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吟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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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黎緊緊握著他的手腕,輕輕坐起來。 往他身邊挪了挪,又挪了挪。 “聽到沒有……” 李懷旌當然聽到了,因為這病房隔壁,就是那婦產科病房,里面住了不少產婦和新生兒。 所以大半夜有嬰兒哭,很正常。 沒有嬰兒哭,那才叫不正常。 不過李懷旌沒有解釋,他對溫黎柔柔弱弱依偎自個的模樣,還挺受用。 溫黎沒等來回答,就更害怕了,揚起臉龐,語氣有些急切,“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我覺得更嚇人了……” 李懷旌手臂這才往溫黎腰上一搭,“怕什么,不還有我呢?!?/br> 溫黎想到老祖宗那一套理論,顫巍巍說:“要碰見個厲害角色,你當然不怕,你陽氣足,可我就不一樣了,我本來就病著呢,我身子弱……” 李懷旌本來也沒動什么邪念,奈何兩人距離咫尺之遙,溫黎紅唇一張一合,低著頭說話時,那氣息好巧不巧,就噴灑在李懷旌喉頭上。 且她發絲被微風吹拂,有幾絲不聽話的,不知怎么就飄到他身上,在他脖頸處有一下沒一下的游蕩。 李懷旌借了月色,凝望她恢復血色,逐漸粉潤的唇。 喉頭滾動了兩個來回。 嗓音不自覺就啞了,忍不住試探了句:“要不然,我借你點陽氣?” 溫黎怔了怔,濕漉漉眼眸看向他。 李懷旌不知怎地,就心隨意動,控制不住自個,虛攬了她的纖細腰肢,俯下胸膛吻她。 第一下是試探,蜻蜓點水。 畢竟在他眼里,溫黎是小姑娘,等閑在男女之事上,一向也是別扭放不開的。 李懷旌每次主動,其實也是小心翼翼伺候著,害怕唐突了她,嚇著她。 李懷旌吻她,發生的太突然太措不及防,溫黎壓根沒反應過來。 只覺得嘴唇溫熱了一下,又倏然輕撤。 她一時忘了反抗。 夜太深,室內光線太暗,李懷旌又恰好背著光,溫黎就連看他,都需要努力睜大眼,才能看到一個淺淺輪廓。 所以被試探了這么一下,只條件反射地,抿了一下嘴唇。 下一秒,黑影一閃。 李懷旌大抵也是素了太久,又俯身湊近,不過這一次,深深堵了進來。 逼得溫黎只來得及擰眉,同時不由自主地,發出某個語氣詞。 不發出這聲響也就罷了,她這么一弄,李懷旌更是按耐不住了。 直接抱了溫黎的腰肢,就往床頭按。 黑暗中,兩人又不是沒有過,在這塊,溫黎是個內斂的,可能不沉迷那個,卻很吃行為上霸道的。 所以經常是嘴上嫌棄,但心里,很是受用。 有些時候有些反饋,更是能帶動她幾分。 男人在這種特殊時候,向來都是直來直去的思維,不反抗,就是喜歡,拒絕的不強硬,就是欲擒故縱…… 李懷旌亦這么認為。 就不用說,溫黎還一副反應慢半拍的模樣,簡直就讓人覺得,不干點什么,狠狠欺負她兩回,讓她又哭又撓的,都沒辦法釋放心口得那頭,試圖努力沖破牢籠的猛獸。 等李懷旌額頭涔上汗珠,蹭到溫黎鎖骨上,溫黎才從天旋地轉中,倏然反應過來。 此刻雞蛋就已經被剝了殼兒了。 溫黎開始推搡李懷旌,“沒人性?!?/br> 李懷旌的確沒人性,不僅沒人性,還厚臉皮,被推搡著,好不容易拉開一絲距離,又湊上來。 那被剝了殼的雞蛋,被月色放肆地籠罩。 直到溫黎急眼,不管不顧往他脖子上撓了一爪子,嘲諷他:“真色,你也太色了,跟我剛開始認識的時候,一點兒也不一樣……” 李懷旌在吃痛中,才住了嘴。 又不是沒有過,溫黎這么說,著實讓李懷旌面子有些掛不住。。 一時間,覺得在一小姑娘面前好沒面子。 