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 第712節
云瑾對溫歡跟狄光嗣道:“你們見過卑鄙無恥的女人嗎?” 狄光嗣搖搖頭。 溫歡道:“我見過最卑鄙無恥的女人就是思思?!?/br> 云瑾瞅著李承修道:“你見過?” 李承修沉默了,臉上的表情也變了,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從他的心頭升起。 云瑾立刻轉移話題道:“你的那里為啥那么大?” 李承修感受一下自己的特殊部位,那里脹痛脹痛的不說,還很癢,就嘆口氣道:“你們要是連續騎馬四十天跑一萬里路,你們的也會大的?!?/br> “哦——原來如此?!?/br> 李承修見三人恍然大悟的模樣,陡然覺得有些羞恥,就鼓勵他們道:“我在劍南見過一種叫做虎頭蜂的東西,此物最能催熟弱男子?!?/br> 云瑾瞅著溫歡跟狄光嗣道:“現在已經是四月天了,虎頭蜂后三月開始產卵,兩天后孵化,從卵到蛹大約十三天,從蛹到破繭需要十天,再適應三天時間,就有虎頭蜂可以用了?!?/br> 溫歡點點頭道:“所以,思思那里已經有虎頭蜂了,你偷偷去她的蜂巢里弄幾只過來,我們先在他身上試一下,效果不錯再說?!?/br> 李承修瞅著云瑾道:“李思那里為何會有虎頭蜂?” 云瑾道:“孫神仙要用這東西來泡酒,據說對于風痹,風濕有奇效?!?/br> 李承修道:“那東西很危險?!?/br> 溫歡道:“不危險,戴上厚手套去捉就好了……” 不等云瑾動彈,狄光嗣就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李承修想要阻止,面對云瑾,溫歡兩雙明亮的大眼睛,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云瑾輕聲道:“思思是老大,這一點你沒意見吧?” 李承修搖搖頭道:“寧死不屈居女子之下……” 溫歡舉著蠟燭湊過來,他那張臉被燭光照耀的一片慘白,有說不出的詭異。 李承修忍不住朝趴在軟榻上酣睡的仆婦看一眼,發現這里已經鬧翻天了,這個該死的仆婦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說幫他喊一個大人過來。 云瑾說李思那里有虎頭蜂,那就是真的有,不大工夫,狄光嗣進來的時候,戴著厚手套的手里端著一個小小的紗籠子,紗籠子里真的有三只黑黃相間的碩大虎頭蜂。最大的一只體長超過了一寸,小的兩只體型也接近一寸,比李承修在滇南叢林里見到的虎頭蜂還要來的肥大。 尤其是看著虎頭蜂的尾刺不斷地刺穿紗籠,李承修的心都在發涼。 這東西在滇南軍中,是不亞于五毒的存在,遇到毒性猛烈的虎頭蜂,被蟄死都是尋常事,據說,這東西三針就能蟄死一頭牛。 真要是被這三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混蛋在那里蟄一下,李承修就覺得自己還是進宮中百騎司可能更有前途。 眼看著云瑾就要掀他的被子,李承修立刻道:“李思當老大也不是不成,不過,她要展現出她過人的一面才能服眾?!?/br> 云瑾指著虎頭蜂道:“虎頭蜂是思思的,這就是她的道理?!?/br> 李承修怒道:“怎么能威逼呢?” 云瑾道:“我們其實也是很講道理的,一般都是少數服從多數?!?/br> 李承修呻吟一聲道:“我就是那個少數派是吧?” 云瑾掀開李承修的被子道:“我們一般商量事情的時候都是全票通過的……” 李承修眼看著狄光嗣手里的茶杯大小的紗籠正在靠近自己的要害,想要掙扎一下,就聽云瑾陰惻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折騰了,為了防止你弄到傷口,何太醫給你上了固定……” 虎頭蜂的嗡嗡聲在胯下位置縈繞,李承修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就在虎頭蜂的嗡嗡聲停止的時候,李承修立刻道:“且慢,我認李思當老大?!?