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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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邊松開,只覺整個人都回過了勁來。鄧如蘊不曾開口,他倒是一步上前。 鄧耀成今日已經恨極了。 鄭氏赤身的那一幕幾乎刺得他雙眼血紅,但這樣的丑事他咬碎牙也說不出口。 他今日只告鄧如蘊不敬尊長,一個不能立戶的女子卻強占家業,他要拿走大房的產業,鄧如蘊不是自己有本事嗎?那就讓她空手過活去,那些家業他都要,那本也是他一手掙出來的! 他上前跪在知州案下,把他心中所恨所求說了。 “... ...鄧如蘊一個女子,無有父母兄弟,大房也沒有留下男丁,只有一個小小女娃。我是她父親的親兄弟,照理她們一房就該歸到我門下來,但我兩次三番要求,她卻只霸占家業,不敬我這尊長,還折辱于我們夫妻... ...” 他似受了委屈一般,一直在憤憤告官。 滕越不想讓人說他妻子仗勢欺人,便暫時避在了人群里。 可他卻見鄧耀成一直滔滔不絕,指著自己的侄女簡直將所有罪名壓在她身上,仿佛不將她置于死地都不能解恨。鄭氏更是在旁幫腔,惡狠狠的眼神掩飾都掩飾不住。 而她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自己這一對血親,一盆一盆地往她身上潑來臟水。 她好像早已習慣了一樣,神色再沒有任何波瀾,就這樣著看著他,一條細弱的脊背挺得筆直。 沈修悄然走了過來。 滕越看到他,輕聲問了一句。 “他們以前,就是這樣欺負她的嗎?” 沈修低了頭,“是的,夫人原本不欲與他們來回扯皮,想要自立女戶,一來方便養家糊口,二來也斷了鄧耀成夫妻覬覦大房家產的心思。但都被鄧耀成夫妻以各種理由阻攔了?!?/br> 他說他們給族里的族長族老送錢,也去里正處打點,就是不讓她自立門戶。 “鄧耀成還是有錢的,可是夫人家接連遭遇變故,家產都變賣殆盡了,哪還有什么錢?” 滕越聽著沈修道,“夫人全靠制藥賣藥,賺錢養家糊口,鎮上鄰里都知道她一個姑娘家經常到了后半夜還在制藥,起先技藝不如父兄,只能低價賤賣,后來手藝越發好了,才勉強賺了些錢... ...” 那時候,她才十四五歲吧? 滕越怔住,他幾乎在眼前,看見了那個沒了爹娘哥哥的小姑娘,她再也沒有了依仗,每天都要浸泡在苦澀的藥草里,細弱的脊背和肩膀,硬生生把這個家挑在了肩上。 沈修又繼續說她不甘心被鄧耀成夫妻阻撓,好不容易攢了一筆錢,也想去打點族長里正那些人。 可是她那般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送去這些人手里,這些人卻根本沒把她自立門戶的事情放在心上,收了她的錢卻不替她辦事,錢全都打了水漂。 滕越已經能想到以她的脾氣,是怎么說服自己把這些錢送給那些人,眼見著錢打了水漂,又該是怎樣憋悶卻無力的心情。 連沈修說著,嗓音也低啞了幾分。 “夫人自那之后,再沒給這些人送過錢。但鄧耀成夫妻時常相擾,她也沒辦法,只能與他們勉力僵持。誰想到那鄭氏,竟然找到了當地的鄉紳家的惡霸薛登冠,此人只見了夫人一次,就盯上了夫人... ...” 他說薛登冠盯上了她,非要弄她回家做妾,她自是不肯,那廝卻多次sao擾。 “夫人是良家,且鄧家從前行醫賣藥,多年間行善積德,鎮里人見夫人落難多還是相幫的,薛登冠不敢直接去搶良家女,可有一次這廝喝醉了酒發了酒瘋,恰那日夫人從外采藥回來,他撞見了夫人竟要強上... ...” 那天鄧如蘊被他嚇壞了,可四下里根本沒有人。 她想跑都來不及,最后無奈之際,竟從高高的堤壩上闖入了河上的冰面上,春寒料峭,她踩著幾乎碎裂的河冰,才堪堪逃出一劫... ... 滕越聽到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沈修道,“自那之后,夫人便甚少出門,涓姨便替她到處采藥。卻不想從山坡上掉了下來,摔斷了腿??墒菍傧聟s聽到有人說,就在涓姨摔下來之前,有獵戶見到鄭氏的娘家兄弟,曾偷偷上過那片山坡... ...” 沈修其實還想說,他還查到了一個特別的點。 那便是夫人似乎同家中的老夫人毫無親緣關系,根本不是什么遠房的親戚。 但他這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將軍神色怔忪地只看向堂內。 鄧耀成夫妻的聲音還在響起,刺得滕越耳中發疼。 她仍舊站在旁邊,等著他們全都說完再反駁。 滕越只看著她纖薄的背影,忽然明白她為何幾日寧肯冒著風險,也要闖一番龍潭虎xue,把這些糟泥里的爛人撕在一起。 以她的脾氣,她心里這些年,得是多恨多氣。 滕越心口像被人掐了一把,泛起酸麻的痛意。 那痛他從未經過,也難以言喻。 他突然有點后悔方才跟她生氣。 好吧,她脾氣臭就臭吧,日后他都不跟她生氣就是了。 這會,鄧耀成夫妻總算說得差不多了,知州聽夠了那二人的話,讓她開了口。 她方才把那二人的話都記好了,眼下一條一條地反駁了出來。 她說立女戶的事情,說了家產早在父親過世前就做了分割,也說了他們連番的相擾,把當地的鄉紳惡霸薛登冠扯進來的事.... ...一樁樁一件件,她都記得清清楚楚,說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