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她心跳聲愈發大,跪在地上靜靜的等著發落,謝昶此時添油加醋:你作的圖說不是你掛上去的,誰信,微臣倒是覺著這畫頗有借著特立獨行,然后出頭的意思。 畫院內平日所授之課皆以細筆為住,這樣的一幅畫一瞧便是私下在家中隨意練習之作,怎會在慈光寺中出現。謝昶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所以,一瞧便是本人偷偷替換上去,以此達到劍走偏鋒引起圣上注意的目的。謝昶不疾不徐道。 此言差矣。孟歲檀出聲否掉了謝昶的意思。 圣上,拿一幅隨意所作的寫意畫引起您的注意,這未免太過牽強,臣倒是覺得,興許是有人故意偷畫栽贓掛在這兒,想引起您的追責。 孟歲檀意有所覺的看了一眼庸王和謝昶,無視二人難堪的臉色,聲音堅定:圣上明示。 好了,都別說了,不過是一副畫作,沒什么大不了的。圣上面龐瞧不出喜怒。 這事一出,他沒有再說下去的興趣了,潦草說了幾句便打發了眾人,盧湛英手中拿著戲荷圖,面色難看:誰干的。他環視眾人。 在場卻無一人出聲,均噤若寒蟬。 學正,說不準真的如謝閣老所言,就是寧離和云黛放上去的,我們豈能白白背鍋。一女郎嘀咕道。 寧離直視她:你說我們放上去的,你可瞧見了?再者我們為何明知道圣上最喜細筆,偏要放一幅寫意上去,還畫的這般潦草。 她又轉頭跟盧湛英說:學正,雖說替換畫作是我們的差事,但我們從未把畫作掛在這兒,更何況那日也有許多學生看到了。 另外一位郎君忙點頭:是,我作證,寧離掛的確實是孔雀圖。 方才說話的女郎又不滿:若是她后來又替換了圖,你又怎么知道。 眾人爭執不下,寧離蹙眉,不滿她的攪混弄水,云黛便說:你一嘴我一言都是猜測,不如叫大理寺的人來查。 那女郎愣了愣:可圣上都未追責,為何要驚動大理寺,你莫不是怕耽誤了你們擢遷? 寧離是畫院的魁首不錯,故而此次擢遷她最有可能,但云黛可對這個沒什么所謂:若換了你,難道不怕?明明不是我們做的,我們還不能脫罪了? 倒是也不必驚動大理寺。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眾人側目去瞧,孟歲檀踏進了殿門,淡淡道。 寧離不知他賣的什么關子,不解看著他,孟歲檀提醒她:圣上沒有追究還是莫要大張旗鼓了。 學生們紛紛說:就是就是,圣上都沒有追究。 盧湛英看著眾人起哄的樣子便擺了擺手:都散了罷都散了罷。 殿內只余云黛和寧離,寧離憂心忡忡:我們沒做過便是沒做過,怎的能任由旁人污蔑,這事猶如心頭的刺,不拔掉日后還會出現。 就算要查也得等宗廟祭祖后再查。孟歲檀凝著她,沒有生氣和呵斥,只是用商議的語氣說。 寧離歇了火氣,悶悶的嗯了一聲。 孟歲檀看出她的不高興,在她轉身離開時跟了上去,盧湛英欲言又止,有些愧疚,但同時又憤怒,誰在他眼皮底下做這種事,還是鬧到圣上面前,豈非拿畫院所有畫師的人頭玩弄。 寧離察覺到孟歲檀跟在她身后,但是她拉著臉并沒有搭理,渾身氣鼓鼓的模樣像只河豚,孟歲檀瞧了想笑,但是這種時候笑無異于火上澆油。 別生氣,又不是不讓你查,只是等過些時候罷了,若你現在就大張旗鼓,叫旁人拿了你違逆圣上旨意的把柄,可就得不償失,你說呢?他的語氣帶著欲哄不哄的意味。 大約是他說話太溫柔了,寧離總算稀的搭理了他一下:我知道,我又非那種無理取鬧之人,只是生氣罷了,作賊之人若非只是想栽贓我也就算了,可畫院還有這么多畫師,又挑了快宗廟祭祖的日子,真引得圣怒下場 沒想到她竟然這般考慮,孟歲檀竟多了絲欣慰。 皎皎說的對,這樣確實該查。他忍著笑意說。 他突然喚她皎皎,寧離還有些不悅,轉過身去叮囑他:你不要這樣喚我,雖說那日你吃了我的兄長茶,但公是公,私是私。 提及那日的事,孟歲檀笑意淡了幾分,甚至隱隱冷了下去。 現在的他并不想真的叫寧離把他當兄長,就算徐老夫人摁頭叫二人如此,那他偏生不會如任何人的意,他先前已想過,就算是寧離是別人的妻,只要他想,便奪得了,所以她最好不要嫁給虞少淵,這樣二人還有可以轉圜的余地。 虞少淵上門,想也不可能的事。孟歲檀冷斥了一聲。 ???寧離下意識反駁:為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