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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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頜首,放下了手中的車簾。 待他在馬車里做好,車夫半躬身,對王紳、庾筱這兩位世族子客氣作禮,便就一拉手中韁繩,駕著馬車越過王氏、庾氏的兩駕馬車,往外間街巷而去。 他生氣了。王紳道。 庾筱面色不動:不早就已經預見到了的嗎? 王紳啞然,少頃后才道:我也回去了,稍后夢境世界里再見罷。 王氏的馬車越過她,也往牌坊外的街巷去。 這一片地界里,一時就只剩下了庾氏的馬車。 庾筱仍然提拉著車簾坐在靠近車門的位置,目光遙遙看著那牌坊之外的街巷。 時常有馬車、牛車從太學這里駛出,匯入那長長的車流之中,成為它們中的一份子,踩著淡薄的昏黃日光離開。 馬車車轅邊站著的車夫不敢打擾,只低頭束手靜默。 我們也走吧。 庾筱將手中的車簾放下,自己坐回到了車廂更深處。 車夫應了一聲,連忙在車轅邊上坐了。 這一駕馬車便也成為了這浩蕩車流中的一部分。 這邊廂的三個小童再一次將小小的謀算擱置,似往常很多次的那樣,仍舊維系著家族的盟約,那邊廂的孟彰也陪著謝遠,一個個郎君、女郎地去拜會,將行雨符、興云符這等求雨相關符箓的變動同他們細細分說清楚,以消弭因那其中的變故調整而積攢下來的嫌隙。 我道是什么事情呢?需要阿遠你特特地往我府上送來拜帖,還帶上了孟彰小郎君。原是為的這個。 一位摒棄了更為繁瑣的珠釵華飾,僅以一枚紫檀木釵挽發的女郎笑著搖搖頭,很有些恍然大悟地道。 似這等事情女郎話語一時停住,少頃才繼續道,倘若你是打算完全撒手不管,那我該是會生氣不錯,可你不是。 女郎的目光從謝遠的身上轉過,在孟彰的身上停了停,對上孟彰的眼睛,強調一樣道:你們不是。 你們只不過是想了另一種更好的辦法來處理這件事情而已。女郎瞇眼一彎,笑道,既然如此,我為何又要為此惱怒不已? 謝遠坐在那女郎的對面,手上端著一盞水月流漿,他靜默聽著,似孟彰一樣不插話。 女郎面上笑意加深,她問:說起來,那些符箓你們還是需要的吧? 謝遠一時沒有接話,而是先行看向了孟彰。 那女郎也跟著看向了孟彰。 她聽說過這位小郎君,從很多人的口中。 家族那里,時常來往的女郎、郎君,街頭巷尾處的議論,以及謝遠這些真正親近的友人。 在這些悠悠眾口里,她也拼湊出了一個該是屬于這位小郎君的形象。 病弱、堅韌、聰慧、理智、仁厚、神秘 這些都是孟彰小郎君身上貼著的形容詞。 女郎也明白這樣勾勒、堆砌出來的形象,可能會同真正的孟彰小郎君有著相當的出入,但到她真正看見這位傳聞中的小郎君時候,她才明白這中間的出入到底有多大。 那些形容詞都是可以貼在這位小郎君身上的,因為它們確實描繪出了這位小郎君的某一個部分,但單純地堆砌乃至循著這樣的形容極盡夸耀地去暢想,也仍舊不能真正地描畫出一個孟彰小郎君來。 女郎心下暗暗拍掌慨嘆。 其實還是謝遠更為貼切地同他們介紹了這一位小郎君。 星火。 這位小郎君真就是星火一樣的人物。 星辰一樣的安靜,星靈一樣的神秘,星海一樣的悠遠莫測,同時又不缺火焰的熾烈。 女郎隱去唇邊的笑意,同時也壓下心頭驟然升騰的憂慮。 星火,星火 對于被星火所照徹的天地、被星火所點燃的人間來說,它當然是最美好、也最珍貴的存在,但是對于星火自身來說,卻未必。 因為在那無邊的黑暗與冷寒之中,星火都總是最先被侵蝕的那一個。 尤其是那在最黑的夜、最寒的冬里燃起的星火,更是如此。 女郎這樣想著,低頭洗凈了手,特意取來各式器具,為孟彰調制了一盞融匯了精純香火與月華的瓊漿。 看著被分送到孟彰面前的、像是流淌著的玉髓的瓊漿,謝遠都不自覺搖頭。 我的呢?難道這等上好的瓊漿就只有孟彰一個人的? 女郎將杯盞送到孟彰面前以后,才抬頭對謝遠露出一個禮節性意味特別明顯的笑容。 你今日要能給我特別奏出一首琴曲來,我這里自然也會有你的一盞瓊漿。如何,要不要將你的寶琴給取出來? 謝遠沉默一瞬,很是珍惜地將手中的杯盞抬起,遞送到唇邊來小心地品嘗著其中的漿液。 不敢求不敢求,這個就挺不錯的了。 女郎輕哼一聲,那目光再回轉到孟彰身上時候,自然而然地沾染上了溫和的笑意。 這瓊漿里雖然合入了香火,但這香火是用秘法精純過的,同其他的香火不同,不會給我們這些陰靈的魂體造成什么影響,更兼其中還有月華作為調和,對我們陰靈的魂體更是大有補益,你且盡管受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