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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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很正常么,他來提供線索的,又不是來填補邏輯漏洞的。什么都周全了,那破案的人不就成吃干飯的了? 宋祁韞緊盯著沈惟慕,倒要看看這少年聽說被他押為嫌犯后,會做出什么反應。 然而,他什么都沒觀察到。 漂亮少年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跟他們走了,連一點惱怒或一句辯解都沒有。 第3章 白開霽被派去跟沈惟慕同乘一輛馬車,負責看著沈惟慕,以避免他逃跑。 但說實話,以這少年三步一咳、五步一嘔血的狀態,比起擔心他逃跑,白開霽更擔心他半路喘不上氣兒死了。 沈惟慕丟掉染血的帕子,從小廝手中接了一條新的帕子握在手中備用。 白開霽的目光跟著落在沈惟慕的手上。 白皙,修長,秀美,像一幅名家畫作,令人禁不住沉浸欣賞。 白開霽驚嘆這人與人的長相差別忒大了些,老天爺太過偏愛這少年了,連手都不舍得讓他長得丑一點點。 白開霽輕聲問沈惟慕:“小兄弟得了什么???” “小病,”沈惟慕喝了口鹿梨漿潤嗓,“在痊愈了?!?/br> “真的嗎,那祝你早日痊愈?!卑组_霽不太信地祝福。 “謝了?!?/br> 車廂內的檀木茶幾上擺放了十幾個竹筒,上面標明了各種甜水的名字,甘豆湯、鹿梨漿、麥門冬水、紫蘇水、鹵梅水等等。 空茶盞就放在白開霽面前,沈惟慕大方地請白開霽隨意享用,喜歡哪個,自可以倒來飲。 白開霽道謝后,搖頭表示不用。衙門有規定,他不能隨便吃嫌犯送的東西。 沈惟慕也不管他,挨個取用。 漉梨漿是帶著淡淡梨子味兒的清甜水。 甘豆湯溫熱,豆香十足,甜味兒比漉梨漿足。 紫蘇水有股子難以形容的香味兒,似藥味兒又不似,甜的喝多了齁嗓子,喝這個卻不會,很解渴。 鹵梅水酸酸甜甜,口舌生香,最解膩開胃,如果拿它配著早上的蟹rou湯包來吃肯定更好。 …… 沈惟慕還未品鑒完所有甜水,就被告知大理寺已經到了。 沈惟慕就吩咐把沒喝的都帶上。 宋祁韞早一步騎馬回來了,此刻他已經審完了龐品和柳氏,正坐在側堂等候沈惟慕。 當沈惟慕進堂的時候,宋祁韞的目光便不可避免地被他身后的小廝吸引了。 懷里抱滿了竹筒,亦步亦趨地跟在沈惟慕身后,走路搖搖晃晃,像懷了雙胎的孕婦。 宋祁韞沉下臉,“這是?” 白開霽忙解釋:“沈公子身子骨兒不好,總是咳,需得喝一點東西潤嗓子?!?/br> 宋祁韞:“……” 這么多竹筒,確定只是喝一點? 不過他咳血是事實,大理寺總不能太過苛責了他。 請沈惟慕坐下后,白開霽就湊到宋祁韞耳邊,小聲道:“我看這沈公子不像是兇手,他真得太弱了。這一路過來,馬車稍微快點就咳血,整整咳了六次血啊,我真怕他當我的面死了!” 這說悄悄話的工夫,宋祁韞注意到少年已經喝了一竹筒甜水。 他身子如果真那么虛,會這么能喝水? 不能排除這位沈姓少年的吐血是在變什么戲法,存在故意唬人的可能。 宋祁韞當即讓尉遲楓給他診脈。 他倒要看看,少年吐血的行為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 尉遲楓搭脈后,屋里靜得落針可聞。 尤其是白開霽,伸長脖子翹首看著尉遲楓。 尉遲楓的臉色從診脈之初的從容,變為凝重,最后緊鎖眉頭。 良久之后,他請沈惟慕換一只手。 眾所周知,尉遲楓只有遇到疑難雜癥的時候,才會換手診脈。 本來斂眸沉浸于思考案情的宋祁韞,這時也不禁抬眸,看了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尉遲楓終于摒除懷疑,確定自己沒有診錯,才收了手。 “是散脈,脈無神氣,無一絲生機?!?/br> 白開霽急忙問:“什么意思?” “意思他氣血消亡,精氣將絕,隨時可能會死?!?/br> 尉遲楓目光憐憫地落在沈惟慕身上。 “沈公子可知自己身中奇毒、心脈受損、五臟俱衰?” “咳咳……沒那么嚴重?!?