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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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脖子一梗:“埋了!” 向德金皺眉想了想:“沒事,那些流民沒有人管,而且張軍頭正忙著剿匪……正好添一個名字!這事交給我去辦?!?/br> 他雖然只是傷兵,但在張軍頭面前說話的分量,比這家山民重,再說這事早就過去了,沒人會在意。 至于李老實那里,自有辦法處置。 屋里的一頓飯吃了一個時辰才結束,向德金幾人沒有停留,沒說馬上上山,只說等安排好。 一行人就這樣走了。 山上的日子恢復正常,又有些變化,每個人都在盡力放松心情,把自己從流民的陰影里脫離出來。 趁著天晴,小滿和徐二瑞砍樹枝,割茅草,忙忙碌碌。 春鳳帶著妮妮采摘崖邊最后幾顆狗地芽,也就是野生枸杞子。 春季時用狗地芽嫩尖焯水涼拌,到夏天就可以摘枸杞子。 比不得專門種植,野生枸杞子產量低,現在已經秋天,本來就只結幾顆枸杞子的藤條上,更是難得找到飽滿的。 妮妮摘下一顆想塞到春鳳嘴里:“娘,你吃,甜的!” 春鳳愛惜妮妮遞過來的枸杞,不愿意吃:“妮妮,娘不吃,留給你爹,他吃了病才好得快?!?/br> 妮妮點頭:“好,妮妮也不吃!” 經過半年藥物食物調理,再加上春鳳和小滿不停歇的按摩,徐大柱現在勉強可以坐起來,但距離站還遙遙無期。 不過春鳳滿懷期待,只要對徐大柱身體好的,她都要去做。 尤其是這枸杞子,從夏天第一顆開始變紅,就隨時都關注著那些山崖山坡,一顆一顆給徐大柱吃。 她每天從外面回家,都寶貝般從衣兜里拿出幾顆用綠葉包著的紅枸杞。 現在已經再難尋枸杞子,再吃還得等到明年夏天,春鳳自然是一顆也不能浪費。 枸杞藤上最后一顆也被摘下。 春鳳在衣襟上擦了擦,還是塞進妮妮嘴里:“小饞貓,現在記住枸杞子是什么樣了嗎?以后可不能再吃錯了!” 妮妮含著枸杞子不好意思的笑。 她在夏天時差點出事,把兩家人嚇得不輕,現在春鳳時不時就要提醒她。 說起來,山里的各種漿果很多,但并不是所有果實都可以吃。 跟覆盆子一樣誘人的還有蛇莓。 蛇莓又是藥材三匹風,用于治療風濕痹痛、癰疽腫毒、水火燙傷等病癥。 紅紅的果實可以吃的,但有小毒,大量吃會腹瀉。 最容易讓人中毒還是馬桑,外用治療風濕和燙傷,內服就是劇毒,會致人死亡。 沒有成熟的馬桑果像極了小蘋果,紅紅的堆在枝頭上,非常漂亮。 成熟后變成紫紅,軟爛多汁,吃在嘴里是味甜略澀,中毒輕則痙攣嘔吐,重則很快呼吸衰竭死亡。 有一天妮妮跟著小野豬跑出門摘馬桑果玩,豬沒吃,她吃了! 當看到妮妮嘴巴和手上都染著紫紅,手中還捏著一把馬桑子回來,小滿奶和春鳳頓時嚇得哭天喊地。 兩家人都慌了。 在鄉下,年年都有孩子吃馬桑子中毒死的。 按照世代口口相傳的經驗,馬桑子中毒要吃母豬屎才能解。 這荒山野嶺的,到哪里去找豬,而且還是母豬? 第102章 馬桑樹、旱蓮草 馬桑子中毒在現代自然是催吐、洗胃、補液。 催吐是第一位,而且需要搶時間,越快越好。 看到娘和太奶又喊又哭,妮妮也嚇哭了。 問她吃沒吃馬桑子,點頭! 問她吃了多少馬桑子,搖頭! 春鳳讓妮妮喝皂角水,可妮妮只哭,就連摳嗓子眼也緊咬著牙,無法配合大人。 當時江枝正出門找藥,還是巧云跑了幾片坡才找到她。 聽說妮妮可能吃了馬桑子,江枝知道事情緊急馬上回家。 回來就看見小滿奶已經哭得背過氣去,春鳳和小滿還在強行想撬開妮妮的嘴灌糞……沒豬屎就用人糞,到處臭氣熏天。 江枝趕緊讓兩人住手。 想解馬桑毒,必須催吐,但得講究方法。 “二瑞,你趕緊去炭窯找一塊磚頭!” 這些炭窯雖然都是土窯,但窯口會用燒過的土磚鑲嵌,小滿家的窯就有。 土磚很快就拿過來了。 按照江枝吩咐,磚頭用柴火燒紅了馬上丟進糞坑,等吸足糞水后撈起來沖洗一下,再放鍋里熬水。 