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 第377節
“你為何不在大唐謀求權力呢?” “我謀求過,只是被二姨您揮揮手就把我的權力剝奪的點滴不剩,還時刻有性命之憂?!?/br> “你到了象雄部會干什么事情呢?” “全力幫助象雄部壯大起來?!?/br> “然后呢?” “只要象雄部壯大起來,象雄部必定不會忍受一個乳臭未干的童子來當他們的王?!?/br> “然后呢?” “在象雄部與吐蕃大相的戰爭中,盡量的壯大自己的力量,而后,借助大唐的力量,平定吐蕃,成為真正的吐蕃王,成為一個可以真正主宰一方的王?!?/br> 武媚大笑道:“再然后呢?從高原而下,與我大唐爭鋒嗎?” 賀蘭敏之搖搖頭道:“此時的大唐堅不可摧,不是我能撼動的,不論是薛仁貴,裴行儉,還是云初這些人,與他們對陣,我都沒有勝算。 所以,我的目標是泥婆羅!我聽說那里氣候濕潤,有利于農耕,而泥婆羅向西,更有無數的國家可以讓我征伐。 那個時候,我就能真正按照我的欲望去生活?!?/br> 武媚大笑道:“所以,你的最終目的依舊是大唐是嗎?” 賀蘭敏之笑道:“只要二姨還是大唐的皇后,外甥絕對不會踏進大唐國土一步?!?/br> 武媚笑道:“你如何去完成你的野心呢?” 賀蘭敏之雙膝跪地,將頭杵在地上向武媚叩首道:“我有一個無所不能的二姨?!?/br> “你想要我怎么幫你?” “我需要一份能夠拿得出手的陪嫁,比如火藥?!?/br> 武媚笑道:“你知道如何使用嗎?” 賀蘭敏之道:“外甥聽說,火藥工坊中的人擅于使用火藥,請二姨下令,命火藥工坊派人為我火藥之師?!?/br> 武媚皺眉道:“火藥工坊乃是大唐國之重器,如何能輕易地將火藥之法泄露他人?” 賀蘭敏之再次叩首道:“請皇后成全?!?/br> 武媚道:“成與不成在陛下?!?/br> 說完話,就再一次來到母親的墳塋前邊拜謁過后,就帶著大隊人馬回京了。 目送皇后遠去,頓珠就來到賀蘭敏之身邊道:“你說殺了你外祖母,你二姨就會與你見面,你得到她的支持了?” 賀蘭敏之皺眉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沒有那么容易上當,而我們現在啥都沒有,想要她現在就表態支持我們,我們還要做更多的事情?!?/br> 頓珠哈哈笑道:“就像用枕頭捂死你外祖母?這么有趣的事情,還要繼續嗎?” 賀蘭敏之笑吟吟的道:“我二姨弄死了她的兩位親兄長,弄死了一群武氏親族,卻留下來了不少的武氏后人,準備親自培育之后再用。 如果我們再弄死幾個皇后看重的武氏親族,說不定她就會重視我。 頓珠,我們還有很遠的路要走,你要做好準備?!?/br> 頓珠連連點頭道:“我在長安幫你殺人,到了象雄之后你要幫我殺人,最后把他們統統殺光,我們兩個將會成為高原,雪山下最尊貴的王,與王后! 說吧,我們接下來要弄死誰?” 賀蘭敏之摟著頓珠纖細的腰肢笑道:“自然是我二姨最痛恨的人,我的母親!” “繼續用枕頭捂死她?你祖母被捂死的時候,手腳踢騰了良久才死,弄出來了不小的動靜。 你母親年輕,說不定力氣會更大?!?/br> 賀蘭敏之搖頭道:“她是一個愚蠢的女人,她必須死在自己的愚蠢上?!?/br> 頓珠納悶的道:“人會笨死嗎?” 賀蘭敏之點點頭道:“會!” 年過完之后,春天的氣息也就慢慢的逼進了,雖然長安城依舊是寒風瑟瑟的模樣,灞橋邊上的垂柳枝條上的芽孢已經開始慢慢膨脹了。 