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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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小叔來說就是舉手之勞,大抵都沒有放在心上,自然也不會介意她沒有當面道謝。 葉忱就這么看著她的耳朵越來越紅,忽然好奇,沈凝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人前在他跟前,是怎么一幅情態。 看著無所適從的小姑娘,葉忱問:不是說帶了糕點。 凝煙之所以覺得葉忱為人寬和,很重要的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會在她局促難當的時候讓她找到臺階,而且自己幾次沖撞,他也從沒有怪罪,對她很是包容。 這樣一想,凝煙心里的忐忑也褪去許多,拿著食盒走到書桌前,揭開蓋子又將食盒往前推了推,說:這是我親手做的江寧糕點,不知合不合小叔胃口,你嘗嘗。 葉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盒子里細致整齊的擺放著幾塊形似梅花的糕點,他目光不著痕跡的,劃向那雙扶在食盒邊緣的幼瘦小手上,竟是小姑娘自己做的么。 凝煙擔心他不愛吃甜的,又低低補話,不會太甜,里頭加了米釀,很是清口。 是么?葉忱拈起一塊糕點,并沒有立刻吃。 嗯。凝煙很是篤定的點頭,小叔聞聞,能聞見米釀的香氣。 她說著,自己不由得略微低下頭,嗅了嗅面前糕點的香氣。 葉忱眸光平整隨著她低下,又在她抬眸殷殷望向自己的同時漾起笑意,頷首說:是聞到了。 不過不是什么米釀香,而是那股子從沈凝煙身上傳來的甜香氣。 很薄,很淡,卻又甜膩的讓他忽視不了,到底是什么呢。 葉忱將手里的糕點放到唇邊咬了一口,不吝嗇的夸贊,味道很好。 凝煙聽他這么說,眉眼間滿是難掩的喜色,在家中祖母就最愛吃她做的梅花糕。 葉忱微笑看著她,小姑娘笑得很乖,水潤的眸子清澈好讀,不似那些或討好,或賣弄諂媚的笑,讓人一看了就厭煩。 葉忱將手上的糕點吃完,才問: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回頭我也好讓下人做。 凝煙本來已經準備要走了,聽葉忱這么問,便又認真與他說起來。 怕自己太啰嗦,每說幾句,她總會偷偷去看他的神色,見他沒有一絲不耐,而是專注的在聽,才放下心來,先前的拘束也褪去不少。 葉忱對怎么做得糕點不感興趣,但這絮絮柔柔的吳儂軟語,聽到耳朵里卻能讓人心境清疏。 末了,他聽小姑娘無不可惜的說:只是此地的米釀與江寧所釀的口感略有不同,不然會更地道好吃。 清甜,又不膩口。 葉忱覺得好笑,這勾翹起的尾音,分明是把自己說饞了。 凝煙無意識的伸出一點舌尖,在唇瓣間快速掃過,細微動作,同樣被葉忱看在眼里。 他微壓了壓眼簾,目光不著痕跡的落在那兩片帶著濕意的唇瓣上,唇色在雪肌的映襯下,鮮紅的像落在雪地里,被碾爛的梅花。 葉忱發現這樣的紅艷并不止一處,視線順著她白皙的下頜,輾轉碾過雪頸,停在領襟邊緣,就在靠近肩骨的地方,半藏在領緣下,若隱若現,斑駁靡暈。 不是蚊蟲叮咬,反似人為。 能是誰呢,哦,大抵他侄兒所留下。 葉忱索然移開目光,平和如素的雙眸里似乎有什么一晃而過,只是很薄,很淡被挺峻的眉骨壓著,什么痕跡都不足以留下。 第 16 章 從汲雪居離開,凝煙心里的石頭算是落了地,寶杏跟在她身側往回走,口中煞有介事的說:六爺不愧是六爺。 這話怎么說?凝煙不解的問。 寶杏睜圓著眼睛,話就跟車轱轆似的打著轉往外冒:六爺是誰,那可是當朝大學士,內閣閣老,還是太子的老師!可非但沒有一點高高在上的架子,也不像二爺那樣不茍言笑,一臉嚴肅,反倒很是平易近人。 凝煙也贊同寶杏說的,小叔所處的地位足以讓人仰之彌高,敬重畏怕,可幾次相處下來,她愈發覺得他溫和好相與,眼眸清藹含笑時,也愈顯的俊雅,想來骨子就是極為清正有風骨的人,哪怕是身居高位,也秉持著本心。 自己之前那些窘迫的小心思,到顯得是她格局太小,凝煙不免自慚形穢。 更是在不知不覺中,在心里將葉忱歸成了是可以信任仰賴的人。 一來一回,天色也暗了下來,葉南容還在誡堂自省,葉老夫人不讓求請,凝煙也不好違背,便想著去看看他也好。 而另一t邊,楚若秋知道了葉南容被罰的事,心里同樣憂心不已。 奈何白日里顧氏來她院里看望,又問她為什么答應趙氏去相看,她自然不敢讓姨母知道自己是故意,只能垂淚說著心中的受傷和委屈,好在姨母沒有起疑,等姨母離開,她才有機會往誡堂去看表哥。 楚若秋走在游廊下,眼尖的注意到另一頭,沈凝煙也正朝著這處走來,想必也是要去誡堂。 她停下步子,思緒一動,提聲輕喚,表嫂。 凝煙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楚若秋形容憔悴,正朝自己走來,也加緊走上前,你身子怎么樣? 她知道楚若秋昨夜受了不小的驚嚇,不免擔心她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