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燦燦 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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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披星戴月的回到府里時,已經是明月高懸,夜色濃稠。 裴元卿走進錦瀾苑,下意識朝蘇燦瑤屋子的方向看去,屋子里暗黑一片,沒有點燈,看樣子屋子里的人應該已經睡了。 裴元卿收回視線,邁步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抬眼望去,發現屋檐下亮著一盞昏暗的燈籠,門邊蹲著一個人,小小一團,抱膝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上,微微蜷縮著身體。 燈籠隨風搖曳,光影明明暗暗的落在她身上。 “……杳杳”裴元卿聲音詫異,連忙快步走過去。 蘇燦瑤聞聲愣愣抬起頭來,眼睛紅紅的,見到他眼中一瞬間迸發出驚喜,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直直的看著他。 裴元卿把她扶起來,焦急問:“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蹲在這里,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蘇燦瑤愣愣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沖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他的腰,聲音又嬌又軟地質問:“你去哪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她冒冒失失的沖進裴元卿的懷里,裴元卿的胸口好像也被撞了一下,他晃了下神,茫茫然解釋道:“我去城外了,太子要回京,我過去送他,送完太子后我遇到李叔,跟著他去了趟山上,恰好趕上下雨,我就在那里用了晚膳,等雨停了才回來?!?/br> 蘇燦瑤杏眼紅紅的,手臂不斷收緊,眼淚流的更兇了,“你這么晚不回來,我還以為你跟太子走了?!?/br> 她坐立不安的心慌了一整天。 夜里,她在他房門前點了一盞燈,就這樣等了他許久,期盼著他能知道有人在等他,可以快些回來。 夜色越深,她心底的恐慌越是如潮水般一陣陣涌起,惶惶不安。 她怕裴元卿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也怕她再也見不到他。 她更怕‘裴元卿’這個人只是短暫的出現在她的生命里,早晚有一天會消失,變成那個遙不可及的‘祁粲’‘翊王’,畢竟裴元卿只是丹陽城里的裴元卿,祁粲才是真實的、是天下人皆知的。 裴元卿抬起手,輕輕觸碰了下她泛紅的眼尾,愧疚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等我,如果我知道你在等我,肯定立即就回來?!?/br> 蘇燦瑤吸了下鼻子,將頭緊緊地埋在他的肩膀上,相比起生氣,她現在更想確認他是真真切切的回來了。 裴元卿看著靠在懷中的溫香軟玉,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好,躊躇了一會兒,理智才稍稍回籠,低聲問:“你為什么覺得我會跟太子離開” 他根本就沒想過蘇燦瑤會有這份擔憂,所以才沒有提前跟她說一聲,早知道她會這樣難過,他寧肯把她從床上喊起來,帶她一起去,他看著她這副委屈的樣子,心底密密扎扎的泛著疼。 蘇燦瑤反應過來,眼睛睜得滾圓:“……”眼淚突然不想流了。 對哦!他和太子非!親!非!故! 她要怎么解釋,她為什么會覺得裴元卿會跟太子離開 蘇燦瑤激動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果斷選擇閉嘴。 夜涼如水,又剛下過雨,地面還潮濕著,蘇燦瑤在外面蹲了許久,早就覺得冷了,只是剛才沒注意到,如今回過神才發現身上早就涼透了。 裴元卿的懷抱寬敞又溫暖,靠在上面極有安全感,仿若避風的港灣一般,她依偎著,有些不舍得放開。 月色皎皎,屋檐下的燈籠隨著微風輕輕晃動,院子里靜悄悄的,庭院里的花悄然綻放,暗香浮動。 蘇燦瑤靜靜靠在裴元卿胸前,想起一天來的患得患失,忍不住抬手重重捶了他一下。 聽到裴元卿的悶哼聲,她又抬手給他揉了揉。 等他不疼了,她又抬手捶他胸口,如此反復。 裴元卿任由她打著,既沒把她推開,也沒敢伸手去抱她,蘇燦瑤總說他是冰塊,這一刻他好像真的成了冰塊一樣,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僵在那里。 只不過冰塊是冷的,他的一顆心卻是guntang的,他甚至害怕會把懷里的小姑娘灼傷。 裴元卿覺得剛才在山上喝的那幾杯酒,酒意才涌了上來,他有些醺醺然,鼻翼間充斥著蘇燦瑤身上香甜綿軟的味道,心臟突突的跳著。 蘇燦瑤把人一頓又捶又揉,心情總算舒暢了一些,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裴元卿沒有選擇跟太子離開,而是選擇留下來了。 他們明明已經相認,裴元卿卻沒有跟太子回京。 現在太子已經離開了丹陽城,裴元卿肯定不會跟他走了。 蘇燦瑤想到這里,懸著的一顆心安定下來,忍不住有些小雀躍。 