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會自我攻略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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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小事兒,不必放在心上?!毙旎h山打斷了他即將展開的長篇大論、老淚縱橫,往后頭一望,“真要感謝的話,給我四個糖人兒吧?!?/br> 老爺子立馬說:“公子要吃,我這一攤都給你!” “那我年紀輕輕就得像他一樣了,”徐籬山戳了下圓筍的臉蛋兒,“缺顆牙?!?/br> 元筍說:“爺爺說我是換牙了,還會長的!” 徐籬山“哎喲”一聲,說:“那可得少吃糖?!?/br> 老爺子拿了糖人過來,說:“一根麒麟,祝公子平安吉祥;一根和合二仙,祝公子家庭美滿;一根寶劍,祝公子化煞生財;一根牡丹花,祝公子榮華富貴。公子以后想吃糖人兒了隨時來,我不收錢?!?/br> “錢還是要收的,公子可不差錢?!毙旎h山從袖袋里摸了錠碎銀子塞進圓筍的衣領里,及時把車窗一關,讓豐城趕馬車走了。他選了牡丹花,讓車上兩人各挑了一根,推門把最后一根寶劍給了豐城。 一根糖人兒吃完,徐籬山到了目的地,先行下車回文定侯府了。不料剛到門口就被管家抱住胳膊往前廳拽,他登時一警惕,“我爹終于要打斷我的狗腿了?” “六少爺說笑了,侯爺哪里舍得???”管家說,“三殿下今兒來了,被侯爺留下了用晚膳,這會兒還沒走呢?!?/br> 徐籬山納悶,“跟我有什么關系?他們倆吃飯還需要我去唱歌助興嗎?” “三殿下就是來找您的,這不一直等您嗎?”管家把六少爺拽去了前廳,要到時便松開他,幫他整理儀容,側手道,“六少爺,請?!?/br> 徐籬山進了前廳,見禮道:“三殿下,爹?!?/br> “無需多禮?!本┬畔虏璞K,“今日是我叨擾了?!?/br> 文定侯說:“殿下哪里的話,既然犬子已經回來,那就讓他代我招待殿下吧?!?/br> 京宣頷首,等文定侯離開前廳,便看向徐籬山,溫聲道:“留青,坐吧?!?/br> 徐籬山落座,說:“不知殿下找我有何吩咐?” “非是吩咐,而是有一件事想請留青幫忙?!本┬f,“母后很喜歡文和殿的那幅畫,我便想再向留青求一幅墨寶作國母壽禮?!?/br> “這有什么難的?”徐籬山說,“不知皇后娘娘的命題是?” 京宣搖頭,說:“但憑留青?!?/br> 徐籬山說:“那我就隨性發揮了?!?/br> “好?!本┬瞬杳蛄艘豢?,又說,“聽阿玦說,你與他之間似生了誤會?” 徐籬山笑一笑,說:“殿下抬舉我了,世子尊貴,我哪敢同他生什么誤會?” “這話要是被阿玦聽見,是誅心吶?!本┬麆竦?,“若有什么誤會,好好說清才是,千萬莫要平白生了嫌隙?!?/br> “殿下與世子感情甚篤,我也不瞞殿下了?!毙旎h山嘆了口氣,“我后來也想明白了,世子要殺我無需挑地方,多半是有人想害我還要嫁禍給世子??墒俏也皇莻€通透聰明的人,不能當做沒聽見,心里總歸是有些不自在,想躲世子遠些。世子若是因此生氣,我也沒法子?!?/br> “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好說太多,但留青寬心,我會同阿玦好好說,必定不讓他亂發脾氣,尋你麻煩?!本┬?。 “多謝殿下!”徐籬山說,“殿下放心,壽禮我必定精心準備?!?/br> 京宣笑著道謝,起身告辭。 徐籬山送客出了侯府大門,待京宣登上馬車才轉身回去。 “如何?”見車門推開,躺在馬車里的郁玦一下坐了起來,“幫我探口風了嗎?” 京宣伸手推開他的腿,撩袍落座,吩咐侍衛駕車離開,說:“探了,沒太瞧出生氣,只是想離你八丈遠?!?/br> “今兒我給他遞的帖子他沒回,出城和師鳴他們跑馬去了?!庇臬i一拍腿,“娘的!” 京宣好整以暇地瞧著他,“以前他次次都回你請帖?” “……”郁玦冷眼,“不會說話可以閉嘴?!?/br> “你情場失意,就要遷怒我?!本┬麌K聲。 郁玦冷哼一聲,說:“徐松均別用了?!?