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燦燦 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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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燦瑤垂下眼簾,撥了撥香囊上的流蘇,嗓音尋常道:“因為他喜歡我啊?!?/br> 裴元卿猝不及防的怔住。 蘇燦瑤把他推開,繼續晃著秋千,不緊不慢道:“我一開始沒往這方面想,畢竟我和他才見過兩面,后來看你和哥哥的反應,我就明白了?!?/br> 她對感情的事懵懵懂懂,但她對自己的兩位哥哥很了解,他們剛才看似平靜,實則都暗藏鋒芒,對劉子煦隱隱充斥著幾分排斥和提防。 蘇燦瑤想了想,氣憤道:“他這個人好沒有規矩,我跟他說話都沒超過三句,他就敢錦書傳信,一旦事發,我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幸好你說那些話本不是買給我的,沒經過我的手,不然恐怕還要留下隱患?!?/br> 她頓了頓,余怒未消道:“他雖然不是大jian大惡之輩,但著實有些糊涂,你以后離他遠一點,不許讓他再來府里?!?/br> 裴元卿唇邊噙起一絲笑,應了聲:“我已經吩咐過門房,以后不會讓他進門了?!?/br> 蘇燦瑤滿意了,又秋后算賬道:“你剛才也沒有說謊,那些話本的確不是買給我的,劉子煦表錯了情,那些紙條就全當是給燦一燦的吧?!?/br> 鳥籠里的海冬青聽到自己名字,扇了扇翅膀。 裴元卿這才發現蘇燦瑤把鳥籠掛在枝頭,海東青正眨著圓溜溜的小眼睛看他,身上的羽毛蓬松著,看起來又圓潤了不少。 蘇燦瑤拍了拍秋千繩,“哥哥,快給我推秋千?!?/br> 裴元卿走到她身后,任勞任怨的推了起來。 清風拂過耳畔,帶來夏日難得的清爽,蘇燦瑤在秋千上高高蕩起,舒服的閉上眼睛,唇角止不住的上揚。 與之相反,裴元卿只推了幾下,后背就冒出汗意,烈日炎炎,動來動去最容易出汗。 裴元卿推了一會兒,倏然道:“你昨天跟太子說什么來著” 蘇燦瑤身體一僵。 裴元卿湊到她耳邊,聲音如同念咒一般在她耳邊響起。 “是誰說從小到大都對我極好的嗯” 蘇燦瑤眼睛飛快眨了幾下,理不直、氣不壯的辯駁道:“我明明是說,我給你剝水果、督促你鍛煉身體、提醒你早睡早起、幫你喂海東青、幫你摘花,這些事我哪樣沒做過” 裴元卿啞口無言。 蘇燦瑤趾高氣昂地用團扇拍了拍秋千繩。 “……” 裴元卿認命的繼續推起來,一下一下,勤勤懇懇。 蘇燦瑤滿意的彎起唇角,“對了,你剛才為什么那么問我,難道你以為我沒看出來劉子煦的心思” 裴元卿‘嗯’了一聲:“我以為你不知道,沒想到你忽然變聰明了?!?/br> 蘇燦瑤想了想,忽然覺得不對勁,轉過頭睨他,“難道在你心里我以前很笨嗎” 裴元卿:“……” 第62章 漢川行宮內,燈火徹夜通明。 黃昏時分太子接到圣旨,乾豐帝命其帶領群臣回京,即日啟程,不得耽擱,因此行宮上下眾人連夜收拾行李,為明日一早出發做準備。 祁烈負手站在長廊下,望著丹陽城的方向,眉心輕蹙,眼中隱含著不舍。 他知道父皇急著召他回京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那些刺客的幕后主使還沒有抓到,很有可能還潛藏在行宮周圍伺機而動,他留在這里的確不安全。 自從當年粲兒出事之后,父皇就對行刺一事極為緊張,這次若非萬不得已,也不會讓他出京。 他明白父皇這道旨意的意思,可他跟弟弟才剛重逢,還沒有太多時間相處,他能看得出弟弟跟蘇家人感情很深,他不敢肯定這么短的時間內他能勸服弟弟回京。 祁烈望著庭院里的落葉,無聲地嘆息了一聲。 破曉時分,暗衛潛入蘇府,輕輕敲響了裴元卿的房門。 闔府寂靜,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裴元卿踏著朝露離開蘇府,騎著馬朝城外飛奔而去。 祁烈焦急等在城外的八角涼亭中,看到裴元卿就一把攥住他的手,語氣帶著幾分急切道:“粲兒,你跟皇兄回去吧,你離宮這么多年,是時候該回去了?!?/br> 裴元卿抿緊唇角,輕輕搖了搖頭,“皇兄,我還不能回去?!?/br> “你是不想見父皇,還是仍介意著當年的事”祁烈眉心擰緊。 裴元卿抬頭笑了一下,微風拂面,他眉宇間帶著一抹釋然,“我只是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日子平淡卻安靜?!?/br> 祁烈聲音焦急,“蘇家是你的家,可皇宮也是你的家,你相信皇兄,皇兄這次肯定能保護好你,皇兄可以向你保證,那些流言蜚語絕不會再傳出來?!?/br> 裴元卿緩緩搖頭,“皇兄如今知道我在哪里,可以給我寫信,我也可以去京城看望你,這就已經足夠了,只是可惜這次相聚時間太短?!?/br> 祁烈心中既苦且澀,他看著長身玉立的弟弟,心知弟弟已經長大了,很多事不是他能替他做決定的。 “你決定了” 裴元卿堅定的點了點頭,“還望皇兄在父皇面前幫我隱瞞?!?