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會自我攻略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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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籬山正在房里研究宮中送來的喜宴流程冊子,聽見動靜后抬眼一瞧,樂道:“我說垂,您這是愛上被毆打的感覺了所以天天送上門去挨揍?被打/爽了是不是?” “先前那一戰,我昨夜回想了一整夜,經過仔細地研究,我發覺了幾處漏洞,本來以為這次會贏,結果還是差一招?!绷乖谧肋吢渥?,給自己倒了杯冷茶灌了。 徐籬山豎起大拇指表示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勵,轉而看向抱著包袱在門前仰頭望月的褚二公子,“您又是怎么了?” “我離家出走了?!瘪银P說。 徐籬山一愣,下意識地說:“你待會兒不會連累我們一起挨抽吧?” “放心,不會?!瘪银P說,“以我對我哥的了解,在你大婚之前,他不會上門來鬧事的?!?/br> 徐籬山拍拍桌子讓他過來坐下,說:“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上次離家出走是八歲那年,原因是你不滿長寧侯要給大哥訂娃娃親于是大鬧侯府挨了頓毒打,帶著一顆猴兒腮屁股和一腔孤勇氣勢洶洶地離家出走,在三日后以被大哥從乞丐窩撿回去為結局?!?/br> “是的,我也記得?!鼻墼谧詈笠粋€位置落座,“但是這兩次離家出走是截然不同的?!?/br> 不錯,褚鳳并不將常州的那座長寧侯府當作“家”,這么多年他也從沒在自己真正的家中鬧離家出走這一套。因此徐籬山分外好奇,瞅著人上下打量,“大哥怎么得罪你了?說說唄,我上門為你討回公道?!?/br> 若是以前,褚鳳必定大力拍打桌面叫囂著控訴褚和如何為兄冷酷、欺壓親弟,鄙夷徐籬山、曲港不敢為兄弟出頭的懦弱行為并且慫恿兩人要當一回真正的男人,現下卻是一反常態地搖頭,說:“沒什么……我就是在家里待膩了?!?/br> 徐籬山聞言看向曲港,曲港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我到長寧侯府時剛好撞見他快步沖出來,背后有鬼追似的?!?/br> 柳垂更不知道內情,“我是在街上看見他們倆的,就一道回來了?!?/br> “真沒什么事,我累了?!瘪银P拍桌,“我要沐??!” 曲港附議,“我也要沐??!” 徐籬山翻白眼,“自己出去洗去,還讓我來伺候你們嗎?” “猗猗!”褚鳳當自己家似的,出去吩咐了。 曲港起身走到衣柜邊,打開尋找換洗的衣袍,邊扒拉邊說:“你這袍子做長了吧?這也不是你的風格……哦,懂了?!?/br> “好幾件都是我家公主殿下的袍子,別亂動啊?!毙旎h山說,“最左邊的架子上全是沒穿過的里衣,還有我的同款夏日專屬背心,你隨便選吧?!?/br> 作為徐籬山同款背心的忠實吹捧者,曲港自然是挑了一件背心和短褲,轉身走出臥房,發現褚鳳正在廊下發呆,不禁嘖了一聲,趁機默默地搶占了第一個沐浴的位置。 半晌,鵲十一回來了。 “公子?!冰o十一向徐籬山稟報,“徐松均去逢君歡找了郁世子,只是不知說了什么惹怒了郁世子,被郁世子當堂亂棍打出去了。從今日起,我們的人會一直盯著徐松均,只要他有不安分的地方,便當場解決了他?!?/br> 徐籬山沒有異議,點頭說:“辛苦了,先去休息吧?!?/br> 鵲十一頷首,輕步退了出去。 浴房里的兩兄弟正在上演“潑猴戲水”,水聲嘩嘩響個不停,柳垂感受四周,確認鵲十一不在近處,才瞥了眼徐籬山手中的冊子,輕聲說:“真成親?” “真?!毙旎h山說,“我與他的婚事天下皆知,四方來客,如今北街會館都塞不下了,可不能胡鬧。先莫說若婚宴少了一人,肅王府與文定侯府如何自處,便說是京紓,”他嘆了口氣,“我若在婚宴當日跑路,他該被我氣瘋了。對了,垂,我很支持你去毆打花哥?!?/br> 柳垂警惕地說:“有話直說?!?/br> “是這樣的?!毙旎h山雙手合十,“請你以后每日都上門挑釁,拉著花哥大戰三百招并且越打越遠,你懂嗎?” 柳垂說:“懂,你想通過這種方法讓花謝在某個你希望的時辰不能守在殿下身邊并且讓他不會產生懷疑,為此你不惜賤賣了我?!?/br> “只是作準備,我還沒有下定決心呢。