/br> 咳嗽后的沈惟慕唇更白了,近乎沒有血色,勾唇笑著答話的時候,莫名讓人心疼,不禁佩服他的堅強和風輕云淡的狀態。 白開霽蹭地起身,對宋祁韞保證道:“沈公子肯定不是兇手!他都病成這樣子了,怎么可能殺人?剛剛在車上我問他病情的時候,他怕我擔心,跟我說是‘小病,在痊愈了’。在這種小事上都如此心善,去安慰別人的人,怎么可能是兇手?” 尉遲楓也點頭,以沈惟慕的情況,連弓都拉不開,不太可能會射箭殺人。 沈惟慕無奈地笑了,點點頭附和。 他確實不是兇手,但身體這情況對他而言也確實是小病,在痊愈中。 一天前,沈惟慕在暈厥后,就發現隨他一起穿過來的八卦線索界面里含有充沛的靈氣。 跟前世在推理游戲里做npc的任務一樣,他現在只要將界面提供的八卦線索任務完成,即可獲得靈氣獎勵,修復他的殘魂敗體。 剛才他提供完八卦線索后,便有一絲靈氣在他體內游走,修復了破裂最嚴重的五臟。 這期間他頻頻吐出的血水,是靈氣在修復運轉過程中逼出的毒血和無用的淤血。 宋祁韞并不認為體弱將死之人就沒能力殺人,兇手殺人也不是一定要自己親自動手。 沈二三衣著富貴,馭下有方,他完全有條件雇兇殺人。不過他的殺人動機并不足夠,但他出現在兇案現場理由、時機都令人匪夷所思。 正常人誰會在回家捉jian前,跟摯友講這些私事?難道真是他不懂知己之間的情感羈絆? “今天能破案么?”沈惟慕問。 “差不多?!彼纹铐y下意識回答,反問沈惟慕,“你突然問這個做什么?” 沈惟慕:“想早點回家吃紅燒rou?!?/br> 宋祁韞:“……” 他就不該問他。 接下來,沈惟慕就坐在左下首的位置,捧著麥門冬子水,旁觀宋祁韞查案。他一口一口地啜飲,姿態閑適,仿佛是被請來旁聽的貴客。 宋祁韞對他已經無可奈何了,總不能真去苛責一個吐血將死的病弱少年。他專注于辦理案子,吩咐白開霽等人去辦差。 半個時辰后,陸陽興沖沖地拎著一捆箭進堂。 “龐品招供了,剩余的箭都找到了,藏在他家一個廢棄在灶坑里!這廝好大的膽子,竟敢接私制兵器的活兒。城隍廟就是跟買家提前約好的交易地點。這活兒他已經偷偷干兩年了,賣的都是江湖上那些亡命徒。 之前他不肯認見過箭,就是怕私造兵器被治大罪。后來知道這箭戳死了他母親二弟,更不敢認了?!?/br> 尉遲楓拿這些箭與刺死張氏母子的那支箭比對。 “木質一樣,做工相同,唯一的區別就是這根沒有尾羽,箭身也粗糙了些?!?/br> “各位大人饒命,小人是做了這種箭,可小人冤枉??!二弟跟娘親的死,真跟小人沒關系??!”龐品哭著磕頭求饒。 宋祁韞未理會龐品的哭求,正查看尉遲楓二次驗尸后呈交上來的尸格。 龐升后腦及四肢后背所顯現擦傷和淤青,符合后仰摔倒的特征。張氏的鞋頭較臟,有磨損的痕跡。 張氏這雙鞋剛穿了才不過三日,很新,鞋頭有這樣的磨損,這說明他昨晚很可能失足跌倒了。 “汗巾子的來路查明了!”白開霽帶常婆子進堂,令常婆子從實招供。 常婆子跪地喊冤:“民婦可沒殺人啊,民婦啥也沒干!” “民婦兒子跟著商隊去南邊行走,三年沒回來。前兩天屋子返潮,民婦就把他的舊衣翻出來曬一曬。 張大娘晌午的時候過來串門,讓民婦出個主意趕走她那小兒媳。 民婦腦子笨,可沒什么好主意。誰料到她一眼看到民婦院里晾的汗巾子,就把青汗巾子扯走了,還不許民婦對外人說?!?/br> 衙役從代筆那里已經打聽到了,兩日前張氏曾托他寫一封信,信的內容確實是張氏告知次子龐升其妻通jian,青色汗巾子就是他媳婦偷野男人的證據。 看來張氏不滿柳氏已久,奈何柳氏伺候過病死的公公,賢名在外。為了趕走柳氏,又不折損兒子的名聲,張氏便想到了誣陷柳氏私通的損招。 jian夫殺人嫌疑被排除了,只剩下最大的那個可能。 宋祁韞讓龐品細回憶昨天傍晚,尤其他吃飯前,他在后院做了什么。 龐品想了一會兒,老實道:“昨日傍晚小人在后院做箭,將箭尾插在北墻下那塊棟梁木的木縫之中,打磨箭桿的時候,娘子叫小人去吃飯,晚飯喝了點酒,小人覺得倦乏,就直接睡了?!?/br> “所以你忘了那根箭還插在木縫上,對么?” 龐品愣了下,點點頭。 “那么案情已經了然了?!彼纹铐y道。 龐品激動:“大人,到底是誰殺了我二弟和娘親?” “是你——” 龐品表情吃驚,忙搖頭表示絕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