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 第789節
去昨日才洗過澡的地方拿了澡豆,云倌倌就跑著去找娜哈跟云錦了,她們兩個用不用這種很香,很好用的澡豆云倌倌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們一定會更加喜歡自己的。 果然,她被娜哈攔腰抱著出門了,拐進一個很漂亮的地方,云倌倌就被娜哈三兩下剝的精光,還隨手把她丟進一個巨大的熱水池里去了。 在云倌倌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她隱約透過淚眼發現,娜哈跟云錦也脫得給光光的跳進了水池,而且還似乎很享受的將頭靠在池子邊上休憩。 在雙腳踩到水池底部后,云倌倌發現水池里的水正好到她的下巴上……確定這兩個女人不想殺她之后,她就戰戰兢兢的靠近娜哈,指著娜哈高聳的胸部道:“我阿娘也有?!?/br> 娜哈將她抱在懷里道:“你以后也會有?!?/br> 說完話,就把她翻過去,拿她的屁股蛋當手鼓拍著,跟云錦一起唱一些好聽的鄉野俚曲。 再后來,就進來了一屋子的女人,云倌倌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曾見過如許多的不穿衣服的女子。 那些女子帶來了好多干果,果子,還有糕餅,云錦卻不許云倌倌吃,也不是不讓她吃,是擔心吃這些軟硬不一的東西會壞了她的乳牙,以后新牙長出來之后就不整齊了。 最后,她還被幾個女子放在臺子上,渾身打滿了泡泡一頓猛搓,好幾次她都滑出去了,又被拽著腿拉回來,繼續搓,等滿滿一桶熱水從頭澆下來之后,云倌倌覺得自己這會應該干凈的可以發光了。 云錦身上也涂滿了泡泡,不過她的身體沒什么好看的,云倌倌甚至覺得還沒有自己好看,至少,自己胖胳膊,胖腿的比豆莢一樣又扁又長的云錦好看。 娜哈姑姑那邊就好看了,云倌倌下定決心以后就要長成娜哈姑姑的樣子…… 從澡堂子回來之后,跟著娜哈,云錦又混了一頓飯吃,云倌倌的思維開始有些混亂,她覺得自己剛才想的事情可能有些不對。 至少,那個巨大的可以嬉戲的大熱水池,她們家就不曾有……似乎,挺好玩的。 吃晚飯的時候,家主回來了,家里人沒有排成隊恭迎家主回家,家里的仆役們也沒有人圍著家主轉悠,主母在臥房里帶著寒山兒跟云鸞,也沒有出來的意思。 倒是云瑾,云錦,溫歡,狄光嗣,跟李承修他們排著隊出現在家主面前,看樣子是在一個個的過學問,還有交代今天都干了些啥。 然后,就看到李承修跟狄光嗣兩個人被打了手心……看來,弄不好學問會挨打! 做不好學問會挨打,這是云倌倌唯一從這個家里找到跟以前那個家的共同點。 晚上睡覺,對云倌倌來說實在是一個很大的挑戰,一連兩天都在誣陷云鸞尿床,今天要是繼續這樣做不太合適。 所以,在睡覺的時候,她就努力的睜大了眼睛,不想讓自己入睡,不睡著就不會尿床了…… 家主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像是香草的味道,又不像,沒有隔壁主母身上的香味濃烈,可是,這股子味道聞的時間長了,人就容易打瞌睡。 “阿耶——”云倌倌迷迷糊糊的叫一聲,就徹底的睡過去了。 在夢里,上官婉兒在奔跑,跑的渾身沒力氣了,一個拿著帶圈繩子的沒胡子的宦官還在追她,她覺得自己實在是跑不動了,就摔倒在地上,沒胡子的宦官越追越近…… “醒醒,醒醒,該起夜了?!?/br> 云倌倌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主母舉著一根燭臺,正在輕輕拍她。 云倌倌覺得自己快要尿出來了,就立刻跳下床,赤著腳直奔里間。 等她從里間出來,被主母用溫熱的毛巾擦拭了雙腳,重新塞回被子的時候,她用被子掩著嘴巴瞅著近在咫尺的主母道:“前兩天是我尿床了?!?/br> 主母笑了一下道:“當然是你,小鳥兒可尿不了那么多……” 云倌倌將頭徹底的埋進被子里,渾身像是被燙熟了一般。 早上醒來的時候云倌倌聽到已經起床的家主跟主母正在小聲說話。 “這孩子已經緩過來了,今天就安置她去云錦邊上的小院子里住,安排一個年紀大一點的丫鬟照顧她?!?/br> “嗯,到底是一個小姑娘,不好跟我們一起睡?!?/br> “夫君,你說上官氏那么大的一家子就真的這么沒了?” “沒了,一百三十七口,這是夷三族的罪過……” “可惜了,上官儀的文采那么好……” “沒辦法,跟錯了人,下場就是這么可怕……” 聽著兩個大人說著話離開了臥房,云倌倌就坐了起來,瞅著依舊在睡覺的懶鬼云鸞道:“聽到了沒有,跟錯了人會死很多人的?!?/br> 云鸞依舊四仰八叉的睡覺,對云倌倌的話毫不在意,似乎在告訴云倌倌,他不怕! 第一百零六章 他只是病了,不是死了 清晨,大雁塔上的鴿子又開始嗡嗡嗡的飛翔了,等鴿子飛了幾圈之后,長安城的晨鐘就會響起,各個坊市的大門也會依次打開,轉眼間,朱雀大街上就人滿為患了。 自從周興被君侯攆走之后,長安城立刻就進入了一個平和安靜的時期。 雖然君侯現在是郡公了,但凡是長安人歡喜歡喜稱呼他為君侯,云初好像也沒有要別人改口的意思,就這么著了。 最倒霉的時刻已經過去了,這是全長安人的認知。 經歷了這一場災難之后,不論是貴人,還是有錢豪族們,都像是剛剛從惡夢中醒來。 昔日香車載著歌姬招搖過市的浪蕩子們,如今走在街上的時候,禮貌的厲害,即便是早晨清掃垃圾的工戶朝他笑一下,他們也學會了還禮。 昔日喜歡騎著寶馬在馬道上狂奔的豪俠少年,如今也安靜的坐在車里,時不時的掀開馬車簾子,好讓別人看到他已經改邪歸正了。 當然,朱雀大街上柔軟且平坦的馬道上時不時的還是會有人騎著一匹烏云踏雪的寶馬在狂奔。 每當人們看到馬上紅衣,紅斗篷的女騎士,都會忍不住挑挑大拇指,今時今日,也就剩下長安城著名的娜哈大王有這樣的排面了。 今天,娜哈大王遲遲沒有出現,這讓很多想要一窺娜哈大王絕世容顏的男子們,有些失望。 今天,云初的公廨外排了一個很長的隊伍,排隊的人各個面帶慚色,很多人恨不得把腦袋塞褲襠里,可惜,今天排隊的人都是熟人,就算學肥九把臉在油鍋里炸一遍,別人也能認得。 仆役們躲在遠處沖著隊伍指指點點的,雖然聽不清楚他們在說啥,就算是用屁股去想,也不可能是什么好話。 今天排隊的,都是來找縣尊背鍋的…… 大清早的,沈主簿就進了縣尊的公廨,至今還沒有出來,估計是在商量著如何處理這些混賬東西。 公廨里,云初恨鐵不成鋼的指著沈如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沈如整個人汗出如漿的縣尊轉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造紙,搟氈,熟皮子你這幾年就弄了這些產業?” 沈如連忙道:“下官絕對沒有貪墨過一個錢的公帑?!?/br> 云初冷笑道:“就是給自己行了一個方便是嗎?明知道長安城周邊十里地以內不能有這些產業,你非要違反這些禁令,把這些能制造大量污水的產業安排在城池附近嗎? 還利用自己的身份從工部,匠作兩部抽調熟手工匠,以減免徭役的名頭,讓他們幫你白干活?” 沈如連忙道:“沒有白干,給了工錢的?!?/br> 云初嘆口氣道:“一年那么多的俸祿跟獎金養不活你的家人嗎?” 沈如哭喪著臉道:“老家人知曉下官如今發達了,就從岐山老家紛紛來投,下官也是沒辦法了,這才想著開幾個產業,把這些親眷都安排進去,誰知曉,他們啥都不會干,下官也是被逼的,不得已才從工部,匠作借一些工匠帶帶他們?!?/br> 云初沉吟片刻道:“既然是借調,那就正式下文書,用了人家的人,就要給人家補償,弄一份正式文書,拿來我用印。 你給我聽著,要是再敢把污水隨便排進護城河水系,把長安城弄得臭氣熏天的我不饒你。 身為主簿,這點自制力都沒有,大好的前程呢,別被幾個錢給毀掉。 就算是想要開幾處產業,也堂堂正正的開,不要鬼鬼祟祟的,這樣反倒不好?!?/br> 沈如繼續哭喪著臉道:“要是堂堂正正的開生意,那就要跟別人比拼了,這不是比拼不過嘛,只好弄一些小手段,弄錢養活那些人?!?/br> “把你那幾個不上臺面的生意撤掉,賺到的錢還不夠丟人錢,去三山里,找他們的里長,就說我說的,他們的造紙作坊可以開起來了,你有一點錢,準備投進去?!?