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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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懸空,全靠臂力支撐著,抓握著懸崖邊上凸起的巖石整整一日一夜。他到底是如何撐下來的。 薛雁的齒緊緊咬著唇,咬的沒了一絲血色,甚至她的口腔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華裳像是得知了薛雁的心思,道:“為寧王殿下治傷的郎中說他的手上腿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就像是被什么東西扎成了那樣?!?/br> 薛雁哽咽道:“怎么會這樣!” “雖然我沒在現場,可那時我聽辛榮說,寧王殿下是為了保持清醒,不讓自己暈過去,他用一支銀簪刺傷了自己。而當郎中掰開他的手時,他掌心緊握著一根銀簪,簪上全都是血?!?/br> 華裳又道:“我猜這支銀簪是對殿下很重要之物?!?/br> 華裳似想到了什么,看向屏風上映出的女子孤零零的身影,道:“那是一支舊簪子,色澤陳舊,尾端只有一個鈴鐺墜飾,我猜那支銀簪應該是薛娘子的吧?” 那是義父送給她的簪子,沒想到他竟然一直貼身帶著。 浴桶里沒了動靜,薛雁仍然將頭埋在膝上,雖說桶里的水很溫暖,但她卻覺得渾身冷得發抖。 華裳知她心里難受,想等她出來,再寬慰她幾句。 “薛二娘子應當知道寧王殿下是戰神,總能所向披靡,他是大燕的守護神,既然是神嘛,又怎會輕易便死了。好在殿下死里逃生,逢兇化吉了。薛二娘子,水快涼了吧?還是趕緊出來,換好衣裳,我讓人給娘子燉魚湯喝?!?/br> 薛雁將頭埋進浴桶中,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沉默了半響才道:“好?!?/br> 華裳的刺繡天下無雙,又偏愛鮮艷的色彩,她親手為薛雁做的一件桃紅色的裙衫,裙擺處的花樣獨特,令人眼前一亮。 “這般的顏色真的太艷了,她這身衣裙走到大街上,只怕大伙必定都會回頭看她?!?/br> 華裳笑道:“穿在薛二娘子身上最是合適,這件衣裳是我的得意之作,只是覺得這顏色太過鮮艷,自己不敢穿,如今有薛娘子在,正好替我試試?!?/br> 薛雁苦笑,華裳自己也覺得這衣裳太過鮮艷,卻還拿給她穿。 華裳為了梳了妝,猛地夸了薛雁幾句。便將她推了出去。 霍鈺正在用膳,見薛雁前來,朝她身上的衣裙看了一眼,卻將眼神移開,放下筷子,起身抓住了華裳道:“隨本王去試嫁衣?!?/br> 華裳擰眉。 薛雁則抿緊了唇,雙手緊掐著掌心,將雙手掌心都掐得紅腫一片。 唇也被咬出了血。 第78章 眼睜睜看著霍鈺拉著華裳出了營帳,還要試穿嫁衣,薛雁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猛擊了一下,一陣陣鈍痛襲來,見他頭也不回地走掉,薛雁心中酸澀難耐,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掖了掖眼角的淚,走出了營帳。 她原本不辨方向,只是默默往前走,不知是不是她今日運氣太好的緣故,她竟然順利找到了出軍營的路,只想趕緊逃離這里。 “你放開我!” 華裳的聲音傳來,薛雁猛地回頭,發現霍鈺正拉著華裳進了帥帳,薛雁的嘴角勾出一抹苦笑。 這一次他們是要試穿大婚的喜服,那下一次,他們是不是應該就要舉行大婚了。 她恨自己會回頭,恨自己見到了這一幕。掌心已經被掐得紅腫不堪,還出了血,她苦笑著,似游魂一般。 心想再留在這里不過是自討沒趣吧了!霍鈺討厭她,不愿再見她,沒什么好留戀的。 可剛出了軍營,她卻突然改變了主意,再次去而折返。 * 主帥的營帳中,華裳一把甩開霍鈺的手,氣得直皺眉頭,怒道:“寧王殿下這是想做什么?我與薛二娘子一見如故,更將她視為知己好友,寧王殿下是想讓薛二小姐誤會我與寧王殿下的關系?我不過是聽命殿下,為殿下做事罷了!寧王殿下是想讓我和薛二小姐之間生了嫌隙,害得我們的友情破滅嗎?” 霍鈺沒想到華裳竟然如此直白地指責他破壞她和薛雁的友情。 沒想到自己的屬下竟然也那般向著薛雁,他氣得嘴角抽搐,“好,你好得很!” 華裳比霍鈺更氣憤,“嫁衣是我親手給寧王妃做的,自然也該由寧王妃試穿才是。不該由我來試,但我聽命于殿下,我并未服從殿下的命令,是我之過?!?/br> 霍鈺冷笑道:“你還知道自己聽命于誰???” 華裳跪在霍鈺的面前,“屬下這般去領軍棍!” 霍鈺怒道:“快滾?!?/br> 華裳摔帳出去,不就是十軍棍嗎!總好過被寧王算計利用,再被薛二娘子誤會的強。