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行當不行當，這么好的本子不能唱憋不死他。

    程鳳臺笑著點點頭，忽然反應過來：“那誰來妃子？”

    商細蕊也沒想到這個問題，兩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默默把視線移到了神游天外的九嬰身上。

    九嬰后背一涼：……？

    她抱著瓷壇一臉警惕：“商老板說我荒腔走板的?！?/br>
    “不打緊，我先給你掰掰看?！鄙碳毴镆荒樑d奮，“你那嗓子唱那破爛玩意都好，調理過來那還了得?！?/br>
    九嬰氣得鼓著臉頰不知道怎么撅回去。

    什么就那破爛玩意了，戲腔難道不好聽嗎？

    這想法剛出來的時候商細蕊也覺著不可能，但是一想到九嬰的功底還有那把嗓子，他又覺得說不定可以。

    程鳳臺雖然相信商細蕊，但是這個事情他也覺著有些離大譜：“張小姐畢竟沒登過臺，而且她這個身量……哪有比皇帝高的妃子啊?！?/br>
    “沒事，就練這一出，身量我在腳底下墊著?！鄙碳毴锘叵肓艘幌?，“這出都是文戲，不影響?！?/br>
    他抓著九嬰的手眼睛閃閃發亮：“張小姐你是不知道你那嗓子有多合適，你天生就該學不學都浪費，咱就試一試行不，就試一試！”

    九嬰還真不知道自己有多適合唱戲，以前也沒人說過，可商細蕊都把她捧到這份上了還能說什么呢。

    “那就、試一試？”她試探道，“要是不合適的話還能盡早換人?！?/br>
    “沒不合適的?！鄙碳毴锟┛┬χ?，“我耳朵比什么都好使，我說你行就行?！?/br>
    程鳳臺笑著搖頭，心里卻在盤算另一件事。

    九嬰答應幫忙，她身份又沒什么問題，他們兩個也不能白占便宜。

    她手底下兩百號人不多，走貨過去也不至于讓曹司令忌憚。

    要是這出戲能成，他就把這個路子給九嬰。

    如今軍火并不是想買就能買的，打通一條安穩路子遠比錢更重要。

    而九嬰也在商細蕊的指點之下完全證明了商細蕊之前的話。

    “這才是老天爺賞飯?！鄙碳毴锫牭脻M臉贊嘆，“之前唱的什么玩意糟蹋人嗓子，張小姐合該是祖師爺親閨女！”

    九嬰也能明顯感受到商細蕊和四娘之間的差距。

    這倆人在唱戲方面就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商細蕊直接能把四娘碾成渣。

    她身上有武功底子，學動作身法快得很，商細蕊看她練習的時候那眼神都快射出光了。

    杜七和程鳳臺也日常圍觀，表情一個賽一個的驚訝。

    “我說蕊哥，你打哪挖出來這么一個大寶貝？”杜七手上拿著商細蕊安過腔之后的本子都沒心思看，八卦到。

    “去?！鄙碳毴锒紤械么罾硭?，朝九嬰招招手，“張小姐是二爺朋友，就這一臺戲救救場子而已，誰叫你把妃子寫死了，我總不能變個皇帝出來吧?！?/br>
    他說這話杜七就不愛聽了：“那你就說我寫得好不好吧?！?/br>
    商細蕊看了他兩秒，點頭：“好！”

    “那不就完了?！倍牌哂謬N瑟起來。

    九嬰走到桌前和商細蕊面對面坐下，四方的桌子就直接坐滿了。

    杜七瞧著她的斗篷，又扭頭去問商細蕊：“那你直接定個外援，樓里的人沒意見？”

    “他們能唱嗎就有意見?！鄙碳毴稂c著桌子，“可不是我沒給過機會，這妃子是節烈妃子，他們唱得要么太軟要么太媚，節烈！你自己寫的你自己不清楚？嗓子腔調就不多說，除了張小姐我就沒聽見有人唱出來那個勁！”

    “啥勁啊?！倍牌弑凰傻靡豢s腦袋，“得得得，也是你趕著人家張小姐在有人搭臺，不然憋死你！”

    “也是?！鄙碳毴稂c點頭，抬手招呼九嬰喝茶，“這魁首票選日子近了，樓里沒人能唱外面也借不了人，真是該著我遇上這么個好本子又碰著這么個好苗子?！?/br>
    他捧起茶杯敬九嬰：“我在這以茶代酒謝過張小姐了?！?/br>
    九嬰急忙端起茶杯回禮：“言重了言重了，我還得謝謝商老板傾囊相授呢?！?/br>
    “你倆也別瞎客氣了?！倍牌呖闹献?，“這幫不幫是交情深淺，你能回多少禮可是你本事?！?/br>
    程鳳臺抬眼看過去，瞅得對面的杜七身上發涼，笑道：“這就不用七爺cao心，我會辦妥的?！?/br>
    四人正聊著，水云樓外進了一位穿著馬褂的中年男子。

    商細蕊最先看見他，招呼到：“鈕爺來了，小來看茶?！?/br>
    “二爺七少爺都在呢?！扁o爺喊住小來，“不不不，茶就不喝了小來姑娘，說完話我就走?！?/br>
    杜七瞧著很不待見這鈕爺，吐了口瓜子皮：“梨園會館又鬧哪門子事??？”

    “七少爺您就甭拿我逗悶子了?！扁o爺視線從九嬰穿著斗篷的背影上劃過，“您上回和商老板在梨園會館那一出，現在誰還敢跟您二位鬧事啊?！?/br>
    “這位是商老板客人？”鈕爺是沒見過把自己裹成一團黑的，忍不住問道。

    杜七嘖了一聲：“我們招待朋友還得跟您報備？”

    “是我失言，有怪莫怪?！扁o爺拍拍嘴，“是原小荻原老板，他要金盆洗手下個禮拜再咱們梨園會館擺席，請大伙去吃飯呢?！?/br>
    “什么，原老板要退了？”商細蕊詫異道。

    鈕爺也是附和著解釋了一下，將請柬放到桌上：“二爺七爺一塊去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