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燦燦 第1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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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卿明白過來,望向那些錦盒的目光冷了些。 他喚來小廝,吩咐道:“把這些東西都送回去,郡主如果不收,就把東西放到王府門口,總之別帶回來?!?/br> 等小廝把桌上的錦盒都抱走,蘇燦瑤又學著話本里主人公拈酸吃醋的勁道:“你怎么知道是虞念靈送的你果然還想著她!” “……”裴元卿抬手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稀奇的看著她呷醋的樣子,道:“除了她還能是誰這么點小事也值得你生氣?!?/br> 他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能送禮過來的人本來就不多,其中會引起蘇燦瑤不開心的只有虞念靈了。 蘇燦瑤沒忍住笑了出來。 裴元卿見她沒有真生氣,也彎了彎唇,眉宇松弛下來。 蘇燦瑤看到虞念靈派人把這些東西送來的時候,相比起心底泛酸,更多的是驚訝,昨天發生了那么多事,王府里的風波還不知道有沒有平息,虞念靈竟然就心心念念起了裴元卿。 她不得不嘆服,白月光的威力當真是大。 裴元卿陪蘇燦瑤用了一盞茶,才把那十二幅功臣圖的事說了。 蘇燦瑤知道此事耽誤不得,趕緊跟著他去往東宮,那十二幅畫究竟有沒有問題,她還得親眼見到才能確定。 兩人一路避開了官道,挑著一些弄堂小路走,萬壽節將至,諸侯王們回京朝見,其中就有裴元卿的皇叔皇伯們,那些人小時候都在家宴上見過他,有可能會認出他,所以他只能盡量避著。 蘇燦瑤只作不知,騎著馬慢悠悠的跟他往前走,隨便他走哪條路,她就只管騎著小紅跟在他后面。 兩人將馬停在東宮側門,裴元卿拿著令牌,帶著蘇燦瑤一路順暢無阻的進了東宮。 蘇燦瑤沿路看過去,東宮處處雕梁畫棟,楠木為柱,青磚鋪地,墻上琳瑯彩繪,華麗莊嚴,非民間的府宅可比,可惜太過冷清,整座宮里透著一股壓迫感,他們路上遇到的小太監們走路時無不放輕腳步,好像就連呼吸都習慣性放得很淺,每個人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 蘇燦瑤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她小聲對裴元卿說:“我還是覺得咱們蘇府更好?!?/br> 蘇府里處處都是熱鬧的煙火氣,沒有那么多規矩,也不必這般時刻謹慎,每個人都活得很舒服,綠丹和紅丹就算在院子里打打鬧鬧也不會有人斥責她們。 這宮里處處講身份規矩,連做主子的都無法肆意而活,更別提對貴人而言命如草芥的太監和宮女們,一個壓抑感太過的地方,哪怕院子里的花草再嬌艷,也無法讓人覺得生機勃勃。 蘇燦瑤慶幸自己沒有出生在這樣的地方,不然以她的性子,哪怕擁有再多權勢富貴,也只會覺得束縛的喘不過氣來。 裴元卿側頭看她,唇畔含笑道:“我也覺得?!?/br> 兩人對視一眼,都抿著唇笑了出來。 書房里,祁烈站在窗邊等著他們,遠遠見到他們相攜而來,忍不住露出笑意,只覺得弟弟和未來弟妹越看越登對極了。 真想讓母后看到這一幕。 祁烈眼眶微微濕潤,被他用力壓了下去。 蘇燦瑤跟在裴元卿身后邁步走進書房,一眼就看到了擺在桌上的各式糕點,每一盤都十分精美,引人注意。 