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盟
“我厭倦了猜謎游戲,也厭倦了陪你演戲?!?/br> “你妄想僅憑一個蠱蟲就可以控制我為傀儡,那你想的太簡單了?!彼凵怃J,直直看進趙不疑的眼睛。 “會蠱術的人在大魏不多見,但南越皇室卻可以輕易收為妃,那便是說明在南越,這種人并不是不多見的?!?/br> “我記得,寥太后還有一個親兒。母親在皇宮,兒子不可能不在身邊。我若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和這位親王合作,輔佐他登位和他交換條件,至少明明白白,各取所得。那到時候,你可就沒有任何用處了?!?/br> 陸玉松開手,緩緩坐回自己的位置。 而在剛剛,瓷碗碎裂聲已經招來了侍衛。侍衛宮女們已經在忘憂宮門前集聚,門被敲響,“太后,太后無事嗎?” 陸玉戴上了面紗,“皇子不疑笨手笨腳打碎了碗盞,將他帶出去吧,我和元君敘聊片刻?!?/br> 侍衛們魚龍般貫入,圍在了趙不疑身邊。 趙不疑眉間散去了笑意,深深看著陸玉,肅容拜了拜,“打擾母親了,那不疑先行告退?!?/br> 房內只剩下了陸玉江展。江展滿是興味地看著陸玉,“你不怕他殺了我們?” “你覺得當下局勢他會殺了我們?” 兩人目光交錯一瞬,各自心知肚明。 江展起身巡視忘憂宮,而后又無趣的坐下,“有什么計劃?!?/br> “等死?!彼那椴淮蠛?,胡亂回答著。 青玉瓷碗在她手里翻轉摩挲,陸玉沉著眉目,靜靜思索什么。 江展笑了出來?!澳惆l狠的樣子……” 她冷眉以對,“很好笑?” 兩人都坐在竹席上,江展爬過去幾步,湊得很近,直直看著她,“很好看?!?/br> 陸玉斜目,“等你死在這里會更好看?!?/br> 他并不因她的話而惱怒,吃吃地笑。她身上穿著白日寥太后的衣衫,錦緞曲裾深衣,有輕薄的熏香。他不喜歡不熟悉的香味,鼻子在陸玉耳邊輕嗅,而后,伸舌舔了一下她的耳垂。 陸玉抖了一下,欲掙脫離他遠些,他料到她的反應,先一步攬緊了她的肩,鼻尖蹭著她的臉頰,“躲什么?” “現在不是發情的時候?!?/br> “現在正是發情的時候?!彼吹顾稍谥裣?,“不相干的人都走了,只有你我二人。太后和他的老情人做些極樂之事不是很正常?” 他輕吻她的脖頸,又嗅到那種不屬于她的熏香,有些不耐地扯掉她腰上的組綬環佩,瑯瑯落了一地。 胸前衣襟被扯開,露出一線白瑩。 江展有些急切,抬腿將陸玉身體困在胯下,“再來一次,上次朗清池你也在惦記吧?嗯?”他俯下身,被握住了命門。 “唔……別,別這么用力……” 陸玉攥著他的陽具,推著他坐起來。江展不敢輕易妄為,她攥的很用力,表情冷漠。江展抓著陸玉的手腕,仰頭喘息,“小心些……這里也摸摸……” “我說了什么?”她冷淡地看著他。江展痛極反笑,“那又如何?” “嗯?”陸玉眉頭一挑,江展痛地彎下了腰,“呃……”下巴杵在陸玉肩頭。他也不客氣握緊陸玉的腰。 “別……別堵著那里……”他咬在她的肩頭上,肩膀聳動,腰胯無意識蹭著陸玉的手心。 陸玉停手了。 江展怒而橫眉,“你干什么?!?/br> 陸玉一根手指抵住他的額心,將他往后推,“我說什么了?”江展打開她的手,一把箍住她的后背,狠狠咬住她的嘴唇。 “唔……”陸玉掙脫不得,唇舌被吮吸撕咬,他唇舌guntang,不斷渡津液給她,撥弄拉扯她的舌,迫使她張著口承受。 一番怒氣發泄完,江展松開了陸玉。陸玉狠狠瞪他一眼,拿了妝臺上的菱花紋銅鏡查看,唇上細小傷口洇著輕微血跡。陸玉抿了抿唇,將血跡蹭掉,拿了奩盒里的唇油搽在唇上。 江展坐在地上,看了看自己胯下,盯著在妝臺前搽唇的陸玉?!皬臎]見過你這么穿過?!?/br> 銅鏡里現出他的面容,他目光在鏡中和她相交,“給我也搽上?!标懹駴]理他,放下唇油瓷盒,起身去寥太后臥寢處,打量這棟太后居室。江展討了個沒趣,自己拿過唇油擦唇上被她咬出的細小傷口。 自進了忘憂宮,陸玉還沒好好查看這里。雖沒觀細節,但方才一進門也看得到忘憂宮陳設裝潢的華麗豐繁,椒泥涂壁,雕玉鏤瓊。 看來寥太后在南越皇帝還在世時很是受寵。光是妝臺上的珠玉瓊珠,象牙簪環便出自西域,價值不菲,錯彩鏤金。 尋常來講,一國之母若要做好典范,必不可這般鋪張的,寥太后在民間也并不受歡迎,和自身喜好奢侈也應有關系。 冰臺上的冰化的差不多了,滴滴答答落水,濕了竹席。 “太后,奴婢進來換新冰?!遍T外侍女揚聲。 