湯汁沸騰放涼,給妮妮灌下去。 妮妮立即就吐了,除去一些剛才喝的清水,只有少量馬桑果汁水,知道她吃得并不多,讓大家稍微松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催吐洗胃,一碗米湯一碗糞水,直到吐出來的水色清亮才結束,然后妮妮躺了幾天,起來就活蹦亂跳了。 這一次著實把家里人嚇到,現在妮妮吃什么東西都要人盯著。 至少是小野豬吃什么,她才能吃什么。 此時,春鳳母女在學習植物,崖上江枝也在忙。 她把一些東西放進鐵碾中,反復滾動碾成細末。 這些就是馬桑果。 在妮妮中毒后,江枝就采摘了很多馬桑果曬干。 馬桑中毒的原因很簡單。 馬桑全株都有毒,尤以嫩葉及未成熟的果實毒性最大,人誤食馬桑青果15~60g可致中毒。 成熟的果實汁水充盈味道香甜,這也是孩子們容易誤食的原因。 馬桑堿毒跟附子的烏頭堿一樣劇毒,是可以做農藥的。 馬桑籽磨粉拌米糠,撒入水中,魚食用就會翻白浮水面,所以又叫“醉魚兒”。 江枝的馬桑粉自然不單能醉魚,有這東西再對付野豬就有法了。 而且,江枝也感覺自己需要多多準備。 無論什么時代,只要有人能踏足的地方,只要融入社會,就沒有所謂的凈土存在。 不能高估別人的友誼,更不敢低估人心的復雜…… 這邊剛剛磨好,巧云就從灶間出來,手上端著一盆熱水:“娘,藥熬好了,你那里快了吧!” 江枝忙著將輾好的藥末小心收起來:“快了快了!你放涼我就過來。 哎,把你春鳳嫂子和妮妮她們都叫來,大家一起洗?!?/br> 陰雨幾天,今天是難得的陽光,江枝叫巧云熬了墨旱蓮草給大家洗頭。 旱蓮草又叫烏發草,長在路邊溝邊,隨處可見。 種子像一個個小蓮蓬,花朵就像白色的小菊花,折斷枝條流出黑色汁液,鮮草搗汁熬汁洗發,能讓頭發烏黑亮麗,預防脫發。 這也是個古法護發,巧云她們這些女人都用。 聽說江嬸子這里熬了藥汁洗頭,剛跟妮妮摘了枸杞子的春鳳和小滿奶上了崖。 幾個女人在崖上的石臺邊,站在秋日的陽光下,一邊聊著家常,一邊相互著澆水清洗長發。 旁邊,已經四個月大的小彩霞躺在小滿爺編的搖籃里,眼睛看著娘,嘴里喔喔唱著,小腳一蹬一蹬,搖得籃子上方掛的紅布猴子晃來晃去。 小野豬躺在搖籃旁邊,陽光曬得它懶洋洋的,隨著小彩霞的喔喔聲也跟著哼哼。 “嬸子,大柱哥說他腿有些感覺了,昨天我用指甲劃了一下腳底,他的腳趾頭就動,是不是要好了?”春鳳輕輕揉搓著江枝的頭發,低聲問著。 她不敢讓爺奶知道,怕是個誤會,大家白高興一場。 江枝也無法判斷是不是在恢復,癱瘓患者也會有一些生理反射。 但人體的自愈力是非常大的,不排除這個可能:“不管好不好,有反應總是好的,大柱真要能站起來,還全靠你的功勞?!?/br> 從徐大柱身體開始恢復起,體重就快速增加,小滿爺奶已經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輕松幫他搬腿捶背。 現在起坐移動,除去小滿,就只有春鳳能做。 以前徐大柱每天都是躺在被窩里當木頭人,現在要天天坐在外面,活動量增加,伺候的人工作量也大增。 雖然他自己手臂可以用上力氣,但一天里幾次搬上搬下非常累人。 正因為照顧病人辛苦,大柱才讓她改嫁,不用辛苦幾年最后還要背上寡婦的名聲。 春鳳紅了眼,她不怕辛苦,只希望大柱哥能站起來。 …………………… 五天后,一大早向德金真的帶著三個傷兵住到山上來,同來的還有李老實。 不光是人來,還帶來十幾個流民雜工,背著幾人被褥行李,以及醫棚該給他們的口糧,這是他跟張軍頭打了兩天嘴仗得來的。 向德金對迎出來的小滿爺笑著道:“老爺子,我這就來了,還得麻煩你給我這個孫子也分一塊地皮蓋房子?!?/br> 又對聞訊過來的江枝道:“嬸子,以后我們就是鄰居,麻煩你關照!” 他帶來的雜工沒有急著回去,而是要幫忙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