/br> 沈如眼睛一亮道:“專供波斯、大食商道的造紙作坊?” 云初煩躁的指指門口。 沈如在屋子里擦拭了汗水,整理好了衣衫,輕聲咳嗽一下這才離開了官廨,對垂頭站在門口的小吏道:“不夠丟人錢!” 小吏的臉被臊的通紅,沈如卻沒有再說啥,用指頭恨鐵不成鋼的指點一下排隊的眾人,再哼一聲,就背著手回自己的公廨去了。 沈如是感覺痛快了,云初這邊卻被自己的部下犯下的千奇百怪的蠢事氣的三尸神暴跳,他也是平生第一次發現,人活在世上,能不給別人背鍋,就盡量不要背。 否則,一旦知曉你兩個部下居然是一對的時候,你會被活活氣死。死后,還會被別人質疑你的取向,畢竟,這種事一旦出現,就是一窩! 被氣的渾身哆嗦的云初咆哮著要衙役們關閉縣衙大門,各部房停止辦理業務,讓張甲叫來一隊專門打板子的衙役,將外邊排隊的這些蠢貨,挨個過一遍板子。 那些人一看要挨板子了,反倒不再害怕了,他們相信,只要這些板子打在屁股上,自己犯下的爛事就能被縣尊一筆勾銷。 于是,一個個朝熟識衙役擠眉弄眼的,就盼著板子落下的時候能輕一些。 萬年縣縣衙自省的結果很快就被云初一樁樁,一件件的寫成告示張貼在告示牌跟城門口,告示里說的很清楚,這都是這些年萬年縣在辦公過程中出現的不法事,都是他這個縣令沒有管好屬下的錯,但凡有與這些事相關的苦主,可以來縣衙解決云云。 這可能是大唐官府第一次在沒有被御史言官抓住錯漏,自己自查出來的一大堆問題,最重要的是,官府竟然主動認錯,看后面的告示上說,還有補救措施,賠償措施等等。 這可就太新鮮了。 有人說這是士子們鬧事之后的結果,如果那些士子不鬧事,這些地方官們永遠都不會自省。 也有人說這是酷吏來過長安之后的結果,與其落在酷吏手中被折磨,不如自己果斷地先爆出來,改正,好讓酷吏沒有下手的機會。 這種事情對萬年縣下屬官員們是很好的一件事,但是,對云初這個主官算不得好,畢竟,他一口氣背下這么多的黑鍋,巡城御史們想要不彈劾他都不可能了。 洛陽上陽宮。 李治落寞的靠在巨熊肥碩的肚皮上,側著臉瞅著窗外的翠竹,似乎在聽風過竹林的響動。 直到巨熊開始用爪子撓肚皮的時候,李治才發覺自己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長時間了。 “這么說,唯一愿意拉一把上官氏的人只有云初嗎?” 隨著李治清幽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一直匍匐在地的瑞春小心的回答道:“富春都督曾經問云初,是否見過上官氏幼女,云初道:不曾見。 可是,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云初救走了上官氏幼女,包括富春都督?!?/br> 李治又道:“富春既然看到了,為何沒有阻攔?” 瑞春道:“富春都督的奏疏上說,此事只宜陛下裁決?!?/br> 李治笑了起來,抓著一只巨熊爪子撫摸著自己的胸膛道:“富春不是不想,而是害怕云初暴起殺了他吧,想想也是啊,堂堂宰輔被一閹人誅殺,那個二百五就算不喜歡上官儀,此刻也會心生憐憫,出手保護上官氏幼女,不過是想找一個誅殺富春的機會而已。 瑞春啊,你也看到了吧,這朝堂上都是一些毫無人性的兇獸,爭權奪利之下,他們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來,一想起那些文士手持斧鉞相互砍伐的模樣,朕到現在還覺得可笑。 也罷,朕這里還有一個有心的。 云初最近還干啥了,就沒有想來洛陽幫助太子的想法?” 瑞春繼續稟奏道:“奴婢托劉公仁軌問過云初,為何不來洛陽。 云初曰:陛下選擇了裴行檢,沒有選他?!?/br> 李治笑道:“多好的回答啊,沒有一點錯,朕選的士裴行檢,不是他,選上了,就來,選不上就不理不睬,多好啊……” 瑞春又道:“奴婢聽太子與宮人說,云初已經辭去了太傅一職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