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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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走近,白嫩雙頰因疾步而泛起潮紅,他濃眉輕折:何事這般著急? 沈玉嬌聽他這樣問,才驚覺自己失了閨秀端莊,面色訕訕,連著到嘴邊一番告別之語也噎了回去。 稍緩氣息,她道:只是有一樣東西,忘了給郎君。 裴瑕垂眼:何物? 見左右侍從婢子都悄然往他們這邊瞧,沈玉嬌后知后覺地難為情,咬了咬唇,借著衣袖遮擋,飛快將掌心之物塞到男人手中。 不等他看,她退后一步,匆匆行了個禮:郎君去吧,莫要誤了時辰,我在家里等你歸來。 說罷,她撐著傘,轉身快步走了。 這來去匆匆,實在不像她平日斯文端莊的做派。 裴瑕盯著那抹身影,直至在回廊處消失不見,才低下頭,看向掌心。 晨間略顯昏暗的光線里,映著他掌心那塊細潤的玉,白玉無暇,以紅繩結成個平安扣。 大抵被她一路攥著,玉璧還留著幾分暖意。 這塊玉,并非裴家之物,而是唯一的、屬于她自己的貴重之物。 微涼指尖細細摩挲著這枚平安扣,一遍又一遍。 一旁的長隨半晌聽不到動靜,悄悄抬眼,竟發現自家郎君那張一向平淡無波的臉龐,好似蘊著一抹淺笑。 他心頭驚愕,以為眼花,還要再看,便見郎君長袖一揮,大步朝外:牽馬。 【6】 【6】 將那枚平安玉扣送給裴瑕后,沈玉嬌滿腔柔情直到回了停云閣,才稍稍平息。 對于長在錦繡膏粱之家的裴瑕來說,那塊玉或許算不上多稀罕之物,但對沈玉嬌而言,意義非凡。 那是她降世時,祖父沈丞相送她的滿月禮。 隨著那枚玉璧一起送給她的,還有祖父賜予的名,玉嬌。 既是取恰是可憐時候,玉嬌今夜初圓。中明月皎潔之意,又寓意美玉般高貴,春花般嬌美,更是沈氏一門最受嬌寵的小娘子。[1] 長輩將最好的期望寄托在名中,又將那枚平安玉扣贈她,望她年年歲歲,平平安安。 現如今,她將那枚玉轉贈裴瑕,盼他在外征戰,也能平平安安,萬事順遂。 - 在院中稍作梳妝,沈玉嬌便前往聞德院給王氏請安。 到達院門,卻被王氏身側的嬤嬤告知:為著郎君遠行之事,夫人連日都沒睡好,現下正在寢屋休息,今日不見任何人。 沈玉嬌也知裴瑕是王氏的心中寶。 裴瑕五歲喪父,那時王氏尚且年輕,瑯琊王氏來人,勸她回去再嫁,畢竟王氏嫡女的身份擺在那,不怕尋不到一門好親事。 但王氏拒了娘家好意,毅然留在聞喜縣,獨自撫養兒子,撐起整個裴家的門庭。 裴瑕也爭氣,八歲作《春和》一詩,名揚京洛。十三歲于長安瓊林宴作下《秦宮賦》,連那年的新科狀元都為之折服,直言以裴瑕之才華,若是應試本屆科考,這狀元之位或要易主。 然而等裴瑕十六歲拿下會試魁首,卻并未進京參加殿試。眾人皆震驚不解,畢竟以他的才華,若去應試,極有可能成為本朝最年輕的狀元郎。 裴瑕卻只稱身體抱恙,偏安河東,過著一半世俗一半閑云野鶴的日子。 王氏大抵也了解自家兒子心中抱負,并未催他入仕,甚至在這之前,也不曾催過他娶妻 哪怕裴沈兩家婚約,裴公活著時就已定下,王氏卻并不滿意,常期盼著婚事出什么變故,黃掉最好。 得知沈氏落難時,她心頭其實是竊喜的。只是沒想到自家兒子那般軸,竟一意孤行將沈氏女接了回來。 每每想起此事,王氏心口就悶得慌。 現下聽到屏風外嬤嬤稟報沈氏離開,王氏隔著秋香色云鶴紋床簾,怏聲問:她可說了些什么? 嬤嬤道:少夫人托奴婢向您問安,又說明早再來給您請安,若您需要侍疾,盡管吩咐她,她定摩頂放踵,不辭辛勞。 她嘴上一向說得好聽。 王氏哂笑一聲,身子往高枕倒去,單手支著額頭:也不知守真看上她什么了?今早與我辭行,十句話里三句交代族中事務,三句交代我注意身體,余下四句竟全是為這沈氏打算。說什么去妙安堂為他祈福,呵,還不是怕我苛待了他的心肝rou兒? 自打沈氏進門,這樣的牢sao,嬤嬤也不知聽了多少,只得低低勸道:夫人犯不著為她動肝火,她搬去妙安堂,您也可落個清靜不是? 想到這點,王氏心氣兒才順了些,但還是忍不住嘆道: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此言非虛啊。 嬤嬤垂頭不語,心道這位少夫人其實品貌皆出挑,可惜遇到個事事都要拔尖的婆母,背后又沒娘家撐腰,可不就只能夾著尾巴忍氣吞聲。 不過十家婆媳有九家不對付,給人做兒媳婦的,哪個不是掐著日子熬,何時把婆母熬走,那就算是熬出頭啰。 - 翌日一早,沈玉嬌梳妝齊整,再次來聞德院請安。 王氏依舊閉門不見。 直到裴瑕走后的第三日,她才從離別悵然中振作,愿意開院門見人。 沈玉嬌得知消息,半刻不敢耽誤,換了身端莊素雅的衣裙,直奔聞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