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會自我攻略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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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紓不解地說:“你不是擅長此道?” “是,但卑職就是畫不出來?!?/br> “為何?” “卑職要是知道還會發愁嗎?” 京紓說:“是不想畫還是畫不好?” “都不是?!毙旎h山據實以答,“是畫出來的不敢拿給殿下看,所以都成了廢卷?!?/br> 京紓說:“為何?” 徐籬山飛快地看一眼京紓,又移開,“因為手里的筆不聽話,落筆就畫出了殿下的模樣?!?/br> 堂中安靜一瞬,院外的風吹落早春的葉,掉在了院里,這點輕飄飄的動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因此京紓清晰地聽見了自己方才那一聲稍重的呼吸。他合上茶蓋,又拿起來撥出一聲輕響,幾息后,他擱下茶盞,說:“你膽子不是很大,這也怕?” 徐籬山笑一笑,說:“卑職若是真的膽大,就不會讓殿下見到卑職哭時的丑態了?!?/br> 徐籬山哭起來一點都不丑,但這話京紓不會說,怕徐籬山翹尾巴。他說:“今日的事按規矩罰俸,服不服?” 只是罰錢,徐籬山高興還來不及呢,立馬說:“卑職心服,往后一定好好當差,那……那個春/宮呢?” “繼續畫,我回來的時候要看見?!本┘傉f。 徐籬山不情不愿地“哦”了一聲,過了兩息才反應過來,“回來?您要出門嗎?” 京紓“嗯”了一聲,說:“今早陛下收到線報,邕州匪患猖獗,已有百姓和官員遇害?!?/br> “邕州多山,自來多匪患,可這事不該由當地州府派兵圍剿嗎,怎的由您前去?”徐籬山好奇,“可是有別的情況?” 為下屬者最忌諱多嘴,探問不該知曉的事,京紓卻沒訓斥于他,說:“據線報,邕州刺史與匪患有錢財往來?!?/br> “如今的邕州刺史是陳恩明嗎?”見京紓點頭,徐籬山微微蹙眉,“陳刺史雖不算政績卓然,但任職以來也是兢兢業業,從無差錯。卑職前年在曲刺史府中見過這位陳刺史,與他有過交談,也聽曲刺史講過他,此人明理,治下寬宥,是個有風骨的,怎會與匪患勾結作亂?” 京紓頷首,“陛下見到線報也多有不解,但人心善變,是非過錯都要探查清楚才好評判?!?/br> “匪患囂張,又事涉朝廷大員,必得要陛下最信任的人前去處理?!毙旎h山面露不舍,“不知殿下打算何時啟程?” 京紓說:“七日后?!?/br> “七日?”徐籬山納悶,“黃花菜都涼了吧,不是早去為宜嗎?” “因為陛下的旨意是派一位皇子先行前往,至于我,不僅要后去,還要秘密地去?!本┘傉f。 原著里的這個時間,京澄好像是一直待在蘭京的,至于其余皇子的動向,文中也沒怎么提。徐籬山猜測無門,索性問了,“不知是哪位皇子?” “剛才我還在與諸位大臣商議?!本┘傉f罷稍頓,轉而問起徐籬山,“你有何高見?” 徐籬山干笑,“這種事情,卑職不敢插嘴?!?/br> “無妨,說來聽聽?!本┘傉f。 徐籬山說:“五皇子或者六皇子吧,他們年紀最小,鍛煉的機會應該給他們?!?/br> “年初陛下讓五皇子去了吏部,他得留在蘭京,至于六皇子,他向來沒什么正事做?!本┘傉f。 “殿下這般說,就是想讓二殿下去了?!本┘偪催^來,徐籬山便解釋說,“二殿下與三殿下都很沉穩,但二殿下手段不夠果決,這次的事情顯然對他更難一些。陛下收到線報就讓您也做好準備,就是在暗示圣意吧?!?/br> “你倒比方才那些大臣還多一分心眼,他們大多舉薦三皇子?!