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墻壁里的女人
書迷正在閱讀:妖夫在上、救贖文HE后,帶球追夫、我老公好像有那個大病、惹火紅玫瑰、成了耽美文里兄長和夫君的炮灰女配(1v3)、在霸總夢境里逃生、結婚第四年、今日宜沉淪、霸總老攻是東北銀、帝王養蘑菇的注意事項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可憐的亞當騎士因為觸犯了領主家眷被施以鞭笞并罰了數天禁閉,霍爾太太一直在禱告希望她兒子不要被黑魔眷顧。她一點也不為萊娜的死感到難過,依她的看法,美麗的女人就是容易命運悲慘。 妲羅可以感受到城堡里的人心惶惶,暴風雪停止后,嚴酷的低溫似乎并沒有完全阻擋黑霧的侵襲,霧氣依舊在城堡外肆虐,耳朵靈敏的人似乎能在午夜時分聽到遠處霧中傳來的詭異叫聲。 城堡里偶爾有人發瘋,魯溫修士認為那不過是一些膽小體弱的人因為過度驚懼和營養不良產生的精神癥狀,但是流言散播得很快速,萊娜之死的版本已經演繹了好幾種,每種都和黑魔有關,就連密室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士兵們受命嚴格看管難民營,妲羅每天都和尤金妮亞一起去分送食物,她們貌合神離,妲羅看著身邊端莊的年輕女孩兒,她的笑容依舊甜美,不斷地對她展示姐妹親情,但這只能使她愈發忌憚,不知她接下來又會醞釀什么惡果。 對于城堡里的士兵來說,這個嚴冬可不僅僅是站崗、巡視、爐邊烤火那么簡單,他們還必須應付切斯特的嚴格訓練。 在察看了城堡里的守備情況后,切斯特認為有些人是不夠資格當騎士的,他們成為騎士僅僅是為了彌補空缺,因此這些人需要特訓。 這么系統的騎士培訓對妲羅來說可是極難得的,因此她也一掃之前的陰霾情緒,積極地加入了訓練隊伍。 原本她還想動員西莉亞一起參加的,但西莉亞因為縱容狼犬的罪名被拘禁在自己的臥室內,而且她的病情好像更嚴重了,她面色發黑,終日臥床并囈語連連。 妲羅已經原諒了她縱容惡犬的罪過,畢竟西莉亞又不會授意狼犬去殺人。 得知麥格的死訊后,妲羅也不忍心在西莉亞面前戳穿,只是對她更寬容了。 “也許你想和我一起參加訓練?!蹦橙?,妲羅不甚情愿地對尤金妮亞說。 她原本期待通過這種磨礪可以使這心思惡毒的女孩兒行為規矩起來,但尤金妮亞顯然對此極為排斥—— “我才不要到外面去,地獄般的寒冷會把我的皮膚凍壞!” 于是她依舊躲在房間里和修女一起刺繡。 好吧!就讓她自己去面對良心的嚙咬吧! 妲羅心想趁這個時候要加強鍛煉體魄,她一定要在這個冬天有所突破。 有了她的加入,使得很多原本對切斯特的訓練方式不滿的人也沒了怨言。 幸虧有亞爾曼的指導在先,使她在切斯特面前不至于出大丑。 切斯特的劍法真的是妙不可言!開始特訓的第一天,兩位身經百戰的騎士在所有人面前展開了一次教學式對戰,這一次戰斗讓大家看清了何謂高手。 妲羅發現原來亞爾曼在教她的時候也僅僅是使出一些很簡單的招數,可是面對切斯特就不同了! 兩位高手在雪地中你來我往,身影快如閃電,武器交鳴聲震得人耳發蒙,氣勢勇猛如獅。 這場比斗打成平手,觀戰的巴洛斯騎士們人人臉上交織著欽佩、慚愧和斗志,他們開始比往常更投入地訓練,可怕的寒襲似乎也不再成為一件令人畏懼的事了。 即便士兵和騎士們的熱情開始高漲,但負責城防的亞爾曼和切斯特的臉上依然保持著警惕。 