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是哥哥還是情人
書迷正在閱讀:歲無苦雨(母子1v1)、我們真的是直男、意外懷了暗戀對象他哥的崽、相親相到初戀男友、新婚夜被流放搬空皇帝國庫去逃荒簡安安楚君行、在兇案現場說點八卦有錯嗎、[清穿+紅樓]林家有雙姝、和黑蓮花回溯的那些年[無限]、論直男做背景板的可行性、和恐游boss談戀愛[快穿]
千呼萬喚的“jian夫”終于出現了,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壓制在鄧肯身上,漠然俯視,眼神冷得像在看一具已死的軀殼,臂膀上卻暴起了一路的青筋。 鄧肯痛得牙關緊咬,眼里同樣泛著陰鷙的光,沒有求饒,反倒是嘴角勾起冷笑,像是要說什么來挑釁,可還沒來得及開口——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任知昭看到任子錚的拳頭落下。 接下來的事態便完全失控了。 都不需要她上前對這瘋狂舉動做出制止,一陣突兀的喊聲立刻打破了這場混亂——有人闖入,動作凌厲,強硬地將地上拉扯的二人分開。 任知昭的腦袋像被卡車碾過,一片轟鳴。眼前的一切打亂的拼圖般色塊錯亂,光影破碎——冷硬的呼喝,制服肅穆的黑色,藍紅交替的燈光閃爍,嘈雜的人聲…… 她一時間無法將周身的一切串聯成連貫的畫面,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不穩定地向著她傾斜,而她則在這混沌中無動于衷地沉底。 直到她的手臂也被一股強硬的力道擒住了,她才驟然醒來,眼前的畫面終于歸位,耳邊的聲音也變得清晰。 是警察的命令聲。警察拉住了她,同樣的,警察也拉住了任子錚和鄧肯。 他們幾個人在這邊吵得那么兇猛,早就被大樓安?;蛘呤请S便什么路人報了警,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不僅僅是警察。任知昭怔怔地轉頭,才發現這里早就圍了一圈路人。那些陌生的目光,或好奇,或審視,落在她身上,讓她陡然生出一股遲來的現實感。 然后,在那一片混亂之中,她終于看到了海莉。 被他們完全忘卻到了腦后的海莉,可憐又無辜的海莉,不知從何時開始便徹底噤聲,蹲在地上驚愕地看著這一切,已經完全傻掉了。 “Sister-fucker! Brother-fucker! Lying, cheating, iuous fug bastards!——” 暴怒的污言穢語,響亮地撕過晴朗天空。 任知昭早該對這種當眾被撕爛尊嚴的感覺麻木了,如果如今的她還有任何尊嚴可言的話。 可她望著被警察從地上扶起的海莉,還是心想,完了。 后來,任知昭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的警察局。 她和任子錚被警察送上了同一輛警車,她這輩子居然還能體驗一次坐警車的待遇。 后來的,她就不知道了。她一路都沒講話。 警察不可能讓任知昭和鄧肯坐一輛車,更不可能讓任子錚和鄧肯坐一輛車,那就只有鄧肯和海莉坐一輛車了。 可憐又無辜的海莉,因為是目擊者,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被卷了進來,渾渾噩噩地喜提警察局半日游。 同樣,她也全程無言。到了警察局后,臉上已經沒有了早先的驚嚇,只是目光淡漠地看著空氣不語。 待四人都被警察問過話,被吩咐坐在走廊里等待時,海莉也是一個人坐在角落,離那叁個瘋子遠遠的。 燈管在頭頂發出微弱的電流聲,燈光投在光滑的地磚上,冷白而刺眼。 時間像是被無限拉長了,偶爾從辦公室傳出低語聲和鍵盤敲擊聲,又很快沉沒在死寂里。 任知昭坐在長椅的一角,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衣擺,指尖冰涼。 她已經不敢看海莉了,當然,她也不敢看任子錚。她不敢看任何人,只敢盯著自己的腳面。 任子錚不是走了嗎?此刻也是夢嗎?