本┘偪粗旎h山,“你呢,想不想二皇子去?” 徐籬山一愣,隨后說:“這事兒不是卑職想或不想的?!?/br> “邕州情形不明,二皇子此去說不準會遇到危險?!本┘傉f,“我以為你擔心他,不想他去?!?/br> 徐籬山搖頭,說:“卑職的確擔憂二殿下的安危,但為人臣子理當盡孝盡忠,二殿下也定然是萬分愿意的?!?/br> 京紓看著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殿下是不是又在心里往卑職腦袋上扣帽子啦?”徐籬山說著上前三步在京紓面前蹲下,雙臂搭在膝蓋上,仰頭說,“比起二殿下,我更擔憂殿下。陛下讓您偷偷跟著去托底,您自然會力保二殿下的安危,可您千萬也要保重自己。此行路途遙遠,邕州又多山路,您的身子根基尚未穩固,還是把莫先生也帶上為好?!?/br> 京紓垂眼對上他關懷的目光,說:“我已然好了?!?/br> “殿下哄騙得了陛下,騙不了卑職?!毙旎h山嘆氣,“‘美人笑’那般劇毒,入體多年留下的壞處豈是幾月半年就能完全調理好的?” 京紓沒有再否認,只說:“又在試探我?!?/br> “看來我猜對了,”徐籬山也不怯,“陛下果然不知您中毒的事情,否則他不會此時讓您勞神這一遭?!?/br> 京紓伸手撫上他的眉心,說:“跟你說話不能大意,處處不懷好意?!?/br> “卑職只是難過?!毙旎h山定定地看著他,“殿下若不想受累,大可說一句,陛下必然會另派他選,可您就是一字不吭。您總是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br> 京紓指尖滑動,說:“你不是也說了,盡忠盡孝,理當為之?!?/br> “也對?!毙旎h山睫毛輕顫,“卑職不多說了?!?/br> 京紓“嗯”了一聲,收回手,說:“去做事吧?!?/br> 徐籬山起身行禮,輕步退了出去。他離開議事院后先去找劉主簿告罪,把茶糕留下了,然后才去做事。 晚些時候,徐籬山下值回家,出門就看見二皇子府的馬車。他跟守門的兩個兄弟打了招呼,走過去上了馬車。 京珉吩咐侍衛趕車,對徐籬山說:“我順路送你一截吧?!?/br> “是我送表哥?!毙旎h山說。 “看來你知道了,”京珉略驚訝,“皇叔跟你說的?” 徐籬山點頭,“我今日遲到半日,被殿下逮到了?!?/br> “你這臉色白里透紅,看來皇叔沒怎么同你計較?!本╃朕D而說,“我打算和隨行人馬分開走,他們駕府中馬車走官道,我快馬加鞭先趕去邕州?!?/br> “這樣的確更快到達,但這一路需得多加小心。邕州情況不明,你入城后凡事都要謹慎?!毙旎h山問,“人帶夠了嗎?” 京珉失笑,“別cao心我了,倒是你,這段時日我不在蘭京,你給我老實點?;适迥抢铩彼灶D,“我留了一封信在書房,皇叔若欺你,你便取了信呈上御前,請父皇做主?!?/br> “殿下不會欺我,表哥就放心吧?!毙旎h山說罷熟練地將馬車上的木箱打開,取了筆墨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封信,又取了發簪一同放在茶案上,“這木簪是我自己雕的,上頭有我刻的徽記。表哥到了邕州,若有需要幫忙的,可以拿這封信和發簪去找城中一個叫魏七的人,他和我早年在安平城相識,認得出我刻的徽記?!?/br> “你這般說,這魏七想必不簡單?!本╃雴?,“他是做什么的?” 徐籬山撓撓腮,“算道上混的,什么都做點,主要是他在當地有根基?!?/br> “此事干系重大,留青卻仍敢將此人介紹給我,看來你們關系匪淺?!本╃氡臼请S口一說,卻見徐籬山笑得不太自然,他一頓,“你們……有事?”