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區    科斯莫格勒

    海人無聊坐在車里等江裕買煙回來，時不時透過后視鏡看一眼老板的神色。

    從出獄起老板就沒閑下來過。

    昆西埋在陰影里，穿著隆重的西裝。

    科斯莫格勒的一月份寒冷異常，車上的暖氣熏得人頭昏腦漲。

    “老板，”海人聲線緊繃，目光緊緊盯著車外的人，“那不是56區的騙子嗎，”他恨海希封恨得牙癢癢。

    昆西輕飄飄看了一眼，同樣覺得晦氣，這家伙怎么跟老鼠一樣到處亂竄。

    這人小氣又吝嗇，上次跟菲奧娜差點在109區打起來，用的還是楚圣棠的人，不舍得出錢雇人的后果就是差點進109區的監獄。

    海人就要掏槍，他譏諷道：“怎么，你要在114區首府當街殺人嗎？”

    “老板，”海人目不轉睛盯著外面人的動作，“我特意學了114區的特律，我們不能這么做，否則還要接著蹲監獄?！?/br>
    “那你還掏槍?！?/br>
    海人頓在空中，“習慣性動作...”

    “放輕松點，”昆西指尖輕叩車中間的扶手，語氣戲謔：“我們這次既不走私軍火，又不販毒，單純來交朋友而已...”

    海希封身邊跟著一位戴墨鏡的男子，張揚紅發被寒風吹起，笑容明媚。

    指尖把玩一把鑰匙，時不時拋向空中再穩穩接住。

    “他們要做什么？”海人望向他們消失的路口——紅仁街，科斯莫格勒中心位置，這座城市最重要的機關都在那條街上。

    “派人跟著，”昆西不認為海希封會在114區成為一名助人為樂的好市民，他打算在114區好好表現，積極舉報可能會威脅到治安的壞人。

    江裕目送他們走遠后才回到車里，對上海人興奮的目光，將煙遞給昆西，“老板?！?/br>
    昆西點頭，“出發?！?/br>
    “叁七度叁，低燒，”老醫生看一眼楚圣棠，“但是你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將近兩周了?！?/br>
    “沒有慢性炎癥，不應該啊，”他幾乎從沒見過楚圣堂生病，這次拖了這么久還沒好，令他費解。

    “隨便開點藥吧?！?/br>
    “什么叫隨便開點藥！”老醫生又要生氣了，楚圣棠果斷閉嘴。

    “你和那個姓易的一樣不省心，一個有病不來，一個沒病偏來?！?/br>
    楚圣棠緩緩垂眸，他知道易之行心病嚴重，從小養在烏托邦里的小少爺不該去瑪利亞。

    伍德羅是軍醫，治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病人，年輕時醫術高超，奔走在各個前線，心臟中彈他都能把人治好。

    后來年齡漸長，不得不從前線退下來，老友萬開蓮詣給他介紹到五部繼續工作。

    五部雖然偏了點，好在事少，環境清幽，于他而言很適合養老。

    這種不痛不癢的低燒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按照他年輕時的個性，發低燒就來找他看病的，他絕對要把那人罵個狗血淋頭。

    他想到了什么，問：“你回去給他們試藥了？”

    “嗯，還是那個?！睂λ麃碚f幾乎免疫了，只是這次碰上發燒，才會出現幻覺。

    “要不再打一支血清試試，”伍德羅轉身去翻冰箱里的血清，邊翻找邊吐槽：“這么多年了，手段還沒改進嗎?！?/br>
    “再給我準備一些血清，我還要去九區一趟?！?/br>
    “你要帶多少人去？”

    “叁個?！?/br>
    伍德羅沒有多問，爽快答應。

    出醫院時果然碰上來檢查的易之行，旁邊是秋言茉，易之行轉頭看他一眼，點頭致意后穿好外套上樓。

    秋言茉在等他過來，她不信邪，難不成她會一直在夢里重復和秋洛做她與楚圣棠做過的事嗎。

    她想實驗一次。

    楚圣棠除了那一次失控外，不論她怎么暗示都裝作不明白的樣子。

    對她的態度嘛，她覺得沒什么變化，只有那次給她上藥態度還算溫和。

    叫他什么？楚長官？太生疏。五哥？太rou麻。

    “老大”

    楚圣棠走向她，笑道：“為什么這么叫我？”

    因為感覺他對那些人都挺好的，五部的一切都基于一顆大樹的庇護，在樹下乘涼的人叫那顆樹老大。

    蒂娜是這么告訴她的。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讓他們的關系變得這樣扭曲。楚圣棠應該按部就班做她的領導，對她實行放養機制，偶爾糾正她在工作和生活的錯誤。

    這樣他就是她的老大，“跟蒂娜他們學的，不都是這么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