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萬般皆有緣,都是你的修行,今時今刻你是好的這便夠了。圓真主持沒有多問她如今的境況,只是開解了她幾句,并說:近來寺中有香客捐贈,佛像都翻新了一遍,帶你四處走走。 寧離嗅著熟悉的檀香,圓真主持突然說:對了,前些日子來了一位娘子,她總是有意無意在問你的事,我留了個心眼,沒有多言。 她心里一咯噔:師父可記得她什么樣?@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是一位端莊秀美的娘子,著海棠色衣裙,瞧著門第高貴氣度不凡。 寧離大約知道圓真主持形容的是誰了,她不懂聲色:多謝師父幫寧離遮掩,若是還有人來,還望師父繼續遮掩。 你放心,我已告誡寺廟上下緘默。 畫院放榜的那日,恰好是寧離的生辰。 猝不及防的,阿喜撒歡兒般跑在院子里,放榜了放榜了。王嬤嬤扔掉手中的木瓢,扶著徐老夫人往外走,哎喲,慢些您,又跑不了。 我這不是急嘛,得教程快些,不然擠都擠不進去。,徐府一派喜意,儼然是寧離已經考中了。 寧離卻抿著唇,發涼的手緊緊攥著,阿寰笑著打趣她:可是緊張了? 有些。她低低的說。 她怕考不好,也怕考不中。 先前只是想考進畫院便好,隨著流言質疑聲越發大,她就越來越睡得晚,心中積壓的事兒也愈發多,她怕她沒考好,祖父祖母會失望,會敗掉幾十年的名譽。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府門,放榜處在長華大街,榜處早已聚集了許多人,圍得水泄不通,正大聲議論,虞少淵和寧離二人擠了進去。 日頭曬得她臉頰微紅,額角出了許多細汗,唇抿得緊緊的,上頭覆著因緊張咬出來的牙印,她踮著腳費力的從榜尾看起。 還沒看了幾個,聽到虞少淵一聲暴喝,魁首,皎皎你是魁首。他的聲音足夠寬廣,站在人群后的徐老和徐老夫人聞言一喜。 寧離腦子一片空白,她木然而僵硬的看向榜首的位置,上面赫然是寧離二字,恣肆的的立在人群的最前頭,往后一長串的名字,都仿佛成了陪襯。 寧離是何人啊,沒聽說過,是哪位郎君啊。有人好奇的問,頗為躍躍欲試的想結識一番。 阿喜跳起來,興奮嚷嚷:是、是我們娘子。 說話的人恰好是旁邊的一位郎君,聞言后臉色一僵,看了寧離一眼,勉強笑笑沒了聲息,周遭開始響起竊竊私語的議論。 阿喜不明所以,只是覺得方才還熱鬧的氛圍忽的有些冷肅。 她不會就是那位九弟子吧,聽聞徐老先生的九弟子是位嬌滴滴的小娘子,如今開來,果然沒錯。突然有一人說。 領頭的人開了腔,不滿的聲音也漸漸從低到高,看來就是了,我就說吧,人家身份就擺在那兒了,這魁首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搞到手的嗎?她師兄便是畫院待詔,出題人,說不定人家早就曉得題目了,這不就是作弊嗎?這樣還院考什么啊,干脆直接推薦進得了。 就是就是。附和的聲音越來越高,均認為此事必有齷齪,仿佛無論寧離怎么做,都會有人因她的身份而中傷。 他們都在賭,真不真令說,只是把這頂似是而非的帽子扣在她腦袋上,哪怕是假的也將成為她的污點。 寧離白了臉,咬緊了唇瓣。 虞少淵冷冷地瞪著那煽風點火的男人,給我把你的嘴閉上,我看你是嫉妒吧,嫉妒自己不如一個小娘子,怎么,覺得沒臉了?開始踩人家的名聲。 那男人臉漲的通紅:你胡說什么,我嫉妒她,靠著走后門進去的,有什么好嫉妒的,我們可做不來這下三濫的事。 虞少淵還想跟他說什么,寧離卻摁著他,轉身冷靜的問:你說我作弊?證據呢?沒有證據,我是不是可以說你是在造謠或者污蔑,這么多人都看著了,我完全可以去京師衙門立案,說話要講證據的。 那男人明顯慌了,沒想到寧離會這般在大庭廣眾下質問他,周遭被他煽動起來的百姓登時靜默了,紛紛退了開,生怕波及到自己。 徐老夫人看見寧離受了欺負,登時就顧不得其他,就要沖進去,卻被丘晏如攔?。核茏约航鉀Q,這些人無非就是故意來煽動的,不足掛齒。 但還有性子直白的畫子說:你說你沒走后門,可有什么證據?我們這么多人潛心研習多年,到底比不過你這種人。 但寧離仍舊不慌不亂反問:我為什么要證明。 那畫子明顯一噎,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說我作弊,不該是你來證明嗎?何況這些皆由圣上評選,你這般,可是在質疑圣上?當真是膽大妄為,忤逆不忠啊。她不慌不亂,幾句話便把這殺腦袋的帽子扣在了他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