夢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是從他出現在她房間里的那個晚上開始的嗎?又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呢? “昭昭?!?/br> 耳邊突然出現任子錚溫柔喚她的聲音,有一絲擔憂,有一絲歉疚。任知昭聞聲,立刻向邊上挪動屁股,坐遠了兩個位置,受驚了一般。 走廊的另一側,鄧肯靠著椅背,望著對面那對隔著距離的兄妹,一仰頭,從袋中掏出煙盒。 “這里不能抽煙?!?/br> 他的舉動被一個嚴厲的男聲打斷。 任知昭抬頭,看到一高一矮的兩個警官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一位拿著文件,一位手插著腰。 拿著文件的那位用筆在文件上寫著什么,然后指向坐在遠處的海莉,說:“我再來理一遍,你是朋友——” 接著指向近處的鄧肯:“你是男朋友——” “前男友?!编嚳弦荒槦┰甑丶m正。 警官沒看他,又指向任子錚:“你是哥哥——” “是哥哥還是情人警官您要不要再多問兩句?”鄧肯再次冷冷冒出一句。 “這位先生?!辈逯木僭诤蠓桨l話,“讓你說話了嗎?沒問你話的時候請安靜?!?/br> 走廊內重歸安靜。拿文件的警官低頭又寫了一會兒,然后走到海莉面前:“小姐,你可以先走了。謝謝你的配合?!?/br> 海莉愣怔抬頭,在確認了對方的話之后,站起身來小聲道了謝,然后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就好像這里坐著的都是些與她無關的人。 任知昭受不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該說什么,但就是無法再忍受那窒息的沉默。 “海莉!” 她立刻起身上前,叫住海莉。 可對方回過頭來,給她的眼神,卻叫她僵停在了原地。 白光冷冷地懸在頭頂,她站在那里,望著海莉消失在了夜色中,再也說不出話。 再后來,也不知墻上的時鐘又嘀嗒了幾個來回,處理他們的警官終于又回來了。 幾個人下意識地抬頭,看著警官走到跟前,手里拿著文件,視線掃過他們,神情里透著一絲冷漠的倦意。 “你們都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又是初犯?!彼D了頓,語氣平淡又不失嚴肅,“我會寫個‘domestic disturbance, all clear’,不再做記錄了。以后不要再這樣了?!?/br> 任知昭的腦袋像塞了棉絮,做不出反應。鄧肯皺著眉,疲憊地點頭。 “明白了,警官,非常感謝您的通融?!?/br> 只有任子錚站了起來,神色沉穩,語氣平靜得像在辦公事。 “是我們不對,辛苦你們了,這么晚了還在處理我們的事,真的很抱歉?!?/br> 警官看著面前的年輕人,理智又謙遜,好像早先那個揮拳的人不是他,眼神有些微妙道:“年輕人,有矛盾,可以理解,但是做事不要沖動,你們也不想檔案上留污點吧?” “是,我們會吸取教訓的,謝謝您?!?/br> 警官走后,空氣仿佛輕微松動了一瞬,但沒人說話。 叁個人沉默著走向大門,腳步聲落在冰冷的地磚上,在身后的走廊回蕩,將剛才的一切都留在了警察局的那道大門后。 屋外夜已深,風吹過,帶著夜里的寒意。任知昭站在門邊,神情空白,所有的力氣和情緒都在這一晚被抽空了。 任子錚低頭看了看她,沒說什么,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她身上。 屬于他的氣息和溫度又回來了,蓋住她已麻木的身體。任知昭沒拒絕,也沒反應,任由那份溫度覆蓋在自己身上。 鄧肯看他們那樣,搖頭冷笑了出來。 “cao?!?/br> 他低罵了一聲,從口袋里掏出煙盒,叼上一支,邁步向外走去。 任子錚望著他的背影,目光沉了沉,隨后對任知昭輕聲道:“你在這里等我一下?!?/br> 任知昭仍然沒有反應。 他摸了摸她的手,然后邁步走進夜色,朝鄧肯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