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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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秋苦笑著搖搖頭,就是受了些驚,這會兒覺得好了些,所以出來走走。 凝煙點頭,沒有大礙就好。 我聽說表哥被祖母罰了。楚若秋擰緊著眉頭,滿眼自責,都是我的緣故,表嫂要怪就怪我,表哥是因為我才被罰。 怎么能怪你呢,是那趙品文的錯。凝煙溫聲寬慰她,你千萬別多想。 楚若秋感激的一笑,又問:表嫂這是去哪里? 她故意張望了一下,可是要去看表哥? 嗯。 表嫂還是別去。楚若秋搖頭制止,老夫人還在氣頭上,這好歹也算是給趙家一個交代,若是知道你過去,恐怕更生氣,罰的也更久。 凝煙倒是沒想到這點,萬一自己過去,弄巧成拙就不好了,她輕輕點頭,你說得有理。 楚若秋見勸住了她,又說:眼看要起風,我得回去了,表嫂也快回去吧。 既然不能去誡堂,凝煙也只得回去,楚若秋假模假樣的與她道別,待人走遠后,又折轉步子。 誡堂內光線昏暗,四面墻上都掛著家訓,葉南容端坐在四方桌前,迎著燭火抄寫家訓。 耳邊傳來門被推開的聲音,他沒有絲毫分神,直到楚若秋噙著哭腔的聲音傳來,表哥。 葉南容執筆的手一頓,抬頭看向出現在眼前的人,皺緊眉頭,你怎么過來了? 楚若秋咬著唇,什么也不說,低頭垂淚。 一滴滴晶瑩的淚水無聲淌落,葉南容心上一揪,柔聲道:哭什么? 都是我連累了表哥,我去告訴老夫人,讓我代你受罰。她說著就要往外走。 葉南容起身大步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臂,剛要開口說她胡鬧,楚若秋一個轉身撲到了他懷里。 葉南容身體僵硬住,抬手就欲將人推開,若秋。 楚若秋攥緊他的衣袍,表哥,我還是離開吧,我只會給你添麻煩。 葉南容扶在她肩上的手一頓,他從小護到大的人,在他面前這般無助落淚,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一切的原因歸根結底都在他。 胡說什么,你要去哪里?葉南容輕斥著,到底沒有推開她。 楚若秋低迷落寞的聲音里滿是自嘲,我一個多余的人,還有什么理由在留在這里。 葉南容腦中思緒纏亂,深吸了一口氣,將她哭顫的身子扶正,正色道:你是我的表妹,待在這里在正常不過,我既答應過會照顧你,就不會不作數。 楚若秋反而冷靜下來,慢慢推開他,揚了抹脆弱的笑,表哥原來還記得,那時母親過世,我什么都沒有了,是你給了我希望,可如今你有表嫂要照顧,我知道的沒關系,我不會怪你食言。 葉南容怎么會忘了,楚兆濂寵妾滅妻,把妾室流產一事遷怒到了姨母頭上,將她禁足關了起來,導致姨母神識錯亂。 母親擔心表妹受委屈,便常將她接來府上小住,直到一次楚家傳來消息,說姨母清醒過來,思念女兒,他和母親陪同表妹一起去了楚家。也是這次,姨母當著表妹的面自盡,他趕到時,表妹跪在自戕的姨母前哭得幾乎暈厥,無助的說,她從今以后只有一個人了,他也是那時候承諾,會照顧陪著她。 回憶起那時的畫面,葉南容心里的自責頓時到達了頂峰,表妹把所有的希冀都放在了他身上,無論如何都是他有愧于她。 表哥放心,我不會再亂來和趙品文這樣的人接觸。楚若秋笑里帶淚,我也不想成為你的累贅,而且我總要嫁人反正不是你,誰都一樣。 誰準你如此自暴自棄!葉南容聲音慍怒,我又何曾說過會食言。 那表哥準備如何?楚若秋反問,手在袖下暗暗掐緊。 葉南容壓緊唇角,有一瞬間,他甚至想到了將楚若秋納入府,可他所學的禮教,和這滿墻的家訓不允許他做出這等事情,不僅是輕賤了表妹,于妻子也不公。 總之你安心在府上,你永遠是我的meimei,我不會讓你受委屈,更不會答應讓你隨意成親。 楚若秋握緊的手一松,心也隨著葉南容的那聲meimei墜入谷底,還是逼不出么。 知道不能再說更多,她扯著讓人疼憐的落寞笑意,輕輕點頭,我聽表哥的就是。 涼月爬上樹梢,楊秉屹身形筆直,不動如松的站在葉忱書房外,整座汲雪居除了風聲和偶爾的蟬鳴,以及大人手中筆劃過紙張的細微聲響,安靜的可謂到了沉悶的地步。 楊秉屹早就習以為常,反倒是早前三少夫人過來,給這汲雪居帶來了一些突兀的動靜。 他兀自想著,聽到屋內傳來一聲輕響,轉頭看去,是葉忱擱筆的動靜。 將這批令拿去給徐文年,警告他近來收斂些,別想著一口氣吃到膘肥體胖。 葉忱語氣平平地說了句,將身體靠近椅背中,目線抬起時,不經意看到了還擺在桌上的食盒,里面是已經冷掉的梅花糕,除去他吃過的那一塊,再沒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