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用的,我很快就回來了,那兒看守森嚴,你過去了還不一定能進去。她輕輕地拍了下虞少淵的手,笑得又軟又甜,這一幕落在了徐老夫人的眼里,意味深長的露出一個笑。 眾人看著寧離上了馬車,又探出頭來揮手。 徐秋錦看著夫人望眼欲穿的模樣,這么擔心做甚,既然是她自己選的路那必然風險就要她自己擔著。 你這老頭子,說一句好話就這么難,不知道誰昨夜一直翻身,唉聲嘆氣。 徐秋錦被揭了短,有些掛不住面子,哼了一聲。 進了宗廟,寧離和云黛住在一起,小小的一間屋子,被子還算干凈,二人抓緊時間收拾東西,她看見云黛從包袱里掏出了一袋又一袋的零嘴,有些詫異。 云黛看她目不轉睛的樣子,很大方的分給了她。@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孟歲檀和謝昶作為隨行朝臣,一個擔起負責監工,一個負責分工,寧離和云黛在正殿中負責修繕和完善壁畫,歷代帝王中不乏有戰功赫赫,壁畫中有他們的平生戰役。 這是善財童子五十三參。寧離驚嘆仰頭,高大的觀音像祥和悲憫,神性像是要透過壁畫渲染。 孟歲檀進了殿,便看到一排腦袋矗立在壁畫前,眼眸浮上了笑意,他剛要開口喊,身旁的聶青瀾便出聲:皎皎,過來。 他面色一淡,看著寧離沒有任何猶豫的跑了過去,聶青瀾在同她說在修繕過程中要注意什么,她聽得很安靜,隨后月牙般的眼眸彎起,重重點頭。 然后聶青瀾突然接到了修繕被重新分配的消息,他不在主殿,被分配到了藏經閣,曲成蕭則在兩儀殿內,均和寧離不在一處。 寧離并沒有太在意,下午太子來巡,孟歲檀帶他四處瞧,太子聽得很認真,二人說了一番恭維話便把人送走了,到了晚上,寧離看一整日都只見孟歲檀并不見那位謝閣老不免好奇問云黛。 你不知道啊,他們這些大官兒是可以隨意出入的,謝閣老自然不住這兒了,孟少傅嘛,大抵是公務狂,親自盯著才放心。 這倒是,他處理起公務素來日夜不分,寧離漫不經心的想移開眼眸時,正在與人交涉的孟歲檀卻突然直直看了過來,下一瞬竟朝她走了過來。 寧離本能的想躲開。 小寧大人。他喚的是公稱,也是在提醒她,公是公私是私,寧離慢吞吞轉過身:孟大人。 這么急著走? 他的神情淡漠,寒暄一般的同她閑聊,寸寸目光卻不動聲色的描摹畫卷般凝注在她的臉頰,他也沒想到已經二十五的年歲,還如毛頭小子一般動了春心。 顏料不夠了,去尋些顏料來,孟大人有什么事嗎?她一副躲躲閃閃不想看見他的樣子。 寧離太好懂了,她心性天真,總是一副純粹稚子的樣子,就算提醒過她莫要把情緒寫在臉上也收斂不住,大抵是在徐府過的很好,臉上的雀躍總是掩飾不住。 孟歲檀歪著頭,他今日未穿官服,反倒是一身仙人似的白衣,云黛今晨還和她咬耳朵,說在慈光寺這么塵土飛揚的地方,還穿得這么出塵,豈不叫女畫師的眼眸都黏在他身上。 冷白的膚色身披白衣,神情淡漠寡言,袍裾搖曳,確實如壁畫上神秘的仙君,不染世俗,絕情冷漠。 在這兒可還習慣? 孟歲檀這種近似補償實則為利的舉動已經叫她麻木了,久了她也懶得去深思。 習慣的,多謝大人關懷,就是有一批藏畫年代久遠,看他們的質地大約是先前已經修復過,但是現在又變成這樣。寧離突然想到,隨后帶著他左繞右繞,來到庭院中。 地上鋪著畫卷,這些畫卷在經受雨水的潮濕腐蝕后變得更容易生蟲,修復起來也更難,提前打個提醒,萬一修復不了的,也只能原樣放回去。 無妨,我信你。 她帶了襻膊,擼起的衣袖到肩膀處,露出一雙瓷白的手臂,纖細柔弱的腰肢裹在官袍內,她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她瞧,宗廟內本就有許多部門的官吏,雜的很。 正因如此,他才不放心人,留在了宗廟坐鎮。 寧離點點頭,她又趁機說起了正殿內一些壁畫的情況,流暢的言語忍不住叫孟歲檀側目:你方進畫院,怎會懂如此多的東西。 寧離愣了愣,隨即竟有些自得,聲音輕快:大人難道不覺得熟悉嗎? 莫名的反問叫孟歲檀有些錯愕:什么? 我在佛寺待了三年,日日對著觀音像,怎能不懂,在佛寺中修繕筆畫、灑掃,人人都要干活兒,我如何能白吃白喝。她隨意的說起過去的事,那模樣灑脫,像是提起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說什么?干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