另外,絕對不是賤賣?!毙旎h山語氣虔誠,“是白送?!?/br> “滾?!绷蛊鹕砭妥?。 第93章 暫別 “山兒,你和殿下昨夜在外邊做什么了!” 徐籬山正在埋頭鉆研一本小冊子,被曲港一嗓子嚎得魂都嚇飛了,從床上彈起來就罵:“有病就去治!大白天的瞎嚷嚷,缺不缺德???” “大白天為什么不能瞎嚷嚷?”曲港不太明白,湊到床邊往徐籬山床上擠,“偷偷摸摸地看什么呢?” “誰偷偷摸摸了,我光明正大好嗎?”徐籬山點點手中的冊子,“早晨和嬤嬤們一道送來的,我正在學習?!?/br> 曲港伸手一番,眼睛一瞪,“這是春/宮么?他們竟然給你送這個,也太小瞧你了吧?” 婚嫁之前男女雙方都會收到類似的“學習資料”或者由嬤嬤親自指導,這本還是特意繪制的男男版,也不知道嬤嬤們敢不敢往京紓手上塞這個?徐籬山有些好笑,聞言忍不住糾正道:“你這么說,好像我經驗頗豐?” 曲港笑得蔫兒壞,“你至少‘學識淵博’啊,哪里還需要這種書本子?真要學,不如上南風館去現場學習學習?!?/br> “行啊?!毙旎h山挑眉,“你陪我一起去?” 曲港瞬間黑了臉,顯然對當初被男人爬/床的這段往事心有余悸。他睨著笑瞇瞇的徐籬山,呵呵一笑,道:“哎呀,我也是糊涂,您二位都能在外野合了,還需要觀摩學習么?” “別胡說八道啊?!毙旎h山警告,“我的名聲不要緊,我家公主殿下可是冰清玉潔、端莊克己的,休想往他頭上扣yin鍋?!?/br> “是我胡說嗎,是大家都在傳,說昨兒夜里您二位在攬月湖邊交/歡,絲毫不顧及旁人!”曲港在徐籬山懵然的目光中拍拍巴掌,“攬月湖附近那么多客棧,我出錢給你們包圓了,以后請你們注意親昵的場合和尺度,好嗎?” 徐籬山舉起四根手指,嚴肅地說:“第一,我們只是親嘴,絕對沒有到交/歡的地步。第二,為什么別人可以在那里親嘴,我們不可以?第三,我們辛辛苦苦地拉動話本市場,娛樂蘭京百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奉勸你說話尊重一點!” 曲港無言以對,想了想才問:“所以你們為什么要去那里親嘴?” “親嘴是一種具備臨時性、隨意性的不可控制的一種親密行為?!毙旎h山嘆氣,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說,“港港,等你有了心上人,自然就明白了?!?/br> “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心上人?!鼻坫皭澋貒@一聲氣,而后氣勢昂揚地說,“想當年,你向我介紹了何為‘單身主義’并且十分詳細地描述了‘單身’的好處,將我拖下了水,如今你卻毅然決然地背叛了我們單身教,選擇成婚,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我卻要誓死捍衛單身教的尊嚴!” “都小心些,別把少爺曬的畫踩到了!” 猗猗在院子里囑咐前來裝飾汍瀾院的小廝丫鬟們,徐籬山聽著那熱鬧勁兒,說:“那會兒我是真不覺得往后會喜歡上誰,咱們天天湊在一起玩的時間都不夠,哪有空閑談情說愛?剛回蘭京的時候,我心里忐忑極了,你不知道我初見京紓的時候有多害怕,在那樣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人面前耍把戲和在腦袋上懸刀沒差別,生或死都取決于他的一念之間……誰能想到我與他能有今日呢?!?/br> “人海茫茫,能得一歡喜之人也是幸事?!鼻叟呐乃募绨?,“既然要成婚了,以后就好好過吧?!?/br> 院子里的幾個小廝抖開了大紅絲絳,徐籬山盯著那喜慶的顏色,說:“喜宴都是這般熱鬧,可熱鬧又能留幾時呢?” 曲港聽出點意思,說:“你還沒成婚呢,就想著要散伙了?” “不是我想,是大多都會這樣?!毙旎h山說。 曲港就近擇選例子,說:“你爹和他夫人過了大半輩子,不也沒散伙嗎?” “不一樣的,他們是家族聯姻,相敬如賓便是最好了,只要互相尊重就不會出現太多摩擦,本就不存在的感情也不會在時間的銼磨之下逐漸消散甚至化為怨憎?!毙旎h山說。 有道理,曲港說:“那我家老兩口也沒散伙啊?!?/br> 曲家夫婦少年夫妻,攜手走到如今,平日里很是膩歪,每每吵架也必定是雞犬不寧,逗得徐籬山發樂??扇缃裨傧肫?,徐籬山忘不了兩人吵架時曲夫人必說的那句:如果沒有兒子,我早就讓你滾蛋了。 這話不好同曲港說,可徐籬山發現自己記得很清楚。 曲家夫婦那般的感情都少不得兒子來維持,那他和京紓以后該用什么來維持? 