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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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菊以前只在家帶孩子,并沒有彈過棉花。 雖然剛開始不夠熟練,好在年輕腦子也好使,沒一會就做得有模有樣的。 江枝見這兩個人沒有異常,于是沒有在這邊停留多久,找個理由就轉身去找劉氏和徐根有。 此時,劉氏母子倆正在家里剝苞米,也在焦急的等著江枝的到來。 在看著她人出現的瞬間,劉氏丟下手中苞米,急步迎過來,此時也不畏懼江婆子了,湊過頭來壓低聲音道:“二瑞娘,你說要做棉絮就做,怎么能讓根寶倆個人都出門去? 好不容易才掰過性子來,愿意種地干活,萬一在外跑野了又收不住……唉唉,我說這事要不得?!?/br> “根寶跟你說過了?”江枝意外。 她還以為自己需要仔細說一次,現在有徐根寶先說過,倒是省了自己費口舌。 “不是根寶,是小菊說的。她說讓根寶出門,她也跟著去,兩人走遠些好掙錢,要我幫她帶孩子。 還說每月給我錢,這樣我不下地,也夠買糧買rou吃,不用根有一家養老?!?/br> 劉氏愁得眼睛鼻子都皺在一起,她憂心忡忡:“我一個當奶的,帶孫子也是應該,哪里需要她給錢,就怕她嘴巴甜,故意說這些乖巧話哄人。 話說得好聽,結果丟下孩子不管,只顧自己逍遙快活去了?!?/br> 江枝沒想的自己昨天才告訴李老實彈棉花,結果王小菊就直接告訴自己婆婆。 其實……這種有事說出來,比悶在心里使壞的人好對付。 江枝坐下來,跟劉氏一起剝苞米,也慢慢說話:“劉嫂子,你莫擔心,人都是長了腳的,那兩個打也打了,勸也勸了,又不能每天綁著,真是要走也沒辦法管。 還不如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要是他們兩個人存心要掙點錢,帶個孩子出門不方便,家里能幫一把是一把?!?/br> 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已經是成年人,要是真改不過來,也只有放棄。 反正已經分家,若實在看不過意,能給小孩子吃一口飯就是心善。 旁邊,徐根有一直沒有出聲,直到江枝說出“能幫一把是一把”。 他悶聲道:“我也這樣想的。 三四歲的孩子吃不多,一人省一口就能吃飽,現在也不用娘下地干活,在家做些家務帶帶孩子也行。 可是,根寶的性子不定,就怕他今天想這樣,明天想那樣。 要是在鎮上干活,每天能回來還好,聽王小菊的意思是一走就是一月半個月。 這時間太長了,哪怕我平時幫他看著莊稼,那播種上肥的事還得他自己做。 兩頭顧著,既耽誤了農活不說,還又掙不到錢,除非農閑時出門做幾天?!?/br> 江枝眨眨眼,還好! 看來徐根寶沒有把想將地交給李老實糟蹋的事說出來,不然徐根有還得被氣死。 還有這做生意的手藝人,自然是哪里有生意就往哪里去。 只有人等生意的,沒有生意等人的,好不容易找到事,遇上生意好,幾個月回不來也是正常。 就是交通發達的現代,出門打工幾年也難回,更何況是車馬難行的時代。 不過,這些話現在還不能說,一切還得看徐根寶夫妻倆的心思。 江枝招呼徐家的大兒子徐強子到跟前,摸出二十文錢給他,讓他找李老實到鎮上買些rou回來。 今天要在徐根有家吃飯。 劉氏攔著不讓:“二瑞娘,簡單吃點茶飯哪里需要買rou?!?/br> 徐根有起身就到里面翻床鋪,想去拿家里藏起來的錢袋。 江枝笑著道:“劉嫂子,巧云這些時間來一直都來麻煩你,我買rou添個菜不算啥,你就別推推攔攔的?!?/br> 巧云這一個月里時不時來村里聽學,要喝水什么的都是到劉氏這里來,劉氏對她也是很照顧的。 江枝還想在飯桌上把氣氛搞起來,有些話才好對徐根寶夫妻說。 第244章 出門 很快,得到消息的李老實就屁顛屁顛的來了。 “江嫂子,真的是要買rou?” “是,你腿腳快,早些買回來!”江枝道。 李老實暢快回一聲:“好的嘞!我這就去。 哦,對了,劉嫂子,根寶跟他媳婦兩人做事還合拍,有板有眼的?!?/br> 他這陣一直都在晾棚那邊守著的,故意看兩人干活。 劉氏勉強笑笑:“能做就好!” 李老實去鎮上買rou,不是一個人去的。 