/br> 京宣掀起眼皮,“好表哥,您這是為著美人要舍棄手底下的人了?” “徐松均本就不是什么極其中用的,舍了就舍了吧?!庇臬i說,“工部侍郎譚春出事,近來朝中有些風聲,我去吏部和工部打聽過了,沒人想提攜徐松均,包括往日與他走得很近的幾位老大人。徐松均有一點像你,在外頭作笑面虎,且他厲來善交友,如今這般情況,說明什么?” 京宣說:“上頭的人不喜他?!?/br> “徐松均這些年沒有什么大功績,卻也沒什么過錯,按理來說沒必要這般特意‘點撥’大家,因此這就是一種暗罰?!庇臬i說,“他那姨娘是個不安生的,但腦子不夠,做了什么事牽連他也未可知?;蚴且驗樾烊绨?,徐如柏之前和褚鳳打架,褚鳳因此折了條腿,褚和定然不滿。陛下對褚和親眼有加,委以重用,褚和的話自然有分量?!?/br> “你思來想去卻漏掉了一個關鍵人物?!本┬Φ?,“徐留青啊,他與這些人都有關聯?!?/br> 郁玦說:“他在我面前都敢橫,豈能忍得了徐家那仨?他想給徐松均使絆子在情理之中,且他朋友多,做起來也容易?!?/br> “我聽明白了,徐留青在你眼中就是個脾氣暴躁、膽大妄為的紈绔小少爺,半分心眼子都沒有?!本┬麚u頭,悠悠地說,“你就小看他吧,整日玩鷹,你可別被鷹啄了眼?!?/br> “他想啄我的眼,還躲我八丈遠?”郁玦呵呵一笑,“你是在諷刺我嗎?” 京宣投降般地笑笑,說:“我可沒有啊,我點撥你四個字:欲擒故縱?!?/br> 郁玦不太相信,“他肯為我費這心思?” 京宣:“……” 沒得說,簡直沒得說。 “明日我要去見皇叔,陪不了你,你自己隨便折騰去吧?!本┬麌@了口氣,“我得離你遠些,別讓你傳染了?!?/br> 郁玦忽略他的后半句話,說:“那你正好跟肅王商量商量,幫我把籬山從金昭衛弄出來,那破書吏有什么前途?” “……你讓我去皇叔手底下撈人?”京宣質疑道,“你是覺得我許久沒有受過冷眼,想替我找點事非嗎?” 郁玦無語,“就個小書吏啊,又不是讓你把師酒闌蘇昌他們弄出來?!?/br> “徐留青是父皇親自送進金昭衛的,這個口不好開。再者說,你怎知他不想留在金昭衛?”京宣壞心眼地揶揄道,“是他與你推心置腹過了,還是開口請你幫忙了?” 又是錐心的話,郁玦甩了記眼刀過去,“冷森森的地兒,冷森森的上官,哪里好了?” “他若真那般排斥,早就求到二哥府上了,還輪得到你來獻殷勤?”說起二哥,京宣目光微斂,“清澧近日沒什么消息?!?/br> 郁玦說:“被老五關府里了唄?!?/br> “上次清澧與我傳信,言辭頗為怪異,像是要與我分道揚鑣似的?!本┬聊ブ?,笑道,“看來是不中用了?!?/br> “怎么不中用???”郁玦說,“老五若好男風,還執意要留著清澧,便多半與儲君之位無緣了?!?/br> “皇叔恐會生氣,”京宣垂眼,“他與五弟最親厚?!?/br> “喲,還吃味兒了?要不你也去你皇叔面前賣個乖,求他也多疼疼你?”郁玦翻個白眼,“多大的人了還怕叔叔呢?!?/br> “我只是擔心皇叔知道此事會大發雷霆?!本┬D眼,“前次上朝我看見皇叔,他像是病體未愈。真是怪了,父皇賜了那么多珍貴藥材下來,白衣郎莫鶯也是醫術卓絕,怎么皇叔……” “肅王執掌金昭衛多年,以前出去公干時遭遇過不少次截殺,許是傷了底子,又許是因為之前那次的刀傷實在太重了,因此要多費些時間才能痊愈。至于老五的事情,我覺著你多心了,肅王看起來根本不在乎好男風這事兒?!庇臬i隨口道,“說不準他自己也好這一口呢?!?/br> 京宣一愣,道:“你別瞎說?!?/br> “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庇臬i反駁,“你能說絕無可能嗎?” 京宣:“……”倒是不能。 “這么多年了,你皇叔身邊就沒出現一個女人,他要不就是純粹的不喜歡人,要不就是不喜歡女人,他好男風……等等?!庇臬i想到什么,面色“唰”地一聲變得空白,“他不會對徐籬山起了心思吧?否則怎么能容許金昭衛里留著個成日花天酒地的小紈绔!” 京宣面上空白一瞬,都不想跟他待在一個馬車里了,推開車門就“請”道:“你有病就去治?!?/br> 第71章 打算 徐籬山送走京宣后并沒有立刻回汍瀾院,而是去了主院。 