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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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學,算是他們爭峙的一方棋盤。 從陽世到陰世,我太學也不過是能夠維持相對的穩定,而始終未能獨立出去。 張學監眉眼間也籠上了一層暗色。 他聽得出祭酒平靜話語表面被深深遮掩著的憤怒。因為不獨獨是祭酒,他這個學監,對太學的這種處境,也是怒的。 太學是學府,是講經研學的地方。 它理應純粹,卻被夾雜在漩渦之中,不斷被來自各方的力量撥弄推動,攪擾各方,以至于原本應該遵循己身所學、自身志向的太學生員,或是身不由己落入紛爭,或是早早偏移了志向,只能往著某一條路艱難走下去 作為師長,眼睜睜看著他們在現實與理想中掙扎,在志向與行動中被輾磨,最終粉碎成泥塵,面目扭曲到連他們自己都認不出來,他如何不痛心? 可是再痛心,他也沒有辦法。 將太學從漩渦中救脫出來的力量,他沒有。能讓太學在這種種謀算中輕巧脫身的智慧,他也沒有。 非但是他,整個太學的博士都沒有。 祭酒也沒有。 在你看來,祭酒的話還在那邊繼續,慎太子或許是司馬氏難得的明君,他或許可以收攝整個司馬氏一族,乃至是整個朝堂,讓諸世家聚攏在他的座下,成為他的力量,但是 第54章 但是\張學監近乎喃喃地重復著。 祭酒稍稍加重語氣:但是,你看慎太子他落到陰世天地以來這近兩百年的時間可有真正地做成了什么事情 張學監沉默下來。 他年歲小,一直被護在帝城里,真的就是能解釋這一切的所有理由了么\祭酒平靜地問。 張學監仍是沒有回答,但他的目光卻已悄然抬起,望向了帝都正中央處的那座巍峨莊嚴宮城。 他出身司馬氏,所以他享有了許多便利 最直觀的一個,莫過于如今太學里的童子學里。 在慎太子之前,這大晉朝里,真的就沒有人想過在太學里分立出這樣一個部分嗎 當然不是! 不說散落在民間的一眾滄海遺珠,也不必說原本沒有打算往外送的各宗各派的年幼小郎君,只說各個世家望族里的夭折小郎君們,便是勾連各家的很好樞紐。 那為什么童子學就是沒能成呢 因為其中的利益糾葛。 童子學設立下來,到底是歸屬于太學內部,還是要獨立出去,只是太學下轄的一個單獨學府 這童子學里收錄的生員有什么標準各家的小郎君想要進入童子學學習,是憑的身份,還是憑各自的天賦若只是依賴小郎君的天賦,這天賦到底又該怎么劃分 童子學里負責教授學識的,又是哪些博士他們是不是要在一定的范圍里挑選小郎君心性不定,很容易受他人的影響,若有人想要借童子學故意影響小郎君,豈不反禍害了小郎君,攪亂了家族 還有最后也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從童子學里畢業的生員,到底該怎么安置,往哪里分配 這一個個的問題,一個個利益糾纏的關鍵點 著實是太復雜了,但凡身份稍微差了些的,都把持不住。所以童子學這件事,就那樣被擱置下來了。 張學監輔助祭酒監管太學也已經有近三百年時間了,這些事情不需要祭酒細說,他自己也都清楚。 司馬氏祭酒總結也似地道,是他的助力,也是他的桎梏。 而他,很顯然,還沒有辦法掙脫這個桎梏。 陰世是,陽世是。 祭酒沉默一瞬,似乎抬眼往什么地方看了看。 張生,他喚了學監一聲,你看到了陽世里的大晉朝廷了嗎 學監無聲苦笑,反問祭酒道:若是我說沒看到,祭酒您信嗎 祭酒似乎是想笑的,但他沒能笑出來。 陽世里,天下已經被置在沸鍋上了啊 張學監嘴唇蠕動半餉,終于發出聲來。 慎太子他,他就是在為了陽世的局勢變化在做準備 張學監到底沒能將話說完。 不是祭酒打斷了他,而是張學監自己的原因。 祭酒發現了,他似乎又想笑,只可惜心情太過沉重了,他仍是沒能笑出來。 我知道他道。 張學監泄氣地放松了肩膀。 不獨獨是你看著,我、其他人,也都在看著。祭酒道,可是有用嗎 張學監無言許久,緩慢地搖了搖頭。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現今后位上的那位,并不是愿意安分的,就是武帝生前,也對那位頗為不滿,幾度猶疑 可是到武帝死,那太子妃也仍舊好好的,她安安穩穩地登上了后位。為什么呢 是慎太子沒有托夢勸告他阿父阿母嗎是武帝、楊后不知道賈氏嗎 都不是。 是武帝和楊后,想要賈氏的女子坐在后位上,幫助他們那智商低弱的孩子制衡司馬氏族里的各位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