華裳領了罰之后,便去醫館探望辛榮,她得想辦法趕緊治好辛榮的斷腿,她一天都在寧王的身邊呆不下去了。 她要回到錦繡坊,和言觀那個jian商都比留在寧王身邊被逼瘋的強。 見華裳怒氣匆匆出了營帳,方才華裳對霍鈺的話她都聽到了。方才她便是覺得不對勁,華裳看寧王的眼神沒有愛慕,只有恭敬,可見華裳并不喜歡寧王帳外,果然,霍鈺是因為她并未赴約之事氣她。 她早就猜到,華裳擅長刺繡,那嫁衣定是華裳親手所繡。 她原本一臉的喪氣,如今得知真相之后,便徹底放心了,若是與霍鈺當面對峙,他那般口是心非的模樣,便一定不會承認,不過她已經有辦法讓霍鈺抓心撓肝的法子。將心事都放下后,她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回到歇腳的客棧之后,她好好睡了一覺,決定這幾日都不見霍鈺,等他主動找上門來。 今日天一亮,薛雁便將許懷山送上了前往盧州的船。 便想著也是時候處理了薛凝的事。 自從昨日起,薛凝便將自己關在客棧中一日一夜未出。 她讓人送去的飯菜也沒動。心想薛凝接受不了陸梟想殺她的現實??伤貌蝗菀撞潘览锾由W×艘粭l命,可沒想到她竟然鬧絕食。 再放任不管,薛凝只怕會將自己餓死在房中。薛雁用力敲打在門,“薛凝,你給我滾出來!堂堂相府千金,難道你就這點能耐?為了一個男人便要死要活,是不是沒有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男人不要你了,你便要去死!可你對得起父母的養育之恩嗎?你對得起母親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你,牽掛你嗎!你死了倒是簡單,可你要母親怎么辦!你快給我出來!” “咚咚咚……” 薛雁心中憤怒,門被她敲的震顫不已。這間客棧年歲已久,被她一頓猛敲,灰塵紛紛落下,薛雁捂住鼻尖,嗆咳不已。 薛凝卻終于打開了門,皺眉道:“你又在發什么瘋,我不過是想睡一覺,不覺便睡得久了一些。你跟催命似了。薛雁你就是個災星,自從你來了薛家,我便一直倒霉?!?/br> 薛雁剛要開口,卻被薛凝阻止,“那些說教的話你別說了,一直在嘮嘮叨叨的煩不煩??!你派人送來的那些飯菜都涼了,我睡了一天一夜,這會肚子也覺得餓了,讓人去替我熱一熱,我要吃飯了?!?/br> 薛雁一陣無語,她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討厭薛凝了,為什么她們姐妹總是看對方不順眼了,薛凝總是有辦法一開口便惹怒了自己,都說雙生姐妹彼此心靈相通,會有旁人沒有的默契,但她和薛凝只怕是前世冤孽。 見薛凝臉上早已不見悲痛之色,倒是有一種沉靜自若的氣度,薛雁懷疑她在使詐,便試探般的問道:“我可送jiejie去盧州見父親和母親,當初父親不肯見你,是因為你嫁給了陸梟,如今既然你與中山王再無關系,父親應該不會再像從前那般排斥你?!?/br> 薛凝垂眸遮擋眼底的一片暗色,她只是專注吃飯,像是餓了許久,饑不擇食,她將接連添了幾碗,卻仍在不停地吃。 看著桌上吃得干凈的飯菜,薛雁吃驚地看著薛凝,皺緊了眉頭,心想她到底又在耍什么花招。而薛凝在連續吃了三碗之后,她終于放下了碗筷,用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唇角,笑道:“我不去盧州,我要去見中山王?!?/br> 薛雁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險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薛凝,你真是沒救了!之前我挾持了你,中山王只怕早就認為你和我們勾結,你這時候還去見他,你就不怕自己小命不保?” “這就不勞你cao心,我自有辦法讓他信我?!?/br> 薛況聽到兩姐妹的談話,他趕緊將薛雁拉到一旁,道:“二meimei別跟她廢話,她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你就讓她去,讓她被那中山王吃得連骨頭渣子也不剩。就當咱們薛家沒有她這個女兒,你也沒這個jiejie?!?/br> 薛凝像是沒聽到薛況的話,她仍是無動于衷,她回屋收拾了行禮,便打算離開,走到客棧的門前,薛凝停下,她并未回頭,而是說道:“母親患有頭疾,一遇到心煩之事,她便會犯頭痛。父親在刑部大牢受過刑罰,一遇到陰雨天氣,便會全身疼痛。請meimei和兄長替我好好孝順父親母親?!?/br> “薛凝,你當真要拋下父母,拋下薛家,跟著那個狠起來連自己妻兒都殺的男人嗎?” “薛雁,你還說我,那你自己呢!我既已和寧王和離,而你呢?