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徐籬山擺擺手,“哎呀,就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把我當成姑娘,看上我了,不過被我揍了一頓之后,我們就是清清白白大兄弟了?!?/br> 京珉試圖理解,“他為何會把你當成姑娘?” 雖說徐籬山著實好看,但并不女氣,不至于瞧成姑娘啊。 徐籬山嘿嘿一笑,說:“當時鶴夢樓時興一款叫‘桃靨’的妝容,魏七來樓里的時候,云絮和姑娘們正擺弄我的臉呢,我那日也沒束發,他這不就看走眼了嘛?!?/br> “原來如此?!本╃胄α诵?,“那信物我便收下了?!?/br> 片晌,馬車在街邊停下,徐籬山先行下車,走到窗前同京珉說:“那我先回了,表哥一路順風?!?/br> 京珉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笑道:“回吧,今晚可別去喝酒了,老老實實地回家歇著去?!?/br> 徐籬山伸出四根指頭,“遵命!” 馬車走遠了,徐籬山站在街邊目送,柳垂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送上一張帖子,“柔敏郡主送來的?!?/br> “三日后……鴻門宴啊?!毙旎h山打開看了,嘖嘖道,“藍顏禍水?!?/br> 柳垂問:“去嗎?!?/br> “去啊?!毙旎h山深情不已,“我可舍不得對美人放手呢?!?/br> 第46章 飛書 是日,虹銷雨霽,天氣正好。 “逢君歡”已經換了副門臉,淺綠竹簾更襯這早春的天氣,后間雅苑的小黃花也簇簇俏嫩。 徐籬山甫一穿過雅苑花園,一支利箭遽然而至,他偏身躲閃,看見利箭釘入不遠處的廊柱。 “你倒是敏捷?!比崦粽驹趯γ娴睦壬?,放下手中弩箭。 徐籬山回頭朝她走去,笑道:“僥幸罷了,還得多謝郡主手下留情?!?/br> 柔敏輕哼,“你們蘭京的人總是愛說些自謙的虛話,好比你,你若真的不濟,怎能入得了殿下的眼?” 今日雅苑被柔敏包了,外客不得入內,暗處還有柳垂和鵲蹲守,徐籬山也不怕有外人盯梢,聞言便說:“郡主慧眼?!?/br> 他如此坦誠,倒讓柔敏沉默了兩息才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勾/引殿下!” 這姑娘用詞頗為直接,徐籬山失笑,說:“郡主這般斥我,是把殿下視作了見色起意、頭腦渾濁之輩?” 柔敏語氣不善,“殿下自然不是,可你瞧著卻不是安生的主?!?/br> 徐籬山走到階前止步,與柔敏平視,輕聲說:“蘭京少有安生的主。我本性如何,殿下與我朝夕相處,最是清楚?!?/br> “你與殿下關系匪淺,我卻聽說你是花樓????!?/br> “不過喝酒聊天罷了,”徐籬山笑笑,“否則殿下豈會不管我?” 柔敏上下打量他的臉,扯出一抹冷笑,“說不得殿下是一時被你迷惑了?!?/br> “那我本事好大啊,”徐籬山挑眉,“畢竟那可是肅王殿下?!?/br> 柔敏盯著他看了片刻,說:“你知道我這次是來做什么的吧?” “知道,但是可惜了?!毙旎h山感慨,“殿下與郡主沒有夫妻的緣分?!?/br> “我是我強求不了他,但你又一定能成嗎?”柔敏說,“你與他身份懸殊,遑論你們都是男子?!?/br> 徐籬山聳肩,“那又如何?” 柔敏詫異,“你不想進王府?” “進不進都沒分別,總歸他的心只在我身上?!毙旎h山說。 “你別太得意了,”柔敏說,“他是個冷情人?!?/br> 徐籬山笑道:“我暖得了?!?/br> 柔敏緊盯著他,“那若是有一天,他棄了你呢?” “沒有誰棄誰的說法,”徐籬山解釋說,“最多是我與他緣分已盡,再無瓜葛?!?/br> 柔敏聞言笑了一聲,嘲諷道:“我發覺你真是自視甚高,竟把自己和殿下視作同等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