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尖銳的噪聲讓裴頌無比煩躁,他撥了撥頭發:“你別瞎cao心了,有這時間多記兩個單詞,別到了國外只能在唐人街混?!?/br> 張弛:“行行行,你最拽,最好別讓我發現你談戀愛!” 裴頌掛掉電話,發現程北茉已經收拾好了,但人還在。 他重新回到教室里:“不走?” “今天輪我值日?!?/br> 裴頌里外看了看,嘈雜聲都是從遠處傳來的,教學樓里幾乎沒人了:“其他人呢?” “都回家了吧?!背瘫避孕α诵?,“我一個人打掃也行?!?/br> 裴頌嘆了口氣,幽幽地問她:“你是笨蛋嗎?” “你怎么對年級第二說這種話?!背瘫避宰晕矣哪艘幌?,“打掃個衛生而已,有時候我也會忘,別人也沒說過我什么?!?/br> 裴頌瞥了