祁烈收起心中的酸澀,轉過身對蘇燦瑤和煦笑道:“我聽元卿說你喜歡吃糕點,就讓人提前準備了一些,你看看滿不滿意” “……”蘇燦瑤雪白的臉蛋上透出一點薄紅,朝他福了福,微微抬眼,拘謹的看向裴元卿。 裴元卿神色輕松的笑了下,端起一盤荷花糕遞到她面前,“嘗嘗?!?/br> 白瓷盤里的荷花糕做的像真的一樣,花瓣層層分明,還帶著熱氣,模樣精致,味道好聞,讓人食指大動。 蘇燦瑤嗅著飄散過來的香氣,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背過身去小口嘗了嘗。 荷花糕一口咬下去酥脆可口,糯米皮甜而不膩,里面是花醬夾餡,帶著淡淡的清香,口感香甜綿密,一口咬下仿佛真的將花團錦簇吞下,香味在味蕾上綻開。 蘇燦瑤驚訝的眨眨眼睛,這宮里的美食果然非同一般的美味,她要收回剛才的話,誰說東宮不好,東宮明明非常好,東宮里的美食尤其好! 蘇燦瑤微微轉頭看了一眼裴元卿,又暗示性十足的看了一眼桌上的桂花酒釀山藥糕。 這盤桂花酒釀山藥糕看起來也十分誘人,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裴元卿會心一笑,把那盤糕點端到她面前,“再嘗嘗這盤,看起來味道也不錯?!?/br> 蘇燦瑤矜持的點了下頭,飛快捻起一塊放入口中。 祁烈將兩個小家伙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強忍著笑意,低頭抿了一口茶。 蘇燦瑤一連吃了兩塊糕點,不但沒有覺得飽腹,反而對其他糕點愈發好奇,這宮里做的點心又小又精致,模樣雖然好看,卻一口一個還不夠塞牙縫的,聽說宮里的嬪妃公主們都是小鳥胃,看來確實不假。 可是她不好意思再吃了。 裴元卿又端起一盤她沒嘗過的糕點,往她面前遞了遞。 蘇燦瑤咽了咽口水,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祁烈,忍著嘴饞,小聲道:“不吃了,我已經飽了?!?/br> 旁邊坐的可是裴元卿的親哥哥,她得維持好形象!那可是見慣小鳥胃的太子,忽然見到她這海東青的胃,太震驚了怎么辦! “……飽了”裴元卿疑惑的挑了下眉,“怎么這么快就飽了你平時都是吃……” 蘇燦瑤急得想捂住他的嘴,幸好裴元卿對上她焦急的目光,及時反應過來,停住話頭。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道:“你雖然平時吃的少,但這些糕點是太子殿下特地讓人給你準備的,你多少也要給殿下一些面子,多吃一點?!?/br> 祁烈:“……” 蘇燦瑤臉頰窘迫的紅了紅,又覺得裴元卿說的有些道理,這些糕點是太子親自命人給她準備的,盛情難卻,她最少也要全都嘗一遍吧 蘇燦瑤于是心安理得的拿起一塊糕點,用繡帕遮著嘴,像小松鼠一樣埋頭吃了起來。 裴元卿轉頭看向祁烈,輕輕擠了擠眼睛。 第一次看到弟弟有這么豐富表情的祁烈,“……”能怎么辦呢自己的弟弟和弟妹當然得寵著。 祁烈心情復雜的站起來,走到書架前隨便拿了一本書,背對著他們,假裝低頭看了起來。 午后清潤的陽光落進屋內,他只能聽到身后傳來窸窸窣窣吃東西的聲音,弟妹的確像只可愛的小松鼠。 他弟弟的聲音也不時傳過來。 “你吃這么少,太子殿下該多失望你再吃點?!?/br> “再吃兩塊,御廚辛辛苦苦給你做的,你每樣最少也該嘗一塊?!?/br> “喝口茶,再吃點,不然就浪費了?!?/br> …… 裴元卿清楚蘇燦瑤的食量,見她差不多吃得滿足了,才沒有再勸,放下食盤,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嘴,配合的問道:“吃撐了吧你為了不辜負太子殿下的心意,真是辛苦了,等會我陪你出去散散步消消食?!?/br> 祁烈:“……”麻了。 