/br> 溫歡失望的將燭臺送回原處,對云瑾道:“還以為英公的兒子怎么說也是一位剛硬不屈的好漢,沒想到也會服軟?!?/br> 李承修喘著粗氣道:“你以為我阿耶是怎么當上瓦崗山賊寇的,你以為我阿耶是怎么成為王世充麾下大將的,你以為我阿耶是怎么成為大唐英國公的,都因為一句話?!?/br> 云瑾忍不住問道:“那句話?” 李承修道:“我阿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教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br> 溫歡聞言,瞅著云瑾道:“跟你阿耶教我們的如出一轍?!?/br> 李承修道:“這就叫做英雄所見略同?!?/br> 云瑾道:“英公跟我阿耶是英雄好漢,你我不是?!?/br> 李承修的目光一直在狄光嗣手上的紗籠流轉,本來想要反擊一下云瑾的,他的目光卻猛地一凝,顫聲道:“紗籠里三只虎頭蜂,為何只剩下了兩只?” 不等于云瑾,溫歡,狄光嗣三人作出反應,好端端趴在軟榻邊上睡覺的三肥卻慘叫一聲,就裹挾著風聲,飛一般的離開了帳幕…… 與此同時,云瑾,溫歡也飛快地沖進了黑夜里,而手里捧著虎頭蜂的狄光嗣更是隨手把紗籠一丟,連滾帶爬的出了帳幕。 紗籠破了,里面的三只虎頭蜂就飛出來了,李承修瞅著縈繞著蠟燭翻飛找死的虎頭蜂喃喃自語道:“這就是殺敵一萬,自損八萬的殺招嗎?” 虎頭蜂的翅膀被蠟燭燎了,變成了三只爬蟲在桌子上蠕動,即便如此,還是努力的想要靠近燭光,爭先恐后地往蠟燭上爬呢。 李思過來抓走了黏在蠟燭上的三只虎頭蜂,心痛的不行,這一窩虎頭峰今年就培育出來了一百二十九只,現在毀掉了最強壯的三只,哪里肯放的過包括李承修在內的四個罪魁禍首。 李承修眼看著李思揮舞著棒子追殺那三個家伙,心里亂糟糟的,覺得昏迷過去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免得一會還要受辱。 就對重新跑回來的三肥道:“勞駕,幫我把被子往上扯一扯,蓋住我的臉,我想再睡一會……” 天明時分,李績又來了。 見云瑾,溫歡,狄光嗣三人正在伺候李承修吃飯呢,心情就非常的愉快,尤其是看到云瑾他們衣衫不整的樣子,就覺得自己的小兒子應該能融入這個小小的圈子。 溫歡往李承修嘴里喂一勺子雞茸湯,小聲道:“你不會哭出來吧?” 李承修將雞茸吞下去,似笑非笑地瞅著溫歡。 溫歡細心的幫李承修擦擦嘴道:“是你提議我們用虎頭峰,讓自己的下邊快速變大的?!?/br> 此時,李績走了過來,沖著溫歡道:“不錯,不錯,你們年紀相仿,應當友愛才好?!?/br> 溫歡羞澀的道:“承修哥哥人很好的,半夜時分就醒過來了,跟我們說了不少滇南的趣事?!?/br> 李績摸著自己的白胡子道:“雖然這一聲承修哥哥讓老夫的輩分平白下降兩級,不過也好,你們年輕人自己論自己的也好?!?/br> 溫歡很有禮貌的告退,將軍帳留給了李績父子。 李績仔細查驗了一下幼子的傷勢,就對李承修道:“感覺如何?” 李承修道:“滇南雖然是洪荒蠻夷之地,但是,論到野蠻遠不及這座軍帳?!?/br> 李績往李承修嘴里喂了一勺雞茸湯笑道:“就是因為如此,我才默許皇帝將你從滇南調回來,而且,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繼續留在滇南太危險了。 不過呢,你這一次馬不停蹄的從滇南一路來到臨淄,雖然身體受損,卻讓皇帝沒有了再折磨你的理由,我再退一下,隱瞞子嗣這件事也就算是過去了?!?/br> 李承修道:“敬業侄兒恐怕不會給我安寧日子過?!?/br> 李績笑道:“不用管他,別以為他丟棄了在吐谷渾打下的基業暗中跑回大唐就能無法無天了,這件事阿耶會處理好的?!?