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會自我攻略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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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桌上擺著一幅卷軸,他快速看了,是篇為國選才的策論,客觀評價道:“言簡意賅,文從字順?!?/br> 京紓說:“沒讓你點評內容,看字?!?/br> 哦!哦!哦! 徐籬山悄悄翻個白眼。 都說看字如看人,他懷疑這是京紓寫的,便措辭道:“鋒芒逼人,削鐵無聲?!?/br> 京紓說:“說人話?!?/br> 徐籬山低眉順眼,“銳氣太盛,需要嚼一百斤冰塊降降火,或去寺廟里給菩薩磕七天七夜的響頭祈求消除穢氣,又或者找人抽他八百八十個嘴巴子?!?/br> “良言可取?!本┘傇谛旎h山“你說啥”的目光中說,“這里有卷《太上老君清靜心經》,你抄一份?!?/br> 抄書總比做別的好,徐籬山真有點受寵若驚了——天知道他以為京紓會讓他去涮馬桶掃狗屎或者跪在肅王府前舉牌大喊一萬遍“徐籬山是豬”! “好嘞,馬上給您抄?!彼闷鸾洉?,遲疑地指了指外頭,“草民去廊上抄?” “就在這里?!本┘傉f罷不再管他,徑自走到窗邊的榻上落座,叫了近衛進來,“五殿下今日在做什么?” “回主子,五殿下一直在府中休息,沒有發氣折騰?!苯l頓了頓,又說,“主子出京這段時間,下面的人發現一件事情,但尚有疑點,本想等查清楚后再向主子稟報,既然您此時問了,屬下便先一同說給您聽?!?/br> 京紓抿了口茶,“說?!?/br> 近衛見主子仍舊不讓徐籬山避耳,便也直說道:“屬下等發現五殿下好似養了孌/寵?!?/br> 第8章 面具 養妓/子孌/寵不是什么稀罕事,可肅王府不興這個,五殿下府中也一直干干凈凈,如今突然來這么一出,近衛一時真拿捏不準自家主子的反應。 京紓摩挲茶杯,“什么來歷?” “此人叫清澧,原先是萼春樓的一個小倌,約莫半月前被五殿下贖了去,自此養在王府。屬下說的疑點就在他的身份上?!苯l說,“萼春樓是蘭京最大的南風館,生意好得很,且樓中沒有賣藝不賣身的規矩,但這清澧在被五殿下贖走前未曾待客,還留了一副干凈身子——清澧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便是因為他眸清似水,容貌秀美,但論長相比樓中頭牌分毫不差,他是怎么在那些客人們的覬覦下被留到現在的,屬下等疑心其中有問題?!?/br> “要么是那萼春樓的老板打算養著他,尋個好時機賣大價錢,要么就是特意為誰留著的?!本┘偰﹃粗干系哪癜庵?,“派人盯著這個清澧,至于事情……先幫五殿下遮掩著,尋個時候讓他滾過來挨打?!?/br> “是,屬下這就吩咐下去?!苯l行禮,輕步退了出去。 書桌后頭,徐籬山手腕不停,豎起的耳朵也悄摸地收了回去。這小八卦,他心說:你倒是問我啊,我清楚得很。 這清澧不就是原著中的主角受嗎?三皇子利用的小白花,五皇子強制的小可憐。至于他為何能在一堆yin/魔手底下保住菊花,自然也是因為三皇子要養著他,專門把他留給五皇子,好讓他們三人上演原著中的狗血虐戀戲碼。 徐籬山回想原著,那五皇子跟京紓不愧是一對好叔侄,本就有點瘋性,后來又因為清澧的次次欺瞞背叛瘋性漸長。他登基稱帝后把清澧囚禁在深宮之中,沒想到清澧竟然因為京宣的死吞金自盡了,于是他更瘋啦。沒多久,京紓毒發暴斃,新帝徹底入魔,新朝血流成河。 此外,更讓徐籬山在意的是二皇子。 二皇子在這段三人虐戀大戲中始終是個局外人,可五皇子卻極嫌惡痛恨他,在登基后將他貶為庶民,幽禁折磨至死,為什么?因為三皇子陰得一批,把“數次和清澧私會”這頂綠帽扣在了他頭上。至于三皇子為什么能扣這頂帽子而他還真就戴穩了,原著中也沒詳述,一本短篇睡前讀物,能摘出多少有用信息? 不過就二皇子那個憨蛋兒,被人算計也不稀奇。 徐籬山嘆了口氣,擱筆起身,“殿下,抄好了?!?/br> 京紓放下茶盞,“拿來我看?!?/br> 徐籬山拿起冊子走過去,雙手遞給京紓,說:“殿下,草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別講?!本┘偡磧宰?,心想以徐籬山的年紀,能練出如此功底,毅力和心性缺一不可。 徐籬山假裝沒聽見,“您別怪草民偷聽,草民的耳力畢竟正常。