蘇燦瑤看著空掉一半的盤子,覺得裴元卿說的很有道理。 她吃這么多可都是為了太子殿下的顏面! 她覺得自己可真是懂事。 不愧是你啊蘇小杳,從小到大都這么善解人意! 同樣善解人意的祁烈終于放下手里的書,抬手按了按僵硬的脖子。 他看了一眼弟弟如往常一般淡漠精致的臉龐,感覺一陣牙疼。 還以為你小子不會哄媳婦開心,結果你小子手到擒來??! 他仔細想了想,忽然意識到,他弟弟早在十幾年前就有了未婚妻,這是寵了十幾年早就寵習慣了。 裴元卿無視掉皇兄意味深長的目光,喂蘇燦瑤喝了兩口茶,然后才走到桌前拿起那十二幅畫,把畫上可疑之處一一指給蘇燦瑤看。 蘇燦瑤神色鄭重起來,拿起那些畫仔細看了看,面色漸漸沉重。 她沉思了一會兒,看著這些好像跟之前別無二致的畫卷,緩緩開口道:“我之前曾聽師父說過,用白醋、牛奶等物在紙上畫下圖后,待晾干就會消失不見,用熱氣熏烤才會再次浮現?!?/br> 祁烈愕然:“竟然有這種事” 裴元卿眉心擰緊,“你懷疑這畫上被人動過手腳” 蘇燦瑤輕輕點頭,摸著畫上有細微差別的地方,簡潔道:“用這些東西在畫上動手腳固然能夠讓留下的圖案消失不見,但畫上墨跡被水氣暈染過的地方,難免會留下些許氤氳的痕跡?!?/br> 裴元卿神色凝重,拿著其中一幅有問題的畫走到熏爐前,將銅蓋打開,把畫放到上面慢慢熏烤。 蘇燦瑤和祁烈走到近處盯著他手里的畫,不自覺屏住呼吸,過了一會兒,畫上當真有痕跡顯現出來。 炭火熏烤過的地方,痕跡一點一點變大,上面的圖案相比起畫更像是字。 如果是字,恐怕更非同小可。 三人呼吸一重,聚精會神的看了過去。 字跡在畫上一點點浮現,這些畫像旁邊的位置都寫著這些忠臣良將的名字,而現在這些名字的上方出現了兩個字——佞臣。 祁烈身體一抖,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幾個字連起來就變成了‘佞臣吳順年’。 裴元卿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牢牢盯著刺目的‘佞臣’兩個字,端著畫的掌心泛出冷汗。 祁烈雙拳握緊,一拳用力砸在桌子上,聲音顫抖,“其心可誅!” 蘇燦瑤心里咯噔一聲。 乾豐帝命人畫下這十二幅忠臣圖,是為了效仿古人,成就君臣一心的佳話,可當這些忠臣的名字上出現‘佞臣’這兩個字,一切都變了樣。 好好一出君圣臣賢的場面,轉瞬間就變成了一場鴻門宴! 乾豐帝明明是要嘉獎這些臣子,卻變成劍指這些臣子,這些人看到這兩個字,會不會覺得乾豐帝是要鏟除他們 哪怕乾豐帝澄清,說這兩個字是有人故意為之,這些人恐怕也不會信,他們只會覺得乾豐帝是故意設下這個局,故意指著他們的鼻子罵。 他們即使不說,這件事肯定也會在他們心底留下一根刺。 這幕后黑手確實其心可誅,這些人說不定會被逼得狗急跳墻,一舉反了來個魚死網破,最少也能讓他們和乾豐帝君臣離心。 能被畫在十二幅忠臣圖上的這些人,都是朝之重臣,現在早就已經手握權柄,他們一旦生出謀逆之心,肯定會引起朝局動蕩。 這十二幅圖一擺出去,不止朝臣震怒,更會讓前來觀禮的番邦使臣們看笑話。 番邦使臣一旦窺探到大昭出現內亂,說不定會趁機在邊境生事,到時候朝廷內部震蕩,邊境也不安寧,只會讓藏在暗處的亂臣賊子有可乘之機。 祁烈呼吸越來越粗重,他不敢想象這些畫如果擺出去,萬壽節那日會引起多大的軒然大波! 如果不是他弟弟洞察入微,如果不是他弟妹察覺其中玄機,后果不堪設想! 只差一點!他差點釀成大禍! 裴元卿面沉如水,震驚過后,將手里的畫從頭到尾都熏烤了一遍,確定畫上沒有其他字后,他放下這幅畫,又把其他畫拿過來一一熏烤,相同的位置都出現了相同的字樣,竟然無一幸免。 三人的心瞬間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