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大熱天她的身子卻猶如放置在冰桶里,小臉煞白,阿喜把毯子裹在她身上喂她喝水:女郎再堅持會兒,馬上就要到下一個驛站了。@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這一路跟過來的人早已習慣,寧離身子雖不至于嬌弱,但她受不得涼,這一路風餐露宿的,不免生病。 黎從心聞風而來,他進屋時瞧見床前已經站了一道身影,心神大動:孟少傅。 孟歲檀欲給她蓋被的手一頓,視線瞟了過來,淡淡頷首,似乎沒有被抓包的心虛:黎大人。 寧離蜷縮在榻上,似乎并不知屋內發生了何事。 無論是上級的身份還是出于表兄的身份,黎從心并不能趕他走,只是面色不大好看:勞煩大人來瞧皎皎。 分內之責,一路上風餐露宿,黎大人倒是光顧著守著那些畫具和學生,既如此,今日起她我來照顧就好了,黎大人安心忙便好。他面色冷硬,站在床前高大的身材極為有壓迫感。 黎從心愧疚溢滿了胸腔,過些日子要經過素安,素安多雨,他怕畫具和紙張受潮,便認不得心,以為寧離跟著老七他們沒什么事,熟料阿寰也有些生病,寧離也病了,老七分身乏術,寧離又不愿麻煩他,便拖的有些重了。 是下官的錯。他對此沒有什么辯駁,只是對孟歲檀要照顧她的行徑產生了隱隱不大好的感覺,師母并不大待見她的這位表兄,在孟府的日子這位孟少傅似乎也不大對寧離上心。 變化突然這般大,他心頭那個直接快要跳出來了:這不大好罷,孟少傅乃是男子,再怎么樣也不適合照顧皎皎,不若我叫畫院的學生住進來,洗漱一些私事也好有個照顧。 他試探的看著孟歲檀。 淬了霜寒的眸子淡淡抬起:可以,只限于洗漱和一些私事,旁的我不會假手于人。 他的強勢和不容抗拒直白到令人心驚,黎從心心頭一跳:大人是否太過固執,皎皎也許并不愿您這般。他臉色格外難看,也顧不得上下級的身份。 孟歲檀淡淡發出一聲輕嗤,隨后平靜淡然的說:她便是不愿,也得醒過來自己同我說。 隨即沒再看黎從心震驚的眸色,繞過他出門去迎大夫,大夫是從城內尋來的,提著藥箱進屋把脈,白帕搭在腕間,把脈后說他是染了風寒,不過不嚴重,好生將養就好了。 寧離一張小臉白生生地躺著,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有一只手覆在她額頭上,冰涼溫潤,她想睜開眼去看,但眼前像糊了一層東西,隨后又陷入了沉睡。 再醒來后,天色已是晚上,她喉頭的干癢叫她忍不住翻身趴在床邊費力的咳嗽,聲音大到外面的腳步聲急了幾分,隨即她便被拖著扶到起,大掌沉穩有力的拍在她的背心,一下一下,隨即一杯熱水遞到了她的嘴邊。 寧離迫不及待的探頭喝,喝的急了嗆得咳了幾下,大掌繼續給她拍背。 阿喜,嘴里苦,拿些杏干過來,我想含著。她閉著眼難受的不行,吸了吸鼻子,鼻子有些堵,什么氣味兒都聞不到,包括那股淡淡的藥香。 旋即唇內被塞入一個杏干,指尖塞入她唇中,唇內的溫熱裹挾著他的指尖,讓他忍不住伸手撥了撥。 寧離茫然地睜開眼,入目便是孟歲檀幽深的眸子,和她含著的食指。 她遲鈍的反應了一會兒,以為自己在做夢,隨后孟歲檀自若的收回手,拿著帕子擦了擦指尖,寧離才反應了過來,她豁然起身,鉆到床角:你你你你怎么在這兒,方才在做什么。 她趕緊左右垂頭查看身上的衣服,均是完好的,松口氣的同時默默裹緊了被子,警惕的瞪著他。 請你出去,未經我的允許,擅自進入女郎的寢居,寧離不知大人的教養在何處。 她還病著,說話有些有氣無力,杏干在她腮幫一側顯得臉頰鼓鼓。 病成這般,你乖些。他有些無奈,輕輕睨了她一眼,把要說的話吞了回去,旋即起身拿起了藥碗又回來湊在她唇邊:既醒了,便把藥喝了。孟歲檀聲音低沉道。 阿喜呢?喚阿喜進來就好。她躲著皺眉不喝藥,還是執拗的想讓阿喜進來。 她去給你煮些吃的。他沒再解釋,把碗遞過去,看她還是沒反應便故意說:看來你想我喂你。 寧離一聽,登時接過碗,苦著臉捏著鼻子慣了下去,嘴內的酸甜亦沒有壓下去。 她喝完藥,唇角沾著藥汁,寧離無所察覺,細細的品著杏干的絲絲甜味兒,孟歲檀伸手在她唇角輕輕地擦了擦。 原本懨懨的神色瞬間浮上了驚愕,寧離地拍掉了他的手,神色掩蓋不住的不悅:別碰我,出去。 大掌懸在了空中,孟歲檀輕輕地笑了笑,非但沒有退縮,反而進一步落在她的唇珠上,重重的揉捻,對上她震驚的神色,孟歲檀淡定收回手,仿佛方才出格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