這樣的寒冷是維持不了多久的,所以,萬年縣官衙里面的人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 重中之重便是培育棉花苗。 經過幾年的棉花種植,司農寺的農學博士們發現,假如將棉花苗提前培育出來,等天氣暖和,田地升溫之后,栽種進大田,不但有利于棉花的增產,還能提前一下棉花的成熟期,好避開陰雨綿綿的秋日。 此時的關中氣候濕潤且溫和,只要在光照充足的地方修建一座用桃花紙隔絕寒氣的木頭房子,就能讓棉花種子提前發芽,長葉子。 種植棉花幾乎是種植糧食的收益的三倍左右,所以,如今的萬年縣人,對于種植棉花,已經沒有什么抵觸心理了,開始將棉花種植當做一年中最重要的事情來做。 跟往年一樣,在過完年后的半個月的時間里,萬年縣必定會調集大量的糧食,作為種植棉花的百姓們的口糧分發下去。 這樣做的目的在于,防止棉花遭災之后,百姓們也跟著遭災。 不得不承認,這樣做的好處就在于,官府可以拿走種植棉花的幾乎所有利潤,而百姓們也能提前拿到一年的口糧不說,還可以在種植棉花的過程中,獲得一定的勞務費用。 百姓們旱澇保收,官府在享受大收益的同時,也在承受種植棉花過程中出現的大的風險。 萬年縣的糧食來源并非來自東南,也不是通過運河運送過來的高價糧食。 一部分來自于關中的一些產糧大縣岐山,周至,山陽三縣,剩余部分則全部來自于隴右道。 萬年縣的糧食一半是用錢買來的,另一部分則來自于交換,交換物的大半為棉布。 這樣一來,導致萬年縣的糧食價格,遠比長安縣的糧價便宜。 不過,這些便宜的糧食,僅限于種植棉花的農夫,與參與棉紡織行業的紡織女工們,他們可以利用官府頒發的牌子去指定的糧店購買固定數量的平價糧。 就這一條規定,就讓種植棉花跟紡織棉花的行業,成了長安城里最讓普通人羨慕的行當。 而今年,云初準備花大力氣讓萬年縣百姓的生活再上一個新臺階,也為拿下長安縣提前做好準備。 第一百五十三章 真話是禍害! 新年后的第一場大朝會終于開始了。 這一次也是云初第一次參加新年后的第一場大朝會,所以,對于行大禮這件事云初還不怎么熟悉。 嗯,向前一步,再向后退兩步,再前進兩部,同時要把袖子揮舞起來,讓袍子的后擺飛揚起來,而前擺必須被壓制前擺的玉佩死死壓住才好,否則就算是失禮。 這一場大朝會是需要跪拜的,不過,按照《永徽律》上的解說來看,跪拜的并非是皇帝,而是天子,每年只有這一次。 李治坐在最高處一動不動,就連通天冠上下垂的珠簾都紋絲不動,真的很像是一尊神。 這樣的舞蹈要進行三次才成,云初跳的很是認真。 不認真不成了,他現在是侯爺了,上朝的時候被人家排在了前邊,跟御史大夫并排。 而御史大夫在今天是要一邊舞蹈一邊監察百官的,如果今天被人家揪出來,將成為顯慶三年被處理的第一個官員,是要上邸報,最終被全天下的官員所知。 根據以往的律例來看,在這一天出事的京官,絕對會被派去一個很不好的地方去受罪的。 好在,云初的身體的協調性比較好,總算是把這一道關卡給應付過去了。 因為是侯爺,所以,云初看的很清楚,站在最前邊的長孫無忌跳舞沒跳好,甚至可以說是隨意的擺動一下身子,跟他并排的李績好像也沒有跳好,也是隨便做做樣子就搪塞過去了。 不僅僅是他們兩個,前三排的大官們似乎都在做樣子,看樣子,他們對跳舞給李治看這件事非常的反感。 大佬中間也不是沒有跳舞跳的好的,比如,許敬宗,李義府兩人就跳的非常好。 