草民是想說那清澧不一定是五殿下養的孌/寵?!?/br> 京紓說:“那是什么?” “心上人唄?!毙旎h山說,“您想想,五殿下從小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又向來潔身自好,至于這般急色?會不會是五殿下年輕氣盛、對清澧起了情愫,或是從前在哪里見過,輾轉常思,終于重逢,所以才尋著機會將人帶回去,免得旁人覬覦?畢竟五殿下若只想逞歡一時,何必冒著被您和陛下訓斥的風險將人帶回府中?養在外頭明顯更合適啊?!?/br> 他說這話,便是想引京紓去查清澧和五皇子的往事,從而查到“年少的五皇子在元凈寺外的山路上偶遇失足摔斷腿的小白花,好心相救,此后午夜夢回,小白花成了懵懂少年的白月光”以及“再遇時白月光已經錯認恩人,芳心錯許,被利用卻不知”這段抓馬的俗套狗血故事——至少趁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先把清澧和二皇子摘出來,順便讓三皇子那個老陰比算計落空。 “有點道理?!本┘偘褍宰訑R在小幾上,“但你為何要同我說這些,言多禍多,對你沒好處?!?/br> “殿下愿意寬恕草民,給草民改過的機會,草民是銘感五內,只想做些微末小事,報效萬一。何況草民既然要侍奉殿下左右,那殿下無憂,便是草民的好處?!毙旎h山話里的殷勤恰到好處,“不過,草民也確有私心,那便是想千方百計地討您歡心,如此一來,草民尚能保全自身,若您一高興,說不得還能討個恩賞?!?/br> 京紓聞言不置一詞,只叫了人進來,“把這卷心經拿去五殿下府上,讓他照著、仿著謄抄十份,靜心?!?/br> “是?!苯l接過經書,轉身去了。 “至于你,”京紓轉眼,意味不明地說,“六公子能說會道,噀玉噴珠?!?/br> 徐籬山垂首淺笑:“草民真心實意?!?/br> “六公子心寬?!本┘倱苤枭w,“明明才在府中發了通脾氣,到這兒來卻很乖?!?/br> 這話一說,便是把“監視”二字擺在了明面上,京紓不怕徐籬山知道府中有王府的眼線從而小心謹慎,防備于他。相反,他就是要讓徐籬山知道,知道了,卻無處躲藏,只能接受。 徐籬山眼皮一跳,但那只是一瞬間的反應。他笑了笑,說:“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嘛?!?/br> “二皇子喜歡吃魚?!本┘偡畔虏枭w,“七日后,‘逢君歡’有全魚宴,你去嘗嘗?!?/br> 徐籬山聽出這話中的意思,說:“草民盡力為之?!?/br> “二皇子沒你心眼多,你若做不到,就是沒盡力?!闭f罷,京紓勾了下指,見徐籬山順從地俯下身,任由冰涼的指腹抵住自己的喉結。見狀,他笑了笑。 這不是笑,徐籬山想。京紓臉上做出的只是“笑”的表情,它不帶“笑”的情緒,無論善惡好壞……或許也是有的,只是他修為不夠,暫時辨認不出那是什么笑,從何來,只能目光溫順地仰視著那張臉。 “美人笑”解了,可京紓還沒有活,他在痛楚折磨中撐了許多年,早已經把自己置身于無間地獄——一張人/皮/面具,一副行尸走rou罷了。 屋里很沉默,徐籬山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比平常更急切的、失控的。指腹擦過他脖頸上的那一圈勒痕,或許是太涼了,他不受控制地一顫,喉結慌亂地滾動了一下,輕輕擦過那截指腹,仿佛回敬。 京紓收回手,視線也從徐籬山眼間收回,落到別處。 他說:“敢不盡力,我就殺你?!?/br> 第9章 吃酒 徐籬山假裝老實地在祠堂跪了三夜,直到管家來汍瀾院傳過文定侯的話,他便終于不用再去祠堂陪老爺子喝酒,可以不太光明正大地躺在屋里喝。 從安平城打包的行李中有上好的藥膏,徐籬山日日涂抹,早晚一次,七日一到,脖子上的勒痕總算要散了。出發前,他又特意抹了一層雪玉膏做掩蓋。 準備就緒,柳垂駕著馬車出門,送徐籬山去逢君歡。 蘭京商鋪林立,各有手段。逢君歡是京中最豪華的酒樓,裝潢精致,用料講究,對尋常白衣來說是價高如山,不敢踏足,但樓中仍舊日日賓客如云,座無虛席。 蘭京嘛,最不差有錢人。 徐籬山的酒就是在逢君歡訂的,因此那三層朱漆華樓門前的迎客倌見到柳垂便熟稔地上前來,招呼道:“小哥今日來得早?!?/br> “我家少爺來吃全魚宴?!绷箯膽阎忻銎呷涨坝喓玫呐谱?,遞過去。 堂倌目光向后,看見從馬車上下來的徐籬山,眼神驚動,“徐六公子煙霞色相,當真古畫中人!” 