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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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自己背后讓人推了一把。 “上,打回去?!?/br> 謝歲:“…………” 他看著不遠處那群瞪大了眼睛的少年郎,默默卷起了袖子,有些不自信的回問,“當真誰都可以打?” 裴珩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只要你打的過,我便兜得住?!?/br> 于是謝歲就上了。 第一腳,踹在了跪地不起的陳平臉上,將人踹了個倒仰,陳平不敢回手,啊一聲慘叫,捂著臉打滾。 四周頓時炸開了鍋,那群少年吵嚷起來,開始指責謝歲無故打人。 謝歲充耳不聞,紅著眼在人群中搜索,揪出上午那幾個調侃先太子被廢,已經去閻羅殿喝茶的,上去便是兩巴掌。 嬌生慣養的勛貴子弟,還沒反應過來便讓謝歲一拳砸在了臉上,鼻青臉腫,鼻血狂飛,瞬間哭聲一片。 身著雜役袍的少年明明還瘸著一條腿,此刻卻像是一匹殺入兔子群里的狼崽子,一拳一個小朋友。 其實不少人只是過來看熱鬧的,誰想到自己成了被看的那個熱鬧,被嚇到后便想要回頭逃離,卻發現院子出口不知何時已經被攝政王隨侍給攔住了,而前方是兇神惡煞的謝歲。 當年金陵第一惡霸的兇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一個少年被謝歲騎在身上打,一邊哭一邊往前爬,卻被薅住了頭發按在地上摩擦。 蕭鳳岐有些看不過眼。 “夠了!謝歲你不要借著有人撐腰便蹬鼻子上臉!” 手腕被人抓住,謝歲兩眼通紅,他抬頭看著面前正對著自己怒目以視的蕭鳳岐,忽然笑了一下,璨若春華。蕭鳳岐被晃了眼,有些愣神,隨后便迎來了謝歲毫不留情的一個頭槌。 腦袋嗡一聲響,他口中腥甜,后退兩步穩住身形,抬手擦了一下,嘴里都是血。謝歲一腦袋撞在他下巴上,舌頭碰傷了。 “草?!笔掵P岐口中流血,眼淚一下子冒了出來,“謝歲你是不是瘋了?” 謝歲冷眼撲過去,兩人扭打起來。 理智告訴謝歲,現在他無權無勢,裴珩又是個陰晴不定,喜新厭舊的,他最好不要惹蕭家,只是……他忍不住了。 他大概真的快瘋了。 四百五十六天。 從謝家敗落至今,四百五十六個日夜。 父兄離去的背影,母親自縊后懸在梁上搖晃的白綾,長嫂自戕時流了滿床的血,他殺蔡廷時對方晃蕩的腦袋,和那把被頸骨卡斷的薄刀,在獄中被一片片拔了指甲,再夾斷手指,他能夠聽見自己骨頭裂開的聲音,和他痛極時的慘叫聲……一夜一夜。 他心中有恨,卻忽然發現自己只是個必死的反派。要想活著,只能忍,只能逃,可是他逃不掉。 謝歲眼前發昏,他覺得自己燒的像塊炭,力氣在抽離,呼吸越發艱難—— 要撐不住了,得抓緊時間多打兩下。 謝歲恍恍惚惚的想。 蕭鳳岐后背、臀腿上都有傷,他刻意去攻擊對方的傷口,少年人因為疼痛掙扎,破口大罵。 “謝歲,你這個王八蛋,松手!” “你大爺的,有本事正面打,卑鄙!無恥!” 他按著蕭鳳岐的腦袋,碾著他背上的傷,大概是傷口崩裂了,有血打濕了衣服,濕漉漉的。 看著自己麻布衣袍上蹭到的血,謝歲呵呵笑了,瞧著有些瘆人。 蕭鳳岐倒抽一口冷氣,壓低聲音咬牙道:“謝歲,我勸你最好留一線,裴珩隨口一說,你真當他會把你當回事?那等兇殘暴虐之人,你遲早會被厭棄!” “那又怎樣?”謝歲搖搖晃晃,他頭暈,說話也有些有氣無力了,“反正都是死,留在你這里是死,過去他那邊也是死,但是現在我可以揍你?!?/br> “之前我忍著,如今……蕭三郎,你且受著?!?/br> 又是一拳。 四周忽然伸過來很多雙手,是那些反應過來后,過來救人的少年。有人拽住謝歲的胳膊,有人拖住他的腰,還有人在掰他的手指頭,最后一股巨力襲來,謝歲被掀翻出去,滾了兩圈,發現是蕭鳳岳來了。 蕭鳳岐被人抱走,謝歲沒了力氣,讓人撲在地上壓著,不遠處,是衣衫雪白,正將一人護在背后的傅郁離。 謝歲把眼睛閉上。 大意了,應該先打姓傅的。 他躺在地上,失去知覺。 “王爺?!笔掵P岳抱著自家滿臉血的幼弟,一臉無奈,“看樣子今夜你我是沒辦法不醉不歸了?!?/br> 裴珩絲毫沒有擾了別人宴會的歉意,他點了點頭,閑庭信步的走過去,將倒地不起的謝歲拎住拖走,揮了揮手,“那下次再約?!?/br> 蕭鳳岳哪里還敢再約,連夜叫人套了車,恭恭敬敬將這位煞神送走。直到裴珩府上的馬車離開胭脂山數里地,他這才松了口氣,讓人趕緊去請醫師上山,給這群被揍的凄凄慘慘的少年治療。 * 大概是出了一口惡氣,謝歲做了個好夢。 睜眼時心情舒暢,他在被子里蹭了蹭,覺得自己埋在云堆里。 等等。 謝歲起身,床幔飄動,外頭是一片暖融融的日光,里頭蓋著輕柔的絨被,緞面水滑,一看就很貴。 和他住在蕭莊時的生潮的被子完全不一樣。 偷偷將床幔掀開,謝歲探頭,日上三竿,花影顫動,窗戶外頭爬了一片紫藤,隨著風搖晃,滿室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