卻仍然沒能嫁給寧王,那日我見寧王也對你不理不睬,看來你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團亂麻,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薛雁怒道:“薛凝,你真的很討厭?!?/br> “你也不怎么討喜?!毖δ龥]再說話,而是出了門,便雇了馬車出了城,按照之前的計劃,今夜陸梟便會坐船離開,為他進攻京城做打算。 她急忙追了出去,匆匆趕往碼頭,果然見陸梟已經登上了一只船,正準備坐船離開,她趕緊追上那只船,哭喊道:“王爺,凝兒錯了,求王爺帶凝兒走,王爺不要拋下凝兒?!?/br> 陸梟立在船頭,只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頭,對手下吩咐道:“開船?!?/br> 眼見那船離了岸邊,她一面跑一面哭,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掉,“王爺不要拋下凝兒?!?/br> 她哭得嗓音沙啞,眼睛紅腫若桃兒,圍觀看熱鬧的人群同情她哭的如此傷心,心中動容,圍著薛凝指指點點。 薛凝不知追著那只船跑了多久,最后一跤重重地跌了出去,她的手掌和雙膝被地上的碎石子磨損破,破皮出了血,她疼得直皺眉頭,絕望號啕大哭起來。 直到她見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薛凝是既欣喜又委屈,抬頭見是陸梟,她破涕為笑,欣喜若狂,“凝兒還以為王爺再也不理凝兒了?!?/br> 陸梟居高臨下看向薛凝,對她伸出手,薛凝則抓住陸梟的手,艱難起身,膝蓋上的傷卻痛得連站都站不起來,還險些跌跪了下去。 陸梟一把將她抱在懷中,抱著她走上了船。 入了船艙,陸梟勾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那時本王要殺你,你不恨本王嗎?” 薛凝眼中含著淚,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她搖了搖頭,“凝兒的命都是夫君所救,凝兒知夫君是為了江山大業,不得已為之,凝兒也知夫君當日的打算只是為了除掉寧王,并不是想要凝兒去死。凝兒只記得夫君對我的好,其它的,凝兒什么都忘了?!?/br> 陸梟輕撫著薛凝的脖頸,重重地吻在她的唇上。 等到陸梟睡著了,薛凝推門出去,她讓慧兒為她備水沐浴,入了屏風后的浴桶,她狠狠搓洗著身上的痕跡。直到肌膚被她搓得通紅,她也并未停下。 往常,每一次圓房之后,她便會吩咐慧兒為她準備了助子的湯藥,趁機懷上孩子。 方才圓房之時,慧兒早就為她熬好了助孕的湯藥,“王妃快趁熱喝了,聽說這藥圓房后喝效果最好,最好能一舉得男。王爺必定大喜?!?/br> 薛凝卻并未喝藥,而是端著那碗藥走到窗邊,將藥盡數倒進了湖水里。 此刻天已經黑透了,船正在緩緩而行,風從窗子里往屋內灌,透骨的寒涼。 她曾因為懷不上孩子而苦惱,后來請了無數郎中替她診脈。那些郎中都說她雖然在冬日落水傷了身體,但只需好好調養些時日。定能懷有身孕,可她成婚半年卻仍然懷不上。她一直按郎中開的藥調理身體,可仍然沒能懷有身孕。她便懷疑問題出在陸梟身上。后來,她為了不讓陸梟懷疑,為了不讓陸梟難堪,不傷陸梟的自尊和面子,她便讓那郎中扮成府里的下人,趁著陸梟沐浴之時,悄悄進去伺候,順便找機會替他診脈。 果然,問題出現在陸梟的身上。陸梟年輕時為了立功,上陣殺敵時不要命的拼殺,小腹和雙腿都曾受了箭傷,應該是在那時,他因為傷得太重,傷了根本,不能有孩子了。 薛凝看著窗外黑沉的天空,看著風吹動湖面蕩起了層層波紋。 “沒有孩子也是好事。倘若孩子知道自己有那樣的父親母親,他說不定會恨我,恨我當初將他生出來?!?/br> 她從頭上取下簪子,用力地刺進自己手掌和膝蓋處。 慧兒驚訝道:“王妃這是做什么?” 薛凝咬著牙,忍著疼,額頭上卻滿是汗水,顫聲說道:“陸梟此人多疑,若要他信任我,就必須要如此做?!?/br> 她覺得仍然不夠,便又對慧兒道:“你去找根棍子來,狠狠打我幾下!” 慧兒紅了眼圈,心疼不已,“即便想得到霍鈺的王妃也不必對自己如此恨吧!您的身子本就虛弱,又怎能經受得住打?!?/br> 薛雁疼得顫抖,咬緊牙關道:“讓你去你就去?!?/br> 慧兒抹去了眼淚,找來了棍子,按薛凝的吩咐打在她的背上。 “再打重一些?!?/br> * 次日,天亮了,陸梟喚見薛凝仍未起床,便讓人去請薛凝前去用飯,慧兒卻紅著眼圈,眼下都是烏青,前來告知他薛凝病了。 陸梟卻道:“既然病了,那便去找太醫,本王又不會治病?!?/br> 慧兒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陸梟去看看薛凝,陸梟終于答應前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