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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節

    華裳低頭暗自撇了撇嘴,“看來殿下是不想知道了?

    她看向薛雁和謝玉卿的方向,見兩人有說有笑,不禁感慨道:“這謝二公子不愧是玉面潘郎,果然生得俊美如雙,溫潤如玉,說話更是輕聲細語,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心中舒坦,看來他對薛二娘子也很體貼細致,而某些人張口便是諷刺,還未靠近將人冷也冷死了。一個是冬日暖陽,另一個是冬日霜雪,就是不知薛二娘子會如何選!”

    霍鈺皺了皺眉頭,“他們到底說了什么?”

    華裳抿唇偷笑,“太遠了,聽不見。不若殿下再靠近些,自己去聽便是?!?/br>
    霍鈺覺得自己被戲耍了,怒道:“那你怎么知道薛雁會選他?”

    華裳攤了攤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若是殿下仍不把握機會,仍舊對薛二娘子甩臉色,怕是將來會后悔?!?/br>
    若是還再端著,您挑中的王妃就要跑啦!

    華裳又故意高聲道:“沒想到謝二公子竟如此尊老愛幼,聽說謝二公子年幼喪父,那許老爺也沒兒子,或許許老爺就想找一個像謝玉卿那般的女婿。而薛雁一向孝順父親,有許老爺在薛二娘子的面前說好話,那薛二娘子便會對謝二公子更有好感。那男子溫和孝順的美德的確更容易討人喜歡。那謝二公子在許老爺面前那般殷勤,看來是對薛二娘癡心一片,這才會愛屋及烏。真好!怎么看怎么般配,都說烈女怕纏郎,只怕尋常女子也難以抵擋謝二郎的體貼溫柔??!”

    而薛況腦袋子都想贏華裳,一路都在琢磨華裳的銀針暗器。

    見華裳并未離開,他趕緊策馬追上華裳,他的是一匹黑馬,而華裳的是一匹白馬,那馬一雄一雌,薛況追上華裳便勒馬停下,卻不曾想,他騎的那匹公馬卻見機撲了上去。去蹭那匹白色母馬的頭。

    華裳怒道:“薛況,你個禽獸,竟然連我的馬的都不放過?!?/br>
    薛況好生尷尬,趕緊賠笑道:“此言差矣,并非是在下不放過你的馬,而是我的馬不放過你的馬。在下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華裳娘子所言?!?/br>
    華裳氣得趕緊將自己的馬往回拉,薛況也尷尬得趕緊勒馬。

    他和華裳使了好大的勁才將這兩匹馬給拉開。

    華裳沒好氣地道:“薛三公子是有什么事嗎?”

    薛況拱手對華裳行禮,恭敬地道:“可否請華娘子賜教?在下想再試試華裳娘子的銀針?!?/br>
    華裳微微擰眉,心想這人真是不怕死,也真是不死心。雖然她用來和薛況比試的暗器都是無毒的,但被暗器刺中之后卻是劇痛無比。

    他竟幾次三番地尋她比試武藝。難道他真的不怕痛嗎?

    “你不是我的對手?!?/br>
    這門暗器她練了十幾年,只要出手便針無虛發,她的暗器又豈非是薛況回去練幾次便能破了她的暗器。

    再說她急于看熱鬧,根本就不想搭理薛況。

    薛況認真道:“那可不一定。這一次我一定要贏你?!?/br>
    “你煩不煩??!”華裳亮出手中的銀針,出其不意,擲毒針朝薛況襲來。

    這一次,薛況并未應聲倒地。只聽幾聲“叮?!甭曧?,那些銀針皆被薛況手中的刀擋落在地。

    華裳著實大吃一驚,沒想到她和薛況僅僅才交手三次,他便能盡數抵擋她的銀針,更沒想到自己苦練多年的暗器竟然都被他破了。薛況的進步神速,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此人天賦異稟,當真不簡單。

    “今日暫且算你贏了一回?!?/br>
    薛況笑道:“什么叫算我贏了?本來就是我贏了?!?/br>
    華裳笑道:“今日我不想打。不想和人比武?!?/br>
    薛況卻道:“沒想到華裳娘子敢比卻不敢認??!”

    華裳怒極了,她一掌拍在薛況的肩上,薛況瞬間軟了身子,一頭從馬上栽了下去,冷哼道:“要贏我,可沒那么容易?!?/br>
    既然能接住她的毒針又如何,她用毒于無形,最后薛況還不是被她藥翻了。

    都怪薛況前來攪局,讓她錯過了一場好戲,她心中不爽。

    而霍鈺冷著臉道:“回營?!?/br>
    華裳遺憾跺腳,恨不得還踢薛況兩腳解氣,同時又覺得好生失望,難道霍鈺真的不管了,要將薛二娘子拱手讓人嗎?