陸玉戴好面紗,應了一聲。侍女敲門后,輕緩入內,抬出化掉的冰臺,擦拭潔凈地面,換掉浸水的竹席?!疤?,晚膳已在外頭等候,要放入內嗎?” 陸玉點頭。 精致菜肴端上食案,侍女道,“太后,安國使君的寢宮已經安排好了,奴婢已經將溫殿安排好,五皇子安排在了臨華殿?!?/br> 原來趙不疑排行老五。 陸玉對此安排沒有異議,正欲讓侍女退出,江展出聲,“暫不必安排我的寢殿了,我與太后同住忘憂宮?!?/br> 侍女看向陸玉。陸玉看了一眼江展,他懶洋洋倚靠著軟枕,瞇眼含笑瞧她。陸玉回道,“安國使君這幾日與我同寢?!?/br> “喏?!?/br> “這幾日,都不必在我宮內守著,在宮內聽侯差遣便可?!?/br> “喏?!?/br> 侍女端著銀盤后退幾步,正要離開,陸玉道,“等一下?!?/br> 侍女站定。 “再上一份晚膳,叫不疑來,與我同食?!?/br> “喏?!?/br> 宮門關上,侍女下去做安排。 “你說,我突襲殺了他,趁亂逃走怎么樣?”他從冰臺里拿了一塊冰攏在手心,左右拋著。 “兩種后果。一,控制蠱蟲的人死,我們也死。二,我們沒事?!?/br> 江展瞥了她一眼,“這我也知道?!?/br> “你要賭一把試試嗎?” 江展略略猶豫,問她的意見,“不確定,你說呢?” 陸玉深思,“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輕易拼生死。如今我們最大的掣肘就是體內的蠱蟲,或許可以打探下蠱蟲的解法。今日我試探趙不疑,他臉色有松動,明顯南越境內有不少異族之人,那蠱術就不會只被少數人壟斷?!?/br> “有道理,那要是解了蠱蟲咱們立刻甩手?!?/br> 陸玉輕飄飄看他一眼,“頭腦簡單。如今你我一個是太后,一個是外國使節,已經被架在火上了,你想不收拾屁股就全身而退,有可能嗎?”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口,“被你害死。咱倆在這里人生地不熟,演不了太長久,被識破是遲早的事?!?/br> “但是若是熟悉了這里的一切,如同百戲一般,提前熟知唱詞,提前排練好,你我入戲,臺下的人也入戲了,我們也就安全了?!?/br> 江展眉頭一動,“你什么意思?” 陸玉看向寢殿大門。 侍女來通傳,“太后,五皇子已前來?!?/br> “進來吧?!?/br> 侍女們引趙不疑進前,將晚膳食案擺好,紛紛退了出去。 房內又只剩了叁個人。 趙不疑端坐食案前,“母親找我有什么事嗎?” 陸玉摘下面紗,“你我二人不必演戲。今晚我找你來,就是想和你攤開道明。兩方想要合作,僅靠一方威脅是遠遠不夠的,這樣的合作也絕不會安穩堅固。如今你初回南越,唯一可依靠的勢力就是我這個假太后,否則何必拉上我這個外人入南越?如果連我都被你推到了對面,你回來做什么都沒有意義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想,你應該懂這些?!?/br> “我只需要你回答兩個問題。第一,你到底想要我們幫你做成什么。第二,告訴我南越境內的所有情況,事無巨細?!?/br> 趙不疑面色沉靜,張了張口,陸玉打斷,“你不必急著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先告訴你我們的目的。很簡單。我們被迫被你拉進局中,只想要保命解蠱,安全回到長安。我們的訴求絕不會影響到你想要做的事?!?/br> “況且你在長安待了這么久,選中我也必然覺得我有可靠之處,不是貪婪jian詐之人。你既然相信我,就要相信到底?!?/br> “大魏有句話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若是想好與我們合作,就要同我們交心敘肺腑。否則,左右不定,疑神疑鬼,貽誤時機,失去人心,你將什么也得不到?!?/br> 趙不疑深深瞧著陸玉。半晌后,他抬眉凝目,“好,我信殿下?!?/br> “我們南越有個小小的不成文的儀式,兩方決定合作,便要擊掌示天。天神聽到了,便會監督我們的合作。誰若是背棄,就會收到懲罰?!?/br> 趙不疑抬起掌心,“我無爾詐,爾無我虞?!?/br> 陸玉同樣將自己的手掌抬起,“有渝此盟,明神殛之?!?/br>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