因為夜晚越來越長了! 在第一次黑霧襲城之后,短暫的酷寒曾擊退持續數日的黑暗,而暴風雪過后,隨著黑霧在周圍的蔓延,天色越來越晦暗,太陽好像消失了一樣,巴洛斯仿佛終日彌漫在不見天日的陰影中。 沒有了黑夜和白日的區分,人們猶如被黑暗包裹的驚獸,在巢xue里瑟瑟發抖。 伊諾克走后第五天,依然沒有消息傳來。 妲羅憂心不已,伊諾克不會遭遇危險吧? 他是否和他父親一樣回不來了? 現在即使站在面向森林的守望塔上,也難以透過黑霧看清森林的狀況,整個外面成了一片混沌的世界,她們唯一能做的只是祈禱。 黑暗無所不在,時間仿佛凝滯了! 若非格萊德爵士在他的藏書閣里有一個小計時裝置,他們大概都快忘了今日是何年何月。 有天晚飯過后,她試探著問切斯特:“薩利安伯爵真的會來嗎?” 切斯特說:“你擔心他不會來嗎?艾德溫不會放棄任何領土、任何誓言,他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實現!” 妲羅原本以為她的未婚夫定然是個滿臉絡腮胡子長得像熊一樣的人,就像巴洛斯男爵,或像切斯特那般老成穩重,可切斯特說他其實很年輕,只有二十歲。 她不禁感到愕然,但轉念一想,以伯爵的地位而言,顯然不能用年齡判斷一個人。 艾德溫·布蘭登十五歲就繼承了領主之位,在他手下有兩百多名騎士效忠,他不僅勇猛且足智多謀,通常一個男人有這樣的背景——他的心理年齡一定早已超越正常年紀了吧? 妲羅告訴自己他和遙遠的另一個世界里剛畢業只知道通宵傻玩的年輕人可是不一樣的! “他會不會很冷酷?”她有些猶豫,還是問了出來。 她可不想被迫和一個家暴男人結婚! 切斯特看著她的樣子笑了起來,“據我看不會,事實上喜歡艾德溫的女人很多,我想這足以說明他在對待女人時的情形和他作戰時的情形是大不相同的?!?/br> 他仿佛知道她在擔心什么。 “難道他已經有喜歡的女人了?” 從切斯特的話中挖掘到的信息似乎是這個男人很風流? 切斯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繞開話題道:“妲羅,不管艾德溫是什么樣的人,你將會成為他的妻子!他是個極守諾言、令出必行的人,想必你父親也是看中了他這點才把象征巴洛斯繼承權的‘雷鳴’給他。所以用不著擔心,他一定會前來娶你的!否則我和伊諾克根本不會出現在這里?!?/br> 然而她關心的并不是一個陌生男人會不會履行諾言前來娶她,這個宛如中世紀的世界中女人完全是男人的所有物,好像離開丈夫女人必然無法生存,身為貴族繼承人也不例外。 她的父親在她年幼時就給她選定了丈夫——一個她從未謀面的陌生人,她這一輩子就必須仰其鼻息生活,乖乖地服從他,不管他長得什么樣,性格如何,只要他具備足夠的力量保護巴洛斯就可以了! 作為另一個世界身心成熟的女性,她無法泰然自若地接受這樣壓抑的命運,可她在這里一無所長,過去那些傍身的什么學歷、工作經驗、人脈關系統統作廢,她驟然失卻了安全感。 她必須獲得可以自保的力量,像她母親那樣! 妲羅覺得她可以理解瑪麗夫人的想法,即便充滿了危險和代價,她也必須擁有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的力量。 在這幾天中,妲羅暗中翻閱了許多書籍,想要了解更多有關黑魔的情況,但所有有用的資料都隨著皮特羅一起消失了。 