    情急之下,她手指間捏著一顆小石子,趁人不備,猛地將那石子彈出,石子擊打在謝玉卿的膝蓋之上,謝玉卿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往前摔了出去。

    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往薛雁跌去,眼看著謝玉卿快要跌在她身上,薛雁趕緊上前攙扶著他,助他站穩。

    謝玉卿吃痛的揉了揉膝蓋窩。

    薛雁問道:“二表哥這是怎么了?”

    謝玉卿笑道:“無妨,應是方才地上太滑,沒站穩的緣故?!?/br>
    又見他們的舉止如此親密,霍鈺終于坐不住了,他徹底黑了臉,策馬折返。

    “上來!”

    薛雁微微蹙眉,道:“王爺是有什么事嗎?”

    霍鈺又耐著性子說了一遍,只不過這一次語氣更重了些,“本王讓你上來!”

    薛雁終于對他伸出了手,霍鈺握住她的手腕,往懷中一帶,握住她的腰,將她拉上了馬背之上,穩穩坐在自己的懷中。

    “坐穩了?!?/br>
    “哦?!毖ρ阄⑽P起唇角,小聲問道:“王爺這是吃醋了?”

    霍鈺并未回答她,而是策馬揚鞭,回城前往軍營。

    “雁兒。我在春萊閣等你?!敝x玉卿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好不容易再見到薛雁,這一次,他定要再為自己爭取一回,以此來彌補當日在瓊林宴上求娶失敗的遺憾。

    霍鈺更是心煩,趕緊加快速度離開。

    她沒騎過馬,不知該抓住什么地方來保持平衡,霍鈺加速策馬,薛雁的身體便失去了平衡,眼看著就要跌下馬背。好在她跌出去之前,霍鈺單手握韁繩,一手將她環在懷里。

    “本王會為你吃醋?”霍鈺心里不痛快,冷哼了一聲,道:“薛二小姐還真是自作多情。不是說要謝嗎?你打算怎么謝本王?”

    薛雁低頭看著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彎了彎唇角,“方才王爺不是說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嗎?還說交易完成從此再無瓜葛!二表哥突然出現在揚州,或許是遇到了什么難處。他找我或許是有什么要緊事?!?/br>
    如今京城大亂,他是三公主的駙馬都尉,屬于皇族,倘若落到陸梟的手上,后果不堪設想。他又是如何通層層關隘,孤身來到揚州城的。

    “??!”薛雁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哪知霍鈺竟然突然咬在她的耳垂之上。

    聽到他提起謝玉卿,霍鈺更覺得心中不虞。

    “薛雁!你口口聲聲都是謝玉卿,謝玉卿到底是你什么人?難道他便是你中意之人!”

    薛雁聽他的話語中飽含著怒氣,知她方才在馬車上對義父說的話,他全都聽見了,這是在生她的悶氣。

    她小聲解釋道:“武德候府和薛家沾著親,他是我的表哥?!?/br>
    霍鈺怒道:“又不是親哥!薛雁,你還有三位親兄長,你不覺得自己的關心太過了嗎!薛二娘子還是想想該如何謝本王吧!若是想不出來,今夜便別回去了?!?/br>
    一轉眼的功夫,便已經到了軍營,霍鈺迫不及待抱著薛雁進了營帳,又將守在帳外的將士全都趕走了。

    他急切地將桌上的書全都拂落在地,將薛雁壓在桌案之上,又似發了狠一般重重地吻她的唇。

    唇被吻得紅腫不堪,磨得生疼。

    “王爺是想說讓我不要去關心謝玉卿,應該多關心王爺對嗎?”

    果然,霍鈺聽了她的話,動作也變得輕柔。

    “若是王爺不說,事事都憋在心中,我又怎能猜得到?倘若王爺心中有怨,那便一并都說出來。若是只一味藏在心里,便是感情再好的摯友,便也會心生嫌隙?!?/br>
    霍鈺連連冷笑,“你對本王做過什么,你竟不知嗎?薛雁,你到底還要玩弄本王到幾時?”