她五官舒展開,唇邊隱隱浮起笑容。 裴元卿低頭看著她,輕聲道:“怎么一會高興一會不高興的” 蘇燦瑤嘴角翹了翹,心底泛軟,抬起頭問:“哥哥,你做我哥哥多少年了” 裴元卿看著她近在咫尺的面龐,轉身回答:“快十四年了?!?/br> 蘇燦瑤彎起唇角,一雙烏瞳水潤柔亮,“好快啊,原來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br> 這些年他們一直在一起,從來不曾分開過,既親密無間,又不可分離,蘇燦瑤漸漸意識到,她根本就無法接受裴元卿會離開她。 裴元卿看著懷里的小姑娘,唇角微揚,“是啊,不知不覺我們都長大了?!?/br> 他的嗓音極為好聽,干凈而低沉,如珠落玉盤,蘇燦瑤很喜歡這樣靠近聽他說話,從胸腔里傳出來的聲音好像比往常還要低沉上一分。 她微微仰著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裴元卿,嘴角笑意變得更柔。 裴元卿看著蘇燦瑤臉上明艷的笑容,微微晃了眼,夜風輕輕吹拂起她的發梢,晃動的燭光柔柔的映在她仰起的面龐上,眉目含笑,眼波流轉,肌膚細膩如白玉,動人心弦。 裴元卿定定望著她,深不見底的眸子里浮起一絲波瀾,抬手將她耳邊的碎發捋至耳后,突如其來問:“我以后不做你哥哥了好不好” 蘇燦瑤睫毛輕顫,怔了怔,“那做什么” 裴元卿看著她的眼睛,聲音喑?。骸皳Q個身份?!?/br> “什么身份”蘇燦瑤滿眼不解。 她連裴元卿語氣認真,戀戀不舍的離開他的懷抱,微微直起身體,可還沒站穩就踉蹌了一下,身體不受控制的跌回裴元卿的懷里。 “怎么了”裴元卿扶穩她,神色略微緊張的望向她的腿。 蘇燦瑤抬手捶了捶腿,難以啟齒道:“……腿麻了?!?/br> 裴元卿:“……” 蘇燦瑤瞪了他一眼,抱怨道:“都怪你這么晚回來,害得我剛才蹲太久了?!?/br> 裴元卿低頭笑了一聲,蹲下幫她揉了揉腿,然后站起身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蘇燦瑤腳下驀地懸空,緊張的抱住裴元卿的脖子。 她這才發現他是這樣高。 月光映在裴元卿的面龐上,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從蘇燦瑤的角度,能看到他干凈利落的下頜線,低頭望過來時,冷峻的眉眼在月光下顯得有些柔和。 蘇燦瑤微微晃神,心跳的有些不受控制,莫名慌亂。 裴元卿踏著月色,抱著她一步步回了房,推開房門,摸著黑一路走進去,彎腰將她放到熟悉的拔步床上。 蘇燦瑤不知為何生出一絲緊張,手指輕輕抓住身下柔軟的衾被,怔怔看他,總覺得今夜的裴元卿與平時不太一樣。 他不再像往常那樣如同對待meimei一般,親昵卻保持距離,好像他們之間少了一層什么又多了一層什么,連他望向她時的眸色都比往常幽深,仿若寂靜的潭水一點點泛起了漣漪。 兩人在昏暗的夜色中隔著月光對視,目光交織,呼吸可聞。 裴元卿眼眸微垂,神情虔誠而專注地看著蘇燦瑤,清冽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我不做你的哥哥了,做你的未婚夫,好不好” 蘇燦瑤怔仲一瞬,雙眸漸漸睜大。 半晌說不出話來。 裴元卿無聲淺笑,聲音仿佛帶著蠱惑一般,“你有三個選擇,一個是我做你一輩子的哥哥,一個是我做你未婚夫,還有一個是既做你哥哥又做你未婚夫?!?/br> 蘇燦瑤睫毛顫了顫,月光灑在她清澈的眸子里,映出易碎的光。 裴元卿在她柔軟的發絲上輕撫了一下,然后給她脫掉鞋襪,后退一步,起身將屋子里的燭火點亮。 他推門走了出去,回身關門,抬眸望了她一眼,輕聲說:“好夢?!?/br> 房門閉合,徒留一室寂靜。 燭火明明,蘇燦瑤在床上呆呆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風從窗口吹進來,燈芯微微晃動,她恍然回神。 蘇燦瑤臉頰漸漸漲紅,安靜了一會兒,突然扯過衾被鉆了進去,把衾被蓋過頭頂,將自己從頭到腳遮得嚴嚴實實。 她躲在被子里,捂著臉頰,耳畔好像還回蕩著裴元卿的話,臉頰不受控制的發燙。 裴元卿說不想做她哥哥了…… 裴元卿說想做她未婚夫…… ……裴元卿怎么能這樣! 蘇燦瑤腦海里不自覺浮現起她和裴元卿往日相處的畫面,一點一滴,不斷涌上心頭。 半晌,她嗚咽一聲,懊惱捶床。 什么好夢!還怎么好夢!裴元卿這個不解風情的大冰塊! …… 蘇燦瑤顯然低估了自己的消化能力。 后半夜她不但睡著了,還一夜好夢到天亮。 早上睜開眼睛,蘇燦瑤第一次反省自己,她是不是過于心大了 她趿著鞋下床,跑到窗邊偷偷聽了聽對面的聲音,有些不好意思出去。 外面很安靜,只有婢女們走來走去的腳步聲。 蘇燦瑤輕輕推開一條窗縫,見裴元卿不在院子里,才將整扇窗推開。 她眺目望去,裴元卿坐在對面窗前的書案旁,微微垂著頭,正凝神沉思,面容干凈,清瘦修長的手里執著一卷書,手邊放著一盞清茶,正騰騰冒著熱氣。 窗前梨花飄落,花瓣灑落一地,幾瓣梨花從窗口飄進去,落到書上,他抬袖輕輕拂去。 蘇燦瑤心上一跳,慌忙移開目光,躲到了窗旁。 裴元卿抬頭望去,對面的窗戶敞開著,窗前空無一人,只余滿院梨花香。 可若細看,窗口露出一小片衣角,衣裳的主人顯然正躲在窗旁。 他唇邊噙著一抹淡笑,隨口喚來路過的婢女,“你們小姐醒了,準備早膳,送去她屋子里?!?/br> 蘇燦瑤身體微微僵住,小心翼翼的往旁邊挪了挪。 裴元卿頓了頓,又不緊不慢的添了一句:“如果你們小姐不肯開門,你就從窗口遞進去?!?/br> 蘇燦瑤:“……!” 片刻后,裴元卿看到對面的窗戶砰的一聲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