/br> 他不希望現在平靜的生活被打擾,哪怕他能夠證明他是父皇的兒子,但信與不信也在父皇一念之間,他不愿再去遭受這種質疑,更不想去面對父皇審視的目光。 他早就告訴過自己,從今往后他就只是裴元卿。 祁烈無可奈何,他不想把裴元卿逼得太急,免得裴元卿又離開了,何況當年是他和父皇沒有保護好裴元卿,是他們虧欠了他,讓他置身于危險當中,現在根本沒有資格破壞他安穩的生活。 當年如果不是蘇家人,他們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再見到他。 祁烈焦急的在原地走了兩步,面色凝重的沉思著。 近兩年父皇身體越來越差,朝中波譎云詭,奪儲之爭愈發激烈,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危險,弟弟現在回去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說不定會成為奪儲之爭的靶子,也許會有人把當年的事拿出來做文章。 至少對于當年之事,祁慎就是知情的。 這次有人在圍場中埋伏要殺他,下次說不定那些人又會在另一個地方設下埋伏,弟弟如果跟他回去,很有可能也會受到波及,遠不如在這里安全。 在這里沒有人知道弟弟的身份,這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祁烈沉思過后,發現現在的確不是一個裴元卿回京的好時機。 祁烈想開之后,眉頭稍微松了松,他抬起頭,目光不舍的看向裴元卿。 不管怎么樣,此次圍獵之行,他能找到弟弟已經是最大的收獲。 能夠卸下壓在心頭多年的大石,他已經十分滿足了。 祁烈緩了緩臉色,露出幾絲笑容,揶揄道:“粲兒,你是不是舍不得你那個小未婚妻” 裴元卿窘迫的摸了下鼻子,無奈喚他,“皇兄……” 祁烈啞然失笑。 看來他的確可以提前開始準備彩禮了。 “可惜這次走的急,沒來得及跟蘇家人告別,也沒能跟你的小未婚妻告別,你下次回京,記得把她也帶上?!?/br> 裴元卿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唇畔浮起一絲笑意,杳杳這個時辰應該還在睡覺。 祁烈抬起手,不舍的摸了下他的臉,神色鄭重道:“粲兒,皇兄尊重你的決定,但是你要記住,你是翊王,不是丹陽城里的一個普通少年,你早晚要回到你的位置上?!?/br> 裴元卿輕輕點了點頭,目光澄亮的看著他,承諾道:“皇兄,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我一定會回去?!?/br> 祁烈紅著雙目,在心里默默下定決心,待朝堂清凈,他將權力牢牢握在手里的那一天,一定要讓弟弟風風光光的恢復身份,做無人敢質疑的翊王。 祁烈壓下眼中的傷感和不舍,朝裴元卿伸出手臂。 裴元卿抬手跟他牢牢相握,看著皇兄肩膀上的傷,眼眶也微微泛紅,目中含淚道:“此行路遠,萬望皇兄珍重?!?/br> …… 蘇燦瑤一覺醒來,發現裴元卿不在府里,一問小廝才知道他天還沒亮就騎馬離府了。 她不明原因,正想細問,就看到蘇明遷急匆匆的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蘇燦瑤邁步過去,疑惑問:“爹爹,你去哪,怎么如此焦急” 蘇明遷步履不停道:“太子殿下要帶領眾臣啟程回京,我等地方官員都得前去相送?!?/br> 蘇燦瑤面色白了白,神色一下子急了起來,“太子今天就走怎么如此突然” “皇上聽聞圍場遇刺之事后雷霆震怒,派了重兵來保護太子等人回京,命令他們不得耽誤,即刻啟程?!?/br> “太子身上的傷怎么辦” “路上乘馬車,隨行有太醫看護,不會有事的?!?/br> 蘇明遷說罷,不敢再耽擱,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 蘇燦瑤神色恍惚的愣在原地。 太子要離開了,那么裴元卿呢……他這一去還會回來嗎 蘇燦瑤站在院子里,明明是炎熱的夏日,她卻忽然覺得周身泛涼,生出一種失重的感覺,眼前仿佛有了重影。 * 祁烈一行人等的隊伍啟程后,裴元卿騎著馬,跟在后面默默送了一段。 他不舍得皇兄離開,不知道下次再見面會是何時,可即使再不舍,他也不得不這樣做,他不可能就這樣撇下杳杳,撇下蘇家眾人,他還沒找到機會向他們解釋這些前因后果。 直到太子的車駕出了越縣,他才勒緊韁繩,站在山坡上目送著他們走遠。 這樣一來一回已經過了小半日,他打馬回城,在城門口遇到李忠,又順路去了趟山上,把那些名籍文牒一一發下去。 李忠終于想開了,默認了他這樣做。 山上那些孩子終究是無辜的,上一輩的是非恩怨不應該牽連到下一輩。 他們放不下前朝,放不下過往,這一切都跟孩子們無關,孩子們應該有一個新的開始,應該適應新的朝代。 夏季多雨,傍晚時分暮靄沉沉,忽降驟雨。 山里路滑,裴元卿只得留在山上用了晚膳,還陪著李忠喝了幾杯清酒。 李忠酒后興致頗濃,說了很多當年他帶著裴雪英逃亡回京路上發生的事。 他口中的裴雪英聰明而勇敢,雖然沒有強迫的體力,卻幾次化險為夷。 裴元卿默默聽著,將這些事都記在心里。 待雨勢停歇,他把李忠扶回屋里,給他蓋上被子,然后獨自下山,騎著馬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