他閉了閉眼,繼續也不是,不繼續,實在有失男人的尊嚴。 偏偏溫黎繼續說:“太不正經了,而且還在醫院,而且咱倆啥關系啊,你就這樣,你也太隨便了……” 李懷旌看著她,徹底沒想法了。 下一秒倏然起身,拉了被子丟給她,抬指捏著鼻梁緩了緩,轉身往外走。 “我出去抽根煙……” 第34章 李懷旌說出去抽根煙, 這一走一包煙的功夫都有了,還不見回來。也不知他是抽一支煙,還是一包煙…… 溫黎又累, 病精神又不濟, 整理好衣服, 躺著躺著,就這么沒心沒肺睡著了。 等東邊隱隱約約泛起魚肚白,熹微晨光逐漸撕裂昏沉,李懷旌身上染了香煙味,腳步沉重折返回來。 五點多這邊護士開始查房, 李懷旌自然也就沒了時間再睡。 溫黎倒是有福氣的, 這一覺就睡到下午兩點多。 還是被手機鈴聲作響吵醒的,溫黎意識逐漸恢復清明, 眼皮子動了動,啟開。 睜眼就瞧見一面寬敞明亮的窗, 兩邊玻璃都敞著, 暖風吹入室內, 卻吹不散, 醫院充斥的, 特有的消毒水味。 她瞬間想起自己在哪兒。 目光游弋, 從玻璃窗上挪開,就落到了坐在椅子上, 握拳托著腮, 默不作聲瞧她的李懷旌身上。 此刻西裝筆挺, 還是昨天直接從公司出來那一身, 下午兩點多的太陽,正是這個季節少一分不夠溫暖, 多一分又太熱烈,恰到好處的時候。 打在他身上,染了一層淡淡光暈,讓他整個人柔和不少,又干凈又清爽又利落,嫣然恢復和昨晚那個猛獸,判若兩人的,正常模樣。 不過畢竟徹夜未眠,饒是他遮掩再好,此刻臉上也能看出幾分疲憊感。 和李懷旌不同,溫黎從凌晨三點多一口氣睡到次日下午兩點,醒來只覺得精神充沛,元氣滿滿,粉面桃腮。 李懷旌:“醒了?” 她愣怔兩秒,擁被子坐起來,側著身子瞧他,眨眨眼。 答非所問:“餓了,你去弄點吃的?!?/br> 這理所當然使喚人的模樣,還真是李懷旌欠她。 也不知是誰慣出來的臭毛病。 李懷旌昨晚被嘲諷,可還生著氣呢。 瞇起來眼皮子,審視她半天, 本來想回一句:“我憑什么給你弄吃的,你不說我隨便,我色?” 到了嘴邊,就變成—— “想吃什么?” 溫黎還真不跟他客氣,“就湘廚佬他們家的鮑魚海參湯吧,嘴巴有點淡,多放點胡椒粉……” 李懷旌舌尖抵著前齒,一瞬不瞬看她。 稍許,發出一聲也不知是欣慰還是嘲諷的哼笑,溫黎不明就里,眼眸澄澈地打量他,“你笑什么?你在取笑我?” 李懷旌咬著牙搖搖頭,“這天上地下,誰敢取笑你?” 他直接站起身,捏著手機往外走。 溫黎忍不住望著他的背影,追問:“你在嘲諷我嗎?” 她不解,“我招你惹你了?” 李懷旌沒搭理。 走到門口,才丟下一句:“等著,我打電話讓崔項送過來?!?/br> 溫黎使喚麻煩李懷旌的時候,那叫一個不見外不客氣,李懷旌使喚麻煩崔項的時候,也沒見外客氣過。 病房門沒關,就那么敞開著。 走廊上,李懷旌的說話聲,顯得尤其清晰。 “你去湘廚佬點一份鮑魚海參湯,多加點胡椒粉……我都指名道姓要湘廚佬的鮑魚海參湯,你還問我蘇記齋的行不行,你覺得行不行?” “趕緊買了送醫院來,然后去辦出院手續,我昨晚沒休息好,得回去補個覺……在醫院,能休息好?” 瞧,這一個比一個會使喚人,還真像一家人。 又因為李懷旌憋了氣,所以對崔項說話,還帶著幾分遷怒。 崔項半個小時后就提著湘廚佬特制的外賣盒子,送了溫黎欽點的鮑魚海參湯過來。 這么大費周章送過來,溫黎生病沒胃口,沒什么食欲,才就喝了小半碗。 崔項到醫院卻沒閑著,又是跑前跑后的辦手續,又是拎東西,坐到駕駛座,才松口氣。 等了又等,還不見李懷旌和溫黎過來。 一臉狐疑。 他一個大包小包拎東西的,腳程都比兩個兩手空空的快,這二人,又咋了? 于是落下車窗,探頭探腦往后面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