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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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在世的時候非議他,質疑他,仿佛他所有的優秀都是走了捷徑。 在他即將離世時,終于肯承認他的優秀,甚至開始傳說他。 自然,更多的人覺得俞漸離此生值得了。 在他生命最后的階段,他獨自回京,為自己證明了清白,他的父親也能順利歸京,還置辦了一處房產。 又用最后的余力,得到了國公府的賞識,讓國公夫人親自去看望,也是為家中爭取了一絲庇護。 俞漸離的一些好友,比如國子學馬球隊成員,太學的顧瓊華、小胖,司天臺的韓遇和呂君期,都曾嘗試登門看望,可惜都被婉拒了。 此時的俞漸離已經無法見人了,家中的人也沒有精力招待他們。 留松來了幾次,都是送來些必用的東西,也不用家中人出面,留下東西給雨瀾后又匆匆離開。 或許真的只有這種時刻,才能看出旁人真正的情誼來。 俞知蘊雖然不說,卻還是暗暗記住這些事情,待哥哥醒來,她會將這些事情告訴哥哥。 另一邊。 施淮岐這幾日都不安分,吃飯食不知味,睡覺也總是一個夢接著一個夢,睡得不安分。 他并未被牽扯進去,沒有被禁足,干脆去尋了賀楚。 賀楚也不意外他會過來,在府中逗弄著自己新買的鳥。 施淮岐很是焦躁不安地道:“你說我要不要去看看俞漸離?” “你去看了他也好不過來,如果真心里過意不去,派人送些補品就是了?!?/br> “我總怕紀硯白還沒回京,俞漸離已經沒了,那紀硯白得多難受,俞漸離算他第一個好朋友吧?” 賀楚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自己的鳥,聽到這里依舊沒有什么神情變化:“紀硯白是戰場上長大的,經歷的生死離別很多,怕是比我們的內心都要強大,怎會受太大的影響?” “怪可惜的……” “明知言注定是被舍棄的那個,他的好友一同離開,他們兩個人的傳奇也能被世人傳下去?!?/br> 施淮岐表情變得有些難過:“曾經那么看重明知言,第一個舍棄的也是明知言,以后我們倆會不會……” “能怎么辦?我們是被家中選中送去崇文館的,這一生已經被安排好了,只能謹言慎行,你還想去看望俞漸離?自己的處境都沒好多少?!?/br> “你說得也是?!?/br> “我打聽過了,也有其他人去俞家看望過,都沒進去門?!?/br> 施淮岐起初沒反應過來,很快苦笑道:“你還勸我呢,不也暗暗打聽?” “俞漸離和明知言……”賀楚終于不再逗弄那只鳥,嘆息道,“的確可惜?!?/br> * 七皇子得到俞漸離的奏章后,也是絞盡腦汁,最后干脆用了最歪的法子。 他命人將這份奏章夾在了其他的奏章中間,遞到了圣上手里。 圣上身邊的公公有七皇子的人,一直盯著奏章的狀態。 若是這個法子不成,只能偷偷取回奏章再換其他的方法。 第二日夜里,圣上終于看了那篇奏章。 他起初很是疑惑,特意全部展開查看落款,想看看是誰遞上來的。 又去看奏章的內容。 一旁的公公眼睛余光瞧著,大氣不敢喘。 宮殿內也安靜到落針可聞。 圣上展開奏章,單手撐著下巴,另外一只手搭在幾案上,看到后來手指輕點,還真的認真閱讀了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看完了,圣上冷笑了一聲,將奏章合上后丟到了一邊。 奏章落地,宮殿里齊齊下跪,所有人戰戰兢兢。 圣上環視四周,站起身來在宮殿里踱步。 因為跪著,只能看到圣上在走動,無人知曉圣上的情緒。 突兀地,圣上蹲下身,歪著頭看向一個公公,低聲問:“那個叫明知言的,已經殺了嗎?” “還在獄里,刑期在六日后?!?/br> “哦,最近研究出什么新的刑法了嗎?” “似乎……有?!?/br> “哦……”圣上再次起身,親自撿起之前的奏章再次展開,口中罵道,“小聰明用到朕的頭上來了……不過,不逼一逼,似乎也不愿意寫像樣的東西給朕?!?/br> * 與此同時。 又是一日的惡戰,持續了這么多日,就算是紀硯白也有一絲疲憊。 他將長槍交給曇回,回到營帳里短暫地休息。 這時曇回放好了長槍,將京里傳來的書信交給紀硯白:“是夫人派人送來的?!?/br> 紀硯白擦了擦手后拆開信讀了起來,同時嘟囔:“怎么這么多字?” 他粗略看了一眼,快速在一堆字里尋找到了“俞漸離”三個字。 這三個字他認識,畢竟曾經認錯過。 可后面跟著的字為什么讓他覺得有些不妙,他只能叫來曇回問:“這兩個字可是歸順?” 曇回跟過來看,道:“好像是?!?/br> 兩個人都讀不順一封信,紀硯白只能吩咐道:“叫個人過來讀信?!?/br> “是?!?/br> 曇回出了營帳,叫來了軍中負責戰報的小兵,讓小兵進來讀信。 曇回到紀硯白身邊,幫紀硯白脫下鎧甲,同時跟著聽信的內容。 “明知言因為參與變法,觸犯了圣怒,如今被關進了獄中。俞漸離歸京后病重,吐血不止……”小兵讀到這里,聽到了盔甲落地的聲音,接是曇回慌亂整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