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寧離摸了摸腦袋上的花環,又瞧他興高采烈的神色,笑得勉強:師兄給我這個做甚。 我薅了師父的花,你小聲些,莫要叫他發覺。虞少淵一副心虛之色。 那我更不能要了。寧離抿唇把花環拿了下來欲還給他。 虞少淵卻說:花環配美人,當真是適合作畫,你等著我去拿東西,今日作一副美人圖贈予你。 原來是為了作畫,寧離松了口氣:師兄都多久沒作畫了,技法都退不了不少罷。 虞少淵不理她的質疑,反倒真的叫人拿來了東西,涼亭內放置一桌案,虞少淵站在桌案后,提筆入水,開筆,寧離帶著花環坐在美人靠上。 瀲滟的眸子盡顯瀲滟,抿唇羞赧,雅韻靈動皆在筆下揮灑。 虞少淵心頭一陣激蕩,表明心意的話涌到了喉頭。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在做什么呢。徐老夫人打斷了他的沖動, 讓他把涌到喉頭的話咽了回去。 徐老夫人看二人默契起身的樣子,心里頭一陣滿意。 @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虞少淵把筆置于一旁,成品圖讓眾人驚嘆, 身著廣袖素衣的女郎青絲披散, 頭上帶著花環,圖上所作赫然是她撫著花環的茫然模樣,寧離很是喜歡, 萬沒想到虞少淵的畫技這般好。 她索要了來, 把這圖掛在了臥房內, 日日看著,徐老夫人和徐秋錦也看過,二人對視一眼, 這若是對皎皎無意,如何能畫出這般神韻。 徐老夫人決定有意無意撮合一下, 便是最后沒成,也不會遺憾。 再過幾日便是宗廟祭祖, 畫院循著舊例開始準備, 屆時吏員要隨行在側, 記錄那一日圣上的風采以及許多事件, 二人整理成畫譜、壁畫大肆昭告。 祭祖前恰逢畫院考核, 接連幾日準備寧離不出意外又得了頭名, 雖然眾人不乏許多酸意但對上那張驚艷的畫作便也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回了畫院,她四五日都未見孟歲檀, 心情頗為舒暢,不似在宗廟那般緊繃著, 只是闔宮為了迎接祭祖,內外宮室的陳設均要一換, 畫院就那么些人手,只得一個宮一個宮的來。 屏風、團扇、絹帕等,要出圖的東西實在太多,當今圣上不喜照本宣科, 最先的自然是圣上的寢宮、書房這些,畫院陷入了忙碌的日子,不似平時的松泛。 書房這兒,不要掛什么花花草草。盧湛英一個個指點,宮室丹青換血分外考驗畫院的審美,對于很有經驗的畫師來說,已經駕輕就熟。 學生們卻很生澀,盧湛英幾人不敢掉以輕心,這若是哪個宮室的喜好記錯了,免不得被貴人一頓板子責罰。 寧離隨著盧湛英去了圣上的書房,進殿后幾人頭低著,話都不敢說,乖順跟著盧湛英挪來了梯子,把殿內的丹青換了一遭。 只是不巧,更換途中圣上回來了,幾人被迫閉上耳朵,內房和外室并不隔音,隔著門圣上的怒意猶如雷霆萬鈞,劈頭蓋臉的砸到了下面戰戰兢兢的朝臣身上。 寧離幾人也如鵪鶉似的,不敢說話,退出去時似乎剛好結束了怒火,書房內鴉雀無聲,只有幾人離開的輕巧步伐聲。 大約是走的急了些,寧離被后面的人踩住了腳跟,絆了一下,她心頭一跳,險些以為臉著地時,被進來的人影扶了一把,那手掌穩穩地按了一下她的肩頸,似乎是安撫。 隨即繞過身自若的向圣上稟報差事。 寧離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氣,出了書房后,那踩了她的學生連連道歉,說他只是太緊張了,被盧湛英呵斥了一頓。 大掌摁在她肩頭的熱意還殘存著,她有些走神,直到盧湛英喚她才回神兒,稍頓些時候要去東宮。 孟歲檀還在御書房,這樣她去東宮便不必面對他了,寧離步伐都自在了些。 東宮內薛太傅正在為太子授課,他們繞開書房進到內殿,而寧離隨章嚴去了各位大人處理政務之地。 詹事府的陳設顯然沒有主子們的考究精心,也只是掛著幾幅字畫,屋內零散有幾位大人靜心奮筆疾書,品級高的,有單獨的值房,畫院中造冊了朝中上下臣子的喜好,便于圣上賞賜,也方便逢年過節內務府準備節禮。 寧離摘下了大殿懸掛的字畫,但內房臨窗懸掛的字畫卻沒動,她認得出來是孟歲檀自己所作,他自負也自傲,雖不顯山露水,但若是自己身邊的物什一定要自己親自所選。 窗邊那幅為何不換。身后傳來低沉的聲音,寧離和云黛二人對視一眼,轉過了身,方才還在御書房的人不知怎的這么快便回來了。 素聞大人不喜旁人動身旁之物,下官便寧離主動解釋,以前也不無有這樣的事,還在孟府時他書房的陳設便不需下人們動,便是她也得適可而止。 換了罷,我瞧著也膩了。孟歲檀抽出她抱著的畫卷,打開后是一幅玉蘭圖,眼眸彎了彎:就這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