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江家前些年是做製藥的,不過好像后來在研發新藥時一不小心搞出了禁藥、又被媒體揭露說做了很多不人道的人體實驗等等,連政府都出手預干了。 一時之間股價大跌,要不是江父手腳動作快搶先轉移資金,製藥龍頭就會這么倒下去,而且實驗的收尾收得蠻乾凈的,即使疑點重重到最后也沒查出什么,只是草草的關了幾個相關人員進去關而已。 開個玩笑,世上哪有不漏風的墻?不過是有心或無心而已。 這件事在圈子里不算秘密,不少人還猜說其實實驗根本沒有終止,只是被藏到更隱密的地方而己。 那時研究的好像是什么人體活藥、專門給有神經性問題的病人使用...有點類似撫慰犬,只是效果和直接服藥一樣而已。 是藥三分毒,這種非常規的藥物一旦上市定會被大肆追捧,不敢想像如果真的研發成功后這種沒有副作用的藥能讓江家撈上多大一筆。 當然,用活人當藥什么的引發的人權、道德問題實在太嚴重,難怪計畫在明面上早早就被擱淺了。 而之后雖然因為計劃失敗的成本太高導致江家沉寂了一段時間,但后來江邵年慢慢開始進入內部之后的案子有拉回一些顧客再加上把方向轉到醫美,不再一昧的關注老本行,江家也有要回到巔峰時期的樣子,勢頭正盛。 也難怪當初不管江邵年惹了多大事江父他們都是選擇把事壓下來,算是某種先見之明? 熄了火,我走下車剛準備幫大少爺開門卻見他自己下了車。 什么時候改性子了? “走吧?!苯勰陮ξ艺f到。 上樓后不出所料的已經來了不少人在互相寒暄了,一般來說懶的費力在社交上面的江邵年會選擇站在角落——雖然很快就會因為超脫旁人的容貌氣度被認出、成為焦點。 但他今天居然面帶微笑的、有目的性的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笑是那種發自內心不懷好意的笑,和平常拿來激衍我的那種完全不一樣呢,我想。 哪個家伙這么衰,被這個瘋子盯上了?我跟在江邵年身后走,眼神也順著看了過去。 江父? 那就沒事了,這是他應得的。 眼神一轉,不過黃部長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以他的職位連收到邀請函的資格都沒有才對。 又看了眉中藏著不虞的江父,我心下了然。 這是被狗反咬一口了啊。 “父親?!苯勰瓿柑Я颂Ь票?,極其虛情假意的問候:“最近可安好?” 我差點笑出來。 把人的生意攪黃了再問人家安不安好,真 不愧是你。 看得出來江父對于他兒子不走心的問候感到不滿,但礙于在眾人面前不好發作,只能“嗯”了一聲表示有聽到了。 可能覺得只回答一個字有失父親的尊嚴,又補了一句:“最近的案子處理的怎么樣?” 這就真的是沒話找話了,連什么案子都說不上來。 “反正比父親您的好?!苯勰曜旖枪粗Y貌的弧度,雖然說出的話不怎么有禮貌就是了。 其實有時候感覺他不是因為什么因素所以難以捉摸,他可能只是單純機掰而己。 江父有點維持不住那副表情,加上江邵年說的也是實話不知從何反駁起,總之看起來蠻好笑的。 該說不愧是親父子嗎?江父很快就找回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對江邵年道:“這幾天就別太cao勞了,我準備了一份大禮呢?!?/br> “那我就恭候它的到來啦?!彼油暝捄蠛敛涣魬俚淖吡?,好像走這么一遭只是為了刷江父的怒氣值一般。 是什么大禮呢? 反正不是那個姓黃的,他大概率是在江父那死纏爛打死皮賴臉,或許還能加上一點威逼利誘才換來現在的位置。 江父是不可能將這種不可控的棋子擺上和江邵年對奕的棋盤上的。 他清楚他兒子的實力和手腕,隨意安插人進根本就是無用功還白白提高了下次動作的難度。 離開江父還沒幾步,有人和邵搭話了。 一邊聽著邵和那人談論的事務,一邊分神想著江父所謂的「大禮」到底是什么。 反正應該也成不了氣候,我拔釘子的速度比他安插的不知道快幾倍。 如果是搶工作擾亂心態估計也沒用,因為江邵年擺明了進公司就是為了給他爸添堵、一方面賛嘆他的天份,一方面又怕握不住手上的權力而惴惴不安,用這種招數根本就是傷敵零,自損三千。 說難聽一點,只要江邵年還好好活著一天,那江父就難有一天安穩日子。 江邵年一個沒有任何弱點的瘋子對上他一個貪婪的老頭,誰輸誰贏一看便知。 除非哪天江邵年出現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弱點,不然江父一輩子怕是都沒有翻身之日了。 我順手接過他手上空的酒杯,重新換了一杯,那家伙得指頭還故意在我掌心劃了一下。 真的當和你講話的人是瞎子啊。 看著那個不知名人物震驚又不知從何處說起的眼神,我在內心吐槽道。 和江部年搭話的人不在少數,或許是看出江家背后的cao手漸漸開始換人、原本往江父那問候的各路人物也在觀望情勢了。 宴會繼續進行到了很晚。 明天一定爬不起來,上了車,我這么想到。 從后照鏡看過去,江邵年的姿態即使是在休息的情況下依舊是完美的滿分。 這個瘋子的自控力是真的厲害,我稍微扯松了領帶,感慨到。 夜半時分路上沒什么車,順順的就到家了。 車子停好,剛解開安全帶,江邵年卻突然前傾從后座把我的頭向后轉親了上去。 酒味有點重。 在內的毫無波動的點評,甚至有心思想幸好不是在大庭廣眾下這么做。 我對江那年縱容到一個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地步——雖然我的小命是握在他手上,但這種過于親密的肢體接觸身體一定是會排斥的。 奇怪的是,對江邵年不會。 就像是我天生理所當然就和他這般親近一樣,我不曾抗拒他的接近。 感覺超怪。 我并不討厭就是了。 “要喝或吃點什么嗎?”進了房子,我把他的外套掛到外間好讓人明天送去乾洗,問道。 今天他喝的不算少,也沒好好吃飯,明天一定宿醉。 “不用?!?/br> 可能有點醉了,江邵年沒有刻意裝模作樣,一雙眼平靜的像是看一眼便會深陷其中的深淵一般。 知道他下了決定就不會改的個性,我沒有多勸,點了點頭:“早點休息?!?/br> 以為他會像之前每一次一樣直接忽略我的叮嚀、回房去了。 結果他卻突然湊近,近得我能看見他鼻梁上的那顆痣。 照理來說我對上那雙眼應該是要害怕的,但我卻出奇的平靜,只是眨了眨眼。 “怎么了?”我問。 江邵年盯著我的眼,好似要把我看穿一樣一動不動。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體溫熱的灼人,我半倚在墻上、不再出聲。 良久,他才說道。 “繆啊,不要讓我失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