他現在已經成了村里的孩子王,走哪里都是前呼后擁。 就連現在頂著太陽走十里也有陪伴,徐根有家的孩子,田貴家的孩子,還有石家、林家的,都被他的嘴哄得團團轉。 李老實又最會花錢,二十文讓他買了rou和豆腐,還另外掏錢給每個孩子嘗了一口糖水收買人心。 有這些小眼線在,于是,村人在李老實這里就再無秘密可言,就連秦氏每天什么時候去茅坑拉大號都知道。 農家飯,兩點半。 李老實從鎮上買回來的rou和豆腐,田氏連炒帶燒的弄成三個菜。 再用炒菜的油鍋煮一盆青菜湯,放幾顆鹽花,把鍋里最后一點油星也不浪費,于是有rou有豆腐還有菜,就是豐盛的一頓。 此時,徐根寶和王小菊也被李老實叫回來了。 都說人世有三苦,撐船、打鐵、磨豆腐,但彈棉花也是公認最臟最累的活。 聲聲弦響,片片飛花。 一張彈弓、一塊磨盤、一個彈花槌和一根牽紗篾便是彈棉匠的謀生工具。 大半天過去,一床棉絮基本上要完工了。 徐根寶和王小菊已經變了一個人,渾身上下落滿彈散的飛絮,不光是頭發上飄白,就連眼睫毛上也粘著白絮。 在以前,劉氏只見過徐根寶一身白絮,還沒有看見王小菊這樣干過活。 從此誰也靠不住,需要自己努力了,突然感覺有點可憐,趕緊拿帕子讓兩人洗臉擦身。 等一切收拾好,大家才落座吃飯。 有菜有rou,這一頓原本該開心,可吃得氣氛壓抑。 王小菊一直低著頭喂孩子吃飯,都顧不上自己吃。 還是田氏心軟看不過意,一把拉過磊子:“你還是自己吃,早上就只喝了一碗水,現在又累大半天,我來幫你管孩子?!?/br> 徐根寶三兩下填了肚子就說道:“江嬸子,那床棉絮馬上就要做好了,我這就去?!?/br> 江枝放下筷子,讓他別急著走:“根寶,你再坐一會,我有幾句話要說!” 徐根寶知道需要接受拷問的時候到了,又把屁股放回凳子上,可因為緊張,整個人都硬邦邦的繃著,抿了抿嘴巴:“江嬸子,你問吧!” “根寶,你一天能彈多少床棉絮?工價多少?” 這是江枝最擔心的問題。 在現代有機器軋籽,還有機器梳花,工匠們用蓬松的棉花做棉絮,需要的是綁棉線網筋,兩人一天能做十幾二十床。 可這里需要從手工脫籽開始…… 見江嬸子沒有問為什么不干農活,是問自己做棉絮的事,徐根寶也放松下來:“我在鎮上做不用軋籽,一天能做兩床。 要是去山里得自己軋籽,有小菊幫忙,一天能做一床半?!?/br> 做棉絮的工價他也說了:“在鎮上是每床五十文,進山的工價還沒有想好,準備收八十文?!?/br> 江枝點點頭,她對棉花工藝收費不懂,還是徐根寶這樣的專業人士才知道。 劉氏在旁邊欲言又止,聽到進山,終于忍不住道:“你跟那些山里的人不熟悉,遇上蠻不講理的怎么辦?現在這世道不太平,萬一出事……唉!” 平川縣的兵亂才過,雖然看著平穩下來,可每個人心里還提著一根弦。 山里的村子更是防備心重,陌生人要走鄉串戶就冒著風險。 徐根寶道:“我在鎮上認著幾個熟人,以前跟著師傅也去過,現在就想先去他們村里干活。 就是沒有新棉,還能做舊棉絮翻新,臟是臟點,好在干活快?!?/br> 江枝再次點點頭,如果去熟人村里干活,是熟人熟事還算可以,一個帶一個慢慢就能做上路。 就是舊棉絮翻新不是一般的臟。 江枝又看向王小菊:“你舍得丟下孩子去吃苦?” 進山去可不是鎮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有時候走一天才有一個像樣的村。 要是家家都要彈花,一個月也難得出來一次。 而且天天干這種臟活累活,她一個從小到大嬌滴滴的能承受?不會中途跑了? 這也是劉氏最擔心的。 王小菊咬了咬牙:“趁著磊娃子小,我還是趕緊掙點錢,以后再不被人欺負!”說出這句話,她眼眶一下就紅了。 欺負,在王小菊這個有多種意思,以前是田氏,江枝欺負她,只因為沒有滿足她的要求。 現在被娘家嫂子打出來,還刮骨三分的罵她災星。 吃婆家害娘家,好吃懶做活該一輩子受窮,只要有她這個禍害娘在,以后磊娃子就是個打光棍的命。 她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了什么是欺負。 徐根寶突然起身,跪在劉氏跟前:“娘,我要去掙錢。 在家干農活雖然安穩,但沒錢用。 我不怕吃苦,要掙錢回來修房,要讓別人看得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