這話徐籬山聽多少次都不膩,笑了一聲,柳垂便掏了塊碎銀子遞給迎客倌,對方假裝推拒,他便說:“千金難買我家少爺高興?!?/br> 迎客倌便順勢把銀子揣進了兜里,將牌子檢查無誤,側身遞給領路的堂倌,“二樓九號席,客兩位。您二位里頭請?!?/br> 徐籬山進入樓中,遙望珠簾香紗,人頭攢動。甫一入席,就有人在屏風前頭搖鈴,說:“叨擾徐六公子,我家爺開了好酒,請您同飲?!?/br> “那我便叨擾了?!毙旎h山看向柳垂,眼神示意:你留下來繼續吃! 柳垂不干,轉頭叫來堂倌,讓他把這桌位置高價轉出去。 徐籬山剜他一眼,“有好吃的都不享受,餓死吧!” 柳垂沒說話,伸手將他推了出去。兩人被小廝引到雅間門口,小廝和柳垂止步,徐籬山獨自進門。 雅間酒香彌漫,聞之酥骨,徐籬山深吸一口,大剌剌地繞過屏風,笑道:“不知是哪位要款待我?” 他聲音清潤,在這滿室酒香中聽著別有風味。 圓桌坐了兩人,其中一個文弱書生樣的年輕男人擱下酒杯,抬頭掃了徐籬山一眼,目光微動,隨后呵了一聲,也不搭理徐籬山,先轉頭與身旁的藍袍公子說笑:“爺,這徐六公子當真如傳聞那般,絕色之姿??!” 藍袍公子正要開口,已被徐籬山搶先,“就是你要款待我?” 年輕男人直勾勾地盯上徐籬山的臉,搖頭說:“徐六公子高看,方某也是客?!?/br> “既不是主人,我問的就不是你,這位方公子怎么搶話?真是失禮?!毙旎h山語氣不滿,掃興要走。 “請留步?!彼{袍公子起身上前,攔道,“敏言一時失禮,徐六公子莫要見怪?!?/br> 說話間,他伸手握住徐籬山的手腕,擠眉弄眼,表情抽搐。 徐籬山憋笑,隨后做作地清了清嗓,佯裝不愿道:“公子盛情相邀,我也不好為著旁人拂您好意?!?/br> 那被叫作“敏言”的男人被下了面子,心下不快,卻礙于藍袍公子的情面不敢多言,兀自冷哼一聲。 “徐六公子大度?!彼{袍公子引著徐籬山在自己的另一側就座,隨后吩咐身后的侍衛上前倒酒,對徐籬山說,“此酒名喚‘浮玉香’,最是清冽幽香?!?/br> 酒液注入瑪瑙杯,徐籬山舉杯與藍袍公子對飲整杯,回味片刻,說:“好酒!” 藍袍公子笑道:“聞聽徐六公子好酒,我自然不能拿尋常俗物招待,何況你我相隔十八年才終于相見,實是喜事一樁,當以美酒相伴?!?/br> 徐籬山面露疑色,“公子這話,我怎么聽不明白?” “還叫什么公子?”藍袍公子拍拍徐籬山的手臂,“私下無人,小表弟叫我一聲表哥就是了?!?/br> 徐籬山如遭雷擊,呆了片刻才驚醒過來,慌忙起身行禮,“原是二殿下,我、草民有眼不識泰山,草民、草民……”他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一陣吞吞吐吐。 京珉憋不住大笑,在徐籬山的目光示意中堪堪收斂,繼續演道:“小表弟著實可愛,都說了私下不必客氣,快坐快坐!” 徐籬山也繼續艸著大心眼的人設,憨笑著落座,“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二殿……表哥!” “誒!”京珉應了一聲,又拉著徐籬山示意身旁的男人,“方才沒來得及介紹。這位方修方敏言是我府中幕僚?!?/br> 徐籬山聞言“嗐”道:“既然是表哥的人,那方才就算我的不是,來吧,方兄?!彼咕婆e杯,“咱們一笑泯恩仇?!?/br> 二皇子親自說和,六公子也聽話配合,方修哪敢拿喬,立馬舉杯迎上去。他見二皇子對這位小表弟甚是親和,便也重新斟酌了一下態度,笑意柔和地說:“原是我失禮妄言,多謝六公子寬和?!?/br> 兩人喝了酒,此事便算揭過。 片刻后,堂倌端著精致菜碟魚貫而入,紅燒清蒸、酒釀糖醋、煙熏清燉等不同做法的鮮嫩魚rou搭配幾疊時鮮紛紛上桌,色香味俱全,很飽眼福。 徐籬山肚子咕咕叫,在京珉的示意下拾筷吃魚,又聽京珉問:“在侯府過得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適應?” 魚rou一抿即化,徐籬山咽下肚,言簡意賅:“還好,沒有?!?/br> 京珉做足了表哥的派頭,說:“有沒有什么不長眼的下人不敬你?欺負你?若是有,表弟不必怕,告訴我,我上門同舅舅說?!?/br> “何必勞煩表哥出手?”徐籬山眉毛一橫,撒出一股子混賬氣,“好歹我也在安平城混了這么多年,不會被輕易欺負。誰敢狗眼看人低,我就打誰!” “你啊,好大的脾氣?!本╃胧?,“不能讓人欺辱,可也不要去欺辱別人,蘭京不比其他地方,要是踢到鐵板,小心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