曲港見徐籬山表情郁郁,不禁說:“山兒,我發現你在這件事上格外的不通透。要我說啊,聚散皆是緣,如今感情甚篤,那就好好珍惜,往后若真有感情破碎的一日,那你拍拍屁股就走人,還要為他傷心難過不成?” “可我不想要破碎的那一天啊?!毙旎h山嘆氣,“根據我的經驗,好多戀人談戀愛時很是甜蜜,一旦踏入婚姻的墳墓,這段感情還真的就離死不遠了。事實證明有一句話還真是更古不變的真理?!?/br> 曲港好奇,“啥?” 徐籬山一字一頓地說:“距離產生美?!?/br> 很默契地不需要再多問,曲港揉了揉腦袋,說:“希望你不會被殿下扒掉一層皮吧?!?/br> “少爺!”猗猗在外頭傳話,“二殿下和五殿下來了!” 屋內兩人起身相迎。 徐籬山讓猗猗奉茶,笑道:“貴客臨門,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br> “少來這套?!本┏畏瓊€白眼,“你小子,還真讓你給我當上皇嬸了?!?/br> “不好意思,就是這么厲害?!毙旎h山語氣謙卑,“以后殿下再打你時,我會替你說兩句話的?!?/br> 京澄說:“滾蛋?!?/br> “禮部籌辦婚宴,我便過來瞧瞧?!本╃氪蛄啃旎h山,“昨兒你回來得晚,今早我也要入宮,方才來得及問你,在北郊那幾日一切都好?” “好著呢,一根頭發絲都沒少?!毙旎h山扶著京珉落座,“倒是你,臉色瞧著好了不少?!?/br> “那么多珍貴藥材養著,自然好得快些,況且有句話叫做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要同皇叔成婚,我自然高興?!本╃胝f著看向曲港,“這位就是曲刺史家的公子吧,果然一表人才?!?/br> 曲港行禮,“曲港見過二殿下、五殿下?!?/br> 京珉頷首,道:“不必多禮,對了,怎么不見小鳳?” “在屋里躲清閑呢?!毙旎h山說,“離家出走中,都別去招惹他?!?/br> 京珉道:“今日在宮中碰見褚世子,他瞧著精神不佳,眼下都有烏青了?!?/br> 別是憋了一夜的怒氣吧,徐籬山打了個哆嗦,說:“對了,寧妃和六皇子要怎么處置?” “方有名與寧妃火燒清儀宮,意圖雙雙自焚,火勢被滅,寧妃如今被軟禁在清儀宮,方有名則被付少將軍當場降服,羈押在金昭衛獄中。此人由刑部、金昭衛共審,昨夜褚世子在獄中待了一夜,今早便將供狀呈到了御前?!本╃刖従彽?,“后妃與外人有染,此事到底不可廣而告之,因此罪名便少了穢亂宮闈這一項?!?/br> “僅僅是行刺陛下與殿下就夠他們喝一壺了?!毙旎h山不太關心這些個人,問,“寧遠伯府會如何?” 京珉說:“六弟與寧妃的罪名是謀逆作亂,寧遠伯府本該舉家流放,但父皇仁慈,只下令剝奪伯爵、兩日內遷出蘭京?!?/br> “……”徐籬山嘆了口氣。 “寧遠伯府今日已經被貼條了,仆役紛紛遣散?!本┏闻呐男旎h山的肩膀,“想去就去吧,晚了就來不及道別了?!?/br> 徐籬山起身,說:“那我們晚些時候逢君歡見吧,今晚我請客?,F下,我先行一步?!?/br> 出門正撞上褚鳳,徐籬山便道:“一道走吧?!?/br> * 一箱一箱的東西從寧遠伯府搬出來,引得周遭百姓唏噓不已。 “往日高門煊赫,如今卻門庭冷落,真叫人始料不及啊?!?/br> “好歹保全了一家子的性命,總比那些被抄家滅族的好?!?/br> “……” “哭什么哭?”一家子從大門走出,師夫人轉身訓斥身后三兩個落淚的兒女,“又不是讓你們上斷頭臺,哭成這樣做什么?都給我挺起腰、抬起頭來,畏畏縮縮的像什么樣子!” “娘,別人都在看我——” 師夫人冷眼,“眼睛長在人家身上,管人家怎么看?往日一個個出門像斗雞,脖子快要抬到天上去,如今落魄了,這般模樣反而更叫人笑話!” “娘?!睅熈魑炍兆∧赣H的手,輕聲道,“別生氣,我們先走吧?!?/br> 師夫人見她面色如常,半點不怯,不禁笑了笑,說:“走吧……鳴兒,你在那里望什么呢!” 師鳴攥緊手中的小匣子,聞言收回看向大道首端的目光,搖頭道:“沒什么,走吧?!?/br> 他轉身扶住師夫人的手臂,一行人下了階梯,正要上馬車,突然幾個人撞開看熱鬧的人群,大步走了過來。 “諸位,我們還沒來得及送別呢?!睘槭字俗叩綆熂曳驄D面前,草草一拜,笑道,“伯爺……哦不,我忘記伯爺被剝奪爵位了,這般稱呼著實不妥,那就喚您伯父吧!伯父,伯母,我等以往和貴府少爺們常在一起玩,是個朋友,今日特來相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