若不是在她面前設下的案幾后,亦有幾位穿著朝服的人,任誰也想不到這是讓秦歧玉赴宴的宴請。 呂雪走至最前,用最標準的動作拱手行禮,“親母,此二人便是秦國公子歧玉同他的夫人時英?!?/br> 她身邊的兩位少年郎,自行退下,同呂雪一模一樣的琉璃眸子望來,冰冷中帶著打量。 可她人卻是笑著的,嘴上道:“久聞秦國公子歧玉與褚家時英,今日終于得見,快請坐?!?/br> 秦歧玉帶著褚時英同長公主見禮后,坐到了長公主左手下第一個案幾后,而呂雪就坐在他們對面。 人都到齊了,宴席正式開始,長公主說了幾句歡迎秦歧玉和褚時英到來的場面話,下面自有人附和而上。 而最最出乎褚時英意外的,是那出言吹噓長公主的男子,竟是呂國相國,堂堂相國以長公主馬首是瞻,吹牛拍馬,實在是令人錯愕。 有舞者扭動身體踏舞而來,長公主借看舞,時??聪蚯仄缬褚蛔?,秦歧玉敏銳回望,但見她目光勾纏之人,是褚時英! 他臉色陰沉一瞬,抬眸同長公主對視,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目光,而手上動作未停,在為褚時英扒著蝦子吃。 褚時英又不傻,能看不出他與長公主之間的眉眼官司,只是詫異,原以為長公主本次宴請目的在秦歧玉,沒想到在她這里,她有什么可圖的。 想到此,她看向對面的呂雪,整場宴席,他幾乎一口未動。 若說跟她有關的,她只能想到她到呂國的目的——褚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