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什么呢
池箏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么李時一個大男人這么八卦,他一直覺得如果不是他隨時隨地在和自己分享八卦,他也不會上課不專心,數學才勉強及格。 他的嘴巴沒把門,所以當晚靈知道池箏偷偷給鄧齊塞錢后,池箏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李時,畢竟這件事情只有身為同桌的李時和兩個前桌知道。 顯然,李時的懷疑值在他心里更高。 在倆人爭吵過后,池箏第一時間就問了李時,得到了否認的回答后,任憑李時怎么追問他也不說為什么突然問這件事情。 李時估計察覺到池箏心情不好,加上第二天晚靈沒來上學,猜到兩人吵架了,就沒問,直到今天,他突然舊事重提,神秘兮兮地湊到池箏耳邊:“我好像知道是誰告訴晚靈的了?!?/br> 池箏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換了個方向接著趴著。 “喂,你不想知道嗎?”李時剝開他后腦勺的一簇頭發,假裝找耳朵,“經過我縝密的推理,真相只有一個,友情價算你……30?!?/br> 池箏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把他的手揮開,李時又扒上去:“25,25,我告訴你是誰說的?!?/br> 他不死心:“……10塊好吧?” 池箏終于有了反應,坐起身揉揉亂糟糟的頭發,又抹了一把臉,看向李時,李時一個激靈,他的臉頰被壓紅,衣服有些皺,一副頹廢樣,眼神不耐,整個人像一瓶被搖勻的汽水,只要有人一擰開瓶蓋就會立馬爆發。 李時感覺已經擰開一半了。 “算了算了,不收你錢了……” 另一半瓶蓋被巨大的氣壓崩開,池箏一踢桌子,刺耳的聲音豁開課間喧鬧的打鬧,他撿起滾出來的籃球,起身:“以后她的事情都別他媽跟我說了,我和她又沒有關系?!?/br> 池箏說完拿著球出去,李時和兩個前桌對視一眼,猜到七七八八,李時率先跟了出去:“喂!你搞什么???” 有一種八卦記者永遠都要搶獨家新聞的感覺。 “嘶——”樊依依噓了眼正在寫題的晚靈。 池箏這一嗓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特別是他一開始踢桌子的動靜早就吸引了一些注意力,現在這些注意力又紛紛往晚靈身上落。 晚靈的筆桿一頓,又緊接著寫下一道題,寫完這堆試卷她還要整合一下錯題。 窸窸窣窣的討論聲掩蓋在筆摩擦紙張的聲音下,她甚至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哪怕她一點都不喜歡。 終于寫完最后一道大題,早就涼透的牛奶也被她喝完,晚靈把卓清越送來的早餐快吃成午飯了才吃完丟掉,亂七八糟的垃圾桶里,她看見了早上池箏手上提著的那個早餐袋。 一塊用保鮮膜包著的叁明治露出一半。 德育樓建在籃球場旁邊,從教學樓往德育樓送資料一定要途徑籃球場。 德育樓里是各種教導主任的辦公室,一些通知的打印,發放都需要各班派代表來這里取拿。 晚靈補了昨天假條準備去蓋章歸檔存放,池箏上課時間還在球場打球,她的腳步一次次壓在球拍打在地面的聲音上,偌大的籃球場只有兩人,可誰都沒看對方一眼。 籃球在籃筐外滾一圈,重新掉回地面,擊打地面的聲音從背后再次傳來,晚靈走到德育樓的架空層,巨大的紅色板塊由四個人抬著搬出,是每半年更新一次的新榮譽榜。 她側身避讓,榮譽榜被抬出去后隨著轉彎,有字的那一面才被晚靈看到,晚靈邊扭頭看字,邊往德育樓里進,在看清第一名還是簡語后,回頭,剛想踏上臺階就結結實實地撞上一個人。 往后踉蹌幾步,手肘被扶了一下。 “小心?!?/br> 謝謝卡在喉嚨里,抬頭就看到又裝得人模人樣的卓清越。 在這撞見卓清越不亞于綿羊直接把脖子伸進饑腸轆轆的惡狼嘴里。 晚靈瞬間全身緊繃。 卓清越抬眼掃了一圈,最后停在某一處,笑容越來越顯眼,籃球的動靜漸漸以晚靈察覺不到的趨勢變小。 卓清越低頭,聲音很低,笑得晚靈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早餐吃了嗎?” 沒等晚靈回答,一道勁風掠過,卓清越的手被籃球砸中,手背紅了一塊,原本拿在手上的一堆宣傳手冊也散了一地。 籃球往回滾了點距離,被池箏一腳挑起抱住,勾在腰間,他歪著頭,懶散道:“不好意思啊,球跑偏了?!?/br> 卓清越甩甩手,連表情都沒變:“沒事,力道也沒有很大?!?/br> 池箏頂腮,莫名有點不爽。 卓清越蹲下把紙張撿起,晚靈想幫忙,但顧及到腿上的傷只能慢慢往下蹲,她這才看清那一堆是防詐騙宣傳。 看出她的不便,卓清越抬眼制止:“沒事,我來就好?!?/br> 他的手本就瘦,手背的經脈非常突出,被這么一打,甚至都有點烏青的跡象,撿紙的手都有些顫抖,晚靈沒強求自己蹲下去,但還是問了一句:“真沒事?” 卓清越看看手背:“這么一問好像是有點疼?!?/br> 池箏被氣笑:“別裝了行嗎?我也被打過,裝什么呢?!?/br> 卓清越不搭理他,只是看著晚靈笑,然后一張一張撿起紙,只不過手抖的幅度更大了點。 晚靈只是斜瞪一眼池箏,什么都沒說,畢竟之前他才剛說過和她沒有關系,她也沒必要把兩個男生之間的矛盾攬到自己身上。 卓清越撿完站起身,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他用受傷的手推推眼鏡,在光下,那一片紅更觸目嚇人:“可能我吃的比較少,脂肪不夠厚吧,沒事的,以后我會多吃一點的?!?/br> “你!”池箏在罵人這方面可不遲鈍,幾乎是一聽就懂。 “我先走了?!弊壳逶酱驍喑毓~,對著晚靈笑笑,“再見?!?/br> 他并沒有要晚靈的回應,只是單純想要氣池箏,說完就走,一點也不給他留反擊的氣口。 “誒……”池箏轉身想說什么,見卓清越沒有要停的意思,又轉回去,卻發現晚靈也走了,頭發還打過他的脖子。 “砰!” 籃球被他用力丟到地上,卻沒彈起,反而漸漸扁了下去。 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