進院時書房的燈果然還亮著,徐籬山走進去說:“爹,咱倆真是有默契,您瞧瞧,之前在前廳,您就隨意看了我一眼,我就來了?!?/br> “少在這兒瞎扯?!蔽亩ê畎琢怂谎?,“三殿下請你為國母作畫,是看得上你,你得好好辦?!?/br> “我既然答應了,自然會好好做?!毙旎h山在小幾的另一邊軟榻上落座,右腿屈起,一只手搭上去,說,“您想跟我說什么???” 文定侯說:“前兩日宮中來人,說太后身子不好,讓我入宮探望?!?/br> 徐籬山了然,“太后跟您說什么了?” “太后想促成你和師五小姐的婚事。師流螢是寧遠伯的嫡女兒,是金貴,但她先前想嫁你時寧遠伯也是樂意成全自家閨女的,只是當時此事沒成。如今舊事重提,還是從太后口中道出來,”文定侯看著兒子,“你做了什么,引起太后的注意了?” 徐籬山笑了笑,說:“那得問李姨娘了?!?/br> “她近來為著松均去各處打點,均是無功而返,想來是宮里的意思。賢妃是二殿下的生母,是后宮嬪妃,哪能被個后院姨娘瞎攛掇?這點分寸都拿捏不穩?!蔽亩ê顟械谜f她了,轉而說,“寧遠伯府是六皇子的舅家,太后此舉頗為怪異?!?/br> “誰不曉得六皇子、寧遠伯和您一樣,都是逍遙閑人,就算兩家結親也鬧不出什么大動靜?!毙旎h山用指尖點著膝蓋,“她這是要掌控我的婚事,把我捏在掌心,還要讓咱們和師家綁上關系?!?/br> “看來六皇子也不是安生的主啊?!蔽亩ê畛聊凰?,嘆道,“太后是個狠心腸的人?!?/br> 徐籬山說:“我知道,爹答應她了嗎?” “我說得含糊?!蔽亩ê钫f,“但其實我答不答應不重要,太后若要賜婚,只要陛下不搖頭,事情就成了?!?/br> 陛下應該會搖頭的吧,徐籬山想。 “太后‘禮佛不出’,突然賜婚,豈不惹人注目?她想做,必定要假手他人,”徐籬山一轉眼,看向文定侯,“太后為難您了?” “我有哪點值得她為難的?”文定侯笑了笑,示意徐籬山不必介懷,“在她眼中,我就是不孝子孫,扶不上墻?!?/br> “咱們都姓徐,這點關系怎么都斷不干凈,但是咱們必須得在行動上和她保持清白?!毙旎h山溫聲道,“爹,有些事兒您看得很清楚,我也不跟您說些虛話。太后不是安生的主,她如今自知表哥不中用了,看上了別的孫兒,說明她就是盯死了那個位置,她必定要搶。如果咱們真和太后藕斷絲連、不清不白的,最后要是三皇子或京澄即位,咱們家絕對玩完,要是真讓太后玩贏了、六皇子即位,咱們家當時不會完,表哥絕對先完蛋,然后咱們家和太后一起被過河拆橋?!?/br> “可不是么?!蔽亩ê钫f,“陛下春秋正盛,再者二皇子仁厚,三皇子穩重,五皇子果決,都不好選,因此遲遲未立儲君。如今再加上和你爹一樣會裝逍遙閑人的六皇子……頭疼?!?/br> “表哥無意儲君之位,咱們也不能強迫他?!毙旎h山說。 文定侯摩挲下巴,“太后如今就是想把咱們也拉下水?!彼麑W著徐籬山的語氣,“服了?!?/br> 徐籬山笑了一聲,說:“總之這門婚事絕對不能成?!?/br> “是,”文定侯說,“就怕太后鐵了心啊?!?/br> “只要師家不同意,陛下不幫她,她心里有一千斤鐵也做不成?!毙旎h山說。 “寧遠伯向來寵愛女兒,師五又是個主意大的姑娘,你若能跟她達成一致,此事就成了一半。另一半不是做什么,而是要防什么?!蔽亩ê钕蛴覀葍A身,輕聲說,“女兒家重聲譽,你若和師五傳出些什么流言,屆時就不好辦了,因此你們要防備著些,這些手段不入流,但甚是好用。至于陛下那里,”他頓了頓,“此前陛下召我入宮,確實是過問了你的婚事,還有意無意地點撥我這個做父親的別不顧你的意思把你的婚事應承出去——陛下是替你相中了哪家姑娘?” 徐籬山裝傻,“可能是吧?!?/br> “哎喲喂?!蔽亩ê铌庩柟謿?,“你這么搶手呢?” “可不是嘛?!毙旎h山嘆氣,“沒法子,您兒子風流倜儻,俊美無雙?!?/br> 文定侯白他一眼,笑道:“你小子要是相中了誰,最好快些跟我講,我好替你上門求親去。如今陛下和太后都盯上了你的婚事,萬一出點差錯,到時候不好收場……就像你爹我,當年是和你娘遇見得晚了一步?!?/br> “用不著?!毙旎h山說,“我不想成婚?!?/br> 文定侯說:“你別是要學著搞終身不娶那一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