她甚至又一次偷拿了格萊德爵士的鑰匙,打開了秘密藏書閣,也許皮特羅還呆在“希拉的陷阱”之內,也許只有她才能找到他,將他重新帶回巴洛斯! 然而她的希望很快覆滅了—— 當她用父親遺留的小鑰匙插入那道魔法秘門,卻發現入口被封住了! 她無法進入,有一股無形的墻壁阻擋著她。 “為什么會這樣?我明明親眼看到皮特羅走進去的……” 妲羅將自己整個身軀貼在門口試圖硬擠進去,卻紋絲不動。 “好吧!看來不管遇到什么生死存亡的情況,這兒都不再管用了……” 妲羅猜想這里類似一個逃生通道,是她父親給她的最后選擇,如果巴洛斯有朝一日陷入不可挽救的危難時,她的父親允許她棄城逃走。 這道門就是為此而準備的。 可現在顯然這個出口不知什么原因被封閉了,她失去了最后一道護身符。 難道這和皮特羅的進入有關嗎? 她無意中在夢中回到12年前,打開了這道門,提早使用了逃生通道,而這門只能開啟一次,第二次就不管用了? 當她整個人頂著門口時,似乎從無形的阻隔處產生了一種類似水面上的波紋,幾縷極其微弱的聲音傳入了她敏感的耳朵。 妲羅的聽力瞬時仿佛被放大數倍,她越想挺清楚那聲音,她的聽覺系統就像獲得了主動意志般愈發敏銳起來—— ……他們真的要處死她了嗎?……莉莉·芳波?她完全瘋了…… 如果她沒有遭到黑血污染……顯然我們不能這么輕易放過她…… 伴隨著尖澀而充滿摩擦感的噪音,她的耳朵還捕捉到一個女人顛叁倒四的哼唱聲,似乎是這些莫名其妙談話的背景音,間或還有一些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妲羅拼命地貼在門的入口處,那些議論的聲音似乎越來越遠了,好像聲音的主人已經走遠,只剩下那個聽上去瘋瘋癲癲的女人支離破碎的聲音。 妲羅忍不住拍打著那道阻擋她的無形墻面,大聲叫著:“嘿——里面有人嗎?” 女人的聲音頓住了。 一陣窸窣的爬行聲過后,妲羅聽到聲音離她近了幾分,宛如精神病人般的耳語在她耳邊響起—— “嘻嘻!你是誰?你是小妖精嗎?躲在墻壁里玩游戲?” 妲羅無語,“我不是小妖精,我是一個被困在這里的人,這道門不知道為什么打不開了?” “哈哈!這里沒有門,你被困在墻壁里出不來嗎?你真是個愛惡作劇的小妖精!” 女人繼續顛叁倒四地唱起歌來,妲羅絲毫聽不懂她哼唱的意義。 看來這女人完全不能正常交流。 妲羅嘆了口氣,繼續問—— “你是誰?你是莉莉·芳波嗎?”她根據先前聽到的模糊的交談內容推論道。 女人似乎嚇了一跳,氣息不穩神經兮兮地說:“你認識我?你認識我?你是誰?” “如果你能幫我從這里出去,我就告訴你我是誰?!?/br> 妲羅等待了一會兒。 “哈哈哈——墻壁里的小妖精,你真調皮!”那聲音又恢復了先前的語無倫次。 接下來那個女人除了哼唱無意義的曲調,再也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無論她怎么呼喚,這個叫做莉莉·芳波兒的奇怪女人總是嘲笑她是惡作劇的小妖精,既不理會她的請求,也不告訴她任何事。 當她受不了地大聲問她究竟在哪里,墻壁的外面究竟是什么地方時,瘋女人就嘻嘻哈哈地說:“你來找我啊,小妖精?我們來玩捉迷藏,找到我有獎哦!” 妲羅無語望天,眼看著吃飯的時間到了,只好暫時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