就在大禮結束之后,眾臣在大殿上相互拱手致意,恭賀對方能在新的一年中萬事如意的時候,許敬宗陰沉著一張臉出班啟奏。 “啟奏陛下,臣許敬宗彈劾刑部尚書韓璦大禮儀敷衍了事,對天不敬,對陛下不敬。 同時,微臣懷疑韓璦還與褚遂良勾結,陷陛下于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地?!?/br> 說完話,就在萬眾矚目之下,從袖子里掏出一本奏疏,捧在手上,靜靜地等著御史來拿走。 刑部尚書韓璦聽許敬宗彈劾自己的理由只有輕聲笑道:“愛州刺史褚遂良已經亡故于愛州任上,許侍中這是說本官在跟一個死人勾結嗎?” 許敬宗見奏疏已經被御史拿走呈給了皇帝,就對韓璦道:“聽說,你府上多了一個酷似褚遂良的人,還聽說,就是這個酷似褚遂良的人在長安處處留下筆墨,處處以貶斥陛下仁孝之風為己任。 韓璦,身為陛下的臣子,你就不感到慚愧嗎?” 韓璦大笑道:“那個酷似褚遂良的人就在本官府上,許侍中不妨將他招來,看看此人到底是真,還是假的,這朝堂之上,似乎還有一些與褚遂良親厚的人,不妨讓他們來鑒別一下,這個酷似褚遂良之人到底是誰?!?/br> 不等許敬宗回到,李義府上前捧著笏板道:“臣附議許侍中之言,韓璦確實有不臣之心?!?/br> 說話的功夫,也從懷里掏出一份奏疏托在手上,任由御史拿走呈遞給皇帝。 大殿上鴉雀無聲,韓璦滿懷期待的瞅著皇帝李治,他至今都認為褚遂良被處理的極為冤枉,他也從心底里認為,皇帝不該如此沒良心的將褚遂良陷入死地。 或許是早就把生死度之身外,韓璦捧著笏板上前一步道:“褚遂良受先帝囑托,始終專一,沒有二心。以前論事,至誠懇切,豈肯讓陛下之德落在堯舜的后面,使陛下之過如灰塵一樣留于史冊嗎?” 李治的目光從奏疏上移開,瞅著韓璦平淡的道:“褚遂良之情,朕已知矣。 他違逆而好犯上,朕責罰他,豈有過錯?” 韓璦顫聲道:“人沒有死,世人卻都知道他已經死了,這對他來說,就是奇恥大辱。 沒想到他的一片忠心,竟遭受了深深的誹謗,招致了丑惡的話語,從而使壯士感到痛心,有損于陛下的神明……” 云初在太極殿上的位置在第九排,算不得靠前,也算不得落后,他沒有注意聽大殿上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聽了也沒有什么用,今天,本來就是皇帝跟褚遂良,韓璦這兩個當初反對他立后的人的最后一場交鋒。 而交鋒的結果,一定是韓璦跟褚遂良倒霉為最后結果,不會有任何的變數。 以前,只是在史書上看到過這一段交鋒,史書上寫的清楚明白。 自從韓璦跟褚遂良被皇帝處置之后,史載,自從韓璦和褚遂良相繼死亡之后,朝廷內外以諫言為忌,達二十年之久。 大朝會結束的時候太陽才露頭不久。 事情以韓璦被貶官振州刺史為最后的結果,至于韓璦口口聲聲說的褚遂良,自然是一個假冒之輩,皇帝開恩,將這個假冒的褚遂良逐出長安。 離開皇城的時候,云初還在掏耳朵,因為韓璦最后說的話非常的刺耳。 所以,云初打定主意,從今往后,一句實話都不跟李治說,因為,說實話的代價實在是太慘重了。 衣食住行永遠都是最大的生意。 這些生意本不該完全掌控于私人之手的。 但是,《永徽律》上沒有禁止,所以,云初也不好動用官方手段,將這些生意統統抓在官府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