/br> 李承修道:“別殺他,他想要啥就給他,我還是那句話,不是我親手取得的東西我不要?!?/br> 李績搖頭道:“你要習慣接受阿耶給你的東西,就像云家的這幾個小子,他們從不認為從長輩那里獲得的幫助是一種恥辱。 相反,他們目標在于達成目的,至于過程,他們不在乎?!?/br> 第四章 準備告御狀的李承修 溫柔第一次見男人做繡活。 尤其是云初這種男人的不能再男人的家伙。 看著他手指靈活的在一張紅綢布上用金線刺繡著什么,溫柔居然看的有些呆滯了。 “你啥時候會這些活計的?” 云初抬頭看一眼溫柔道:“我一個人能把娜哈養那么大,不會針線活可不成?!?/br> 溫柔攤開云初的半成品繡活,發現他正在紅綢布上刺繡了一些五芒星,四個小的,一個大的,五顆五芒星的位置安排的非常順眼,一看,就是精心安排的。 目前只完成了三顆五芒星的繡制,最底下的那顆五芒星只完成了一半。 “這是啥東西?” “李思他們正式拜在我門下已經五年了,等他們出師了,我就把這個東西送給他們?!?/br> “李思,云瑾,溫歡,狄光嗣這才四個……哦,還有那個李承修?” 云初點點頭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可以繼承我衣缽的孩子,目前,剛剛湊齊了五個,也滿足了我多年來的愿望?!?/br> “你一向挑剔,這一次為啥對李承修一眼就看中了?” 云初搖搖頭道:“不是我選的,是英公選的?!?/br> “你就這么相信英公?要知道他喜歡李承修很有可能是因為李承修是他的幼子?!?/br> 云初看一眼溫柔道:“你就不要說這些違心的話了,英公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比我還要清楚,不值得的孩子,哪怕是親生兒子他都會棄若敝履,而今,他為了這個孩子幾乎與皇帝鬧翻,不得不說,這孩子還是值得我多看一眼的。 就在昨夜,我聽三肥說了他跟孩子們的交鋒,雖然算不得好,卻也斗了一個旗鼓相當,尤其是最后翻盤的一幕,可謂快準狠兼備,是一個人物?!?/br> 溫柔道:“長安也不是沒有少年俊杰,王勃,楊炯,駱賓王這些人也是一時之選,你為何對他們從未動心過呢?” 云初笑道:“我不看重詩詞歌賦?!?/br> 溫柔點點頭道:“別人寫的詩詞歌賦再厲害也沒有你寫的高絕是吧?” 云初道:“是這樣的?!?/br> 溫柔嘆息一聲道:“這話也就你能說?!?/br> 云初點點頭道:“是這樣的?!?/br> 于是,溫柔就走了,云初輕笑一聲,繼續拿起紅旗繼續繡五芒星。 眼看著最后一顆金黃色的五芒星繡好,云初用牙咬斷了絲線,將整面紅旗抖開,瞅著眼前熟悉旗幟,云初咬著牙道:“終有一天,我要這赤旗插遍寰宇?!?/br> 在大唐安身立命也是講求一個資歷的。 云初是大唐第一代紅旗人,要做的就是當一個火種,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時候,云初估計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不過,不要緊,只要火種在,功成何必在我。 云初當年加入的政黨就是造反的大行家,他上學學的也都是造反的本事,上班之后又干的是群眾工作,對于如何組織,發動群眾門清,只是那幾年國家變富裕了,這才慢慢的不給孩子們說如何造反了。 反壓迫,反剝削,社會大同本就是共產主義的核心內容,沒有這些內容就無共產。 看了一會繡好的紅旗,云初將之整齊的疊好,裝進一個檀香木制作的盒子,上了一把小鎖,就讓肥九拿給夫人收好。 紅旗鎖進盒子,云初膨脹的心也就慢慢的平息下來了,這是一個極度長期的計劃,一定要走的穩穩的,爭取不跌倒才成,如何謹慎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