    不等薛雁說話,他便順勢堵住她的唇,此刻他的心里堵著一團火急需發泄。

    她狡炸多變,對他也從來沒有幾句真話,她的話不可信,還不如直接索取。

    一想到她心里沒有他的位置,一想到她總是被人覬覦,霍鈺便覺得心煩。

    他一把撕了那礙眼的衣裙,傾身壓下。

    “唔,好冷?!?/br>
    霍鈺含吻住她的唇,“冷就抱緊本王,待會就不冷了?!?/br>
    他的身體guntang就像個火爐一般,似要將人熱化了。

    過不了多久,薛雁便不僅不覺得熱,竟還覺得香汗淋漓。

    半個時辰后,她的雙腿顫竟也抖個不停。

    她箍緊了他的后背,去探他背后的傷。前兩次霍鈺同她做那種事,他身上的衣裳也總是完好到一絲不茍。除了衣裳微顯凌亂之外,身上的衣裳卻是一件不少。她想看到他背后的傷可不容易。

    或許是今日他動情吃醋的緣故,他褪了外衣,只穿了一件里衣。她終于在霍鈺的后腰處摸到了那道傷疤,那道傷疤足有一寸長。

    可見當初薛凝下手極狠,摸到那處傷疤,薛雁的手也顫抖不已。

    當初他受了那么重的傷,還被死士圍攻,最后被打落了山崖,他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思及比,薛雁紅了眼圈,“王爺還疼嗎?”

    霍鈺冷笑著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胸前的那道箭傷處,那里離心臟只有一寸的距離,若再近的半分,他早已當場喪命,“薛雁,你有什么資格來問我!”

    “你可知那日薛凝扮做你的模樣,來仙緣橋來見我時,本王有多高興,心中多么歡喜。本王以為你終于肯答應與我成婚!你可知本王在身受重傷,被打落山崖之時,本王得到的是你已經出了京城的消息。是你讓本王覺得自己就是個蠢貨,一個被人算計,深陷你的謊言而不查,還被你欺騙,被你無情拋棄的蠢貨!”

    “不是的?!毖ρ阆胱プ』翕暤氖直?,卻撲了個空,他已然起身,掀了營帳,大步離開。

    只留下薛雁一人,抱膝坐在床榻之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華裳進了營帳,讓人架了屏風,將浴桶抬了進來,扶著渾身顫抖的薛雁進屏風后沐浴,“薛二娘子,先洗洗,沐浴之后便能減緩疲憊?!?/br>
    薛雁突然抓住了華裳的手,問道:“我想知道當初寧王殿下是如何從懸崖脫身的?”

    華裳往桶里加熱水,浴桶中熱氣升騰,問道:“薛娘子需要人伺候嗎?”

    薛雁搖了搖頭,華裳見她眼眸通紅,知她的狀態不太好,難免覺得擔心不已,便守在屏風外面,并未離去,直到她聽到屏風里面傳來的水聲,她才放心。

    “那日,陸梟派來的死士足有百余人,寧王殿下挨了薛凝一刀,他身受重傷,又重傷中了一箭,卻還是假死重傷了陸梟。后來那些死士緊追著寧王殿下的馬車,他們的人實在太多了,辛榮將車驅至空曠之地,馬車被射成了篩子,他們便使用絆馬索,馬倒了,馬車也墜入山崖,辛榮艱難地背負著寧王,手抓握著懸崖邊上一棵樹,命懸一線,艱難支撐?!?/br>
    薛雁聽聞呼吸一滯,心也跟著懸了起來,想象著當時的情景,霍鈺身受重傷,被逼至懸崖,前面是那些武藝高強的死士,后面是萬丈深淵。

    那時,他該有多絕望??!

    薛雁抱膝坐在浴桶中,感覺胸口窒塞,難受極了。

    “后來怎么樣了?”薛雁的聲音已經漸漸顫抖了起來,甚至帶著幾分哽咽。

    只聽華裳那聲音從身后傳來,“那些人用鐵索套住了辛榮的雙手,想將他拽上來,寧王殿下嗜血長劍一出,削斷了鐵索,他們墜入懸崖?!?/br>
    薛雁的心緊緊揪住,急切追問道:“寧王殿下真的掉下去了?”

    “那懸崖底下都是堅硬的石塊,倘若真的掉下去必定也是死路一條。寧王殿下的身體極速下墜,最后攀住了崖壁之上的一塊凸起的石塊,這才停止繼續墜落。而辛榮抓住了寧王的一條腿,就這樣他們在懸崖上吊了一天一夜。那些人朝懸崖底下放箭,總共來了三波人。直到第二天夜里,等到那這人走了。寧王殿下才得以脫險?!?/br>
    薛雁顫聲道:“吊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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