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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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廟于是站了出來,與學監告辭。 今日里勞煩學監了,如今事情都已經辦妥,那我們就不多叨擾學監,學監 學監聽著孟廟將話說完,也不多留他們,只將他們送到了門邊。 孟廟帶著孟彰跟學監告辭,轉身出門。 謝尚在前頭領路,顧旦則跟在孟彰后側,一行四人雖是才剛見面,但彼此間的氛圍看著卻極是融洽。 學監噙著一點笑意,看著這一群人遠去。 待房門重新合上后,學監轉身,回到了書案后頭。 只不過這一次,他并沒有再去取筆墨,而是敲了敲手邊的一個小鐘。 靜默的鐘聲傳了出去,只落在某些人的耳邊。 很快,又有靜默的鐘聲傳了回來,同時傳來的,還有一道聽著頗為蒼老的聲音。 張生。 學監聽得這道聲音,從席上站起,恭敬垂首,應道:祭酒。 作為大晉的最高學府,太學隸屬于太常。而太常是朝廷中樞中的九卿之一,是掌管教育的最高官員。 太常作為九卿,總署大晉皇朝教育之事,雖然太學是最高學府,但也沒有讓太常直接負責的道理。是以在太學中,真正總領綱紀、管束一眾學監和博士的人,便是祭酒。 用孟彰前生的說法,太學的祭酒,就是太學的校長。 而此刻,張學監顯然就是在跟祭酒說話。 有甚事?祭酒在那邊問。 張學監就將今日里的事情跟祭酒說了說。 今日,孟氏的那位小郎君來我太學錄名了 才剛提起這件事,張學監都還沒有往下細說,就聽到對面祭酒的話。 原來是他 張學監并不意外。 孟氏那彰小郎君觸動太學文運,總領太學綱紀、管理諸多太學博士的祭酒怎么可能毫無所覺? 你繼續說。 祭酒沉吟一陣,對張學監道。 張學監應了一聲,果真繼續將事情跟對面的祭酒說了。 祭酒聽完,話語間有了明顯的笑意。 你是說,那彰小郎君在給自己挑了謝家的謝尚當導引師兄后,又挑中了顧旦作為自己在我太學里的書童? 明明張學監只是說了謝尚和顧旦的名字,但作為太學最高學官的祭酒,竟然還是快速地將名字跟人對上了號。 祭酒對太學的掌控,由此,已可窺見一斑 張學監倒完全不覺得驚訝,他點了點頭,應道:是。 他倒是會挑。祭酒笑道。 張學監聽出了祭酒話語里的贊善,也并不訝異。 自見過那孟氏的彰小郎君后,他就知道,祭酒會喜歡這樣的學生的。 聰慧,能識人,能容人,也能用人 確實,在太學生員的學識標準上,孟氏的彰小郎君是不及格的。 但這都是暫時。 后續只要孟氏的彰小郎君不懈怠,這些短缺都是能夠補上的。 反倒是其他的某些東西,不似學識能補。 而就算是那些不能說補上就補上的東西,孟氏的這個彰小郎君也全都有,這如何能不讓祭酒歡喜? 洛陽太學這么多年積攢下來的聲望,到底沒有在孟彰的身上空耗。 更甚至,等孟彰日后成長起來,真正在天下人面前綻放自己的光華,還一定會反哺太學,讓太學的聲名與威望更上一層樓。 果真不愧是 能夠觸動太學文運的生員。 張學監在心里慨嘆道,對推動這件事的司馬慎也更多了兩分好感。 對面的祭酒雖然沒能親眼看見張學監的面色,但似乎也確實感受到了張學監的心緒波動。 張生。 張學監連忙收攝心神,肅然應聲:祭酒。 祭酒的語氣緩了緩,問道:你將孟彰放到了童子學? 張學監心神微動,真正確定了什么。 祭酒對慎太子,態度很是微妙啊。 他垂了垂眼瞼,應道:是。 就孟彰當前的情況來看,童子學比起其他更適合他。張學監解釋道。 當然,誰都知道這個所謂的更合適,其實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太學里的各位博士中,沒有人愿意收孟彰做弟子,從蒙童開始教起的弟子。 如果太學里有博士愿意收孟彰做弟子,從蒙童開始教起的話,這個童子學更適合孟彰的說法,就得打上一個問號。 還有,在太學里,生員和博士也是雙向選擇的。并不是太學里的某個博士想要收徒,那生員就只能答應而不能拒絕的。 孟彰有他的選擇權。 哪怕是祭酒,只要孟彰不愿意,他仍舊可以拒絕。 你這安排,倒確實合理。 少頃后,祭酒在那邊道。 張學監沒有說話。 張生。對面的聲音緩和了下來。 張學監眉眼動了動。 他大約知道對面的祭酒要跟他說什么了。 果真,下一瞬他就聽到了祭酒的話。 自晉立朝以來,司馬氏與各世家望族之間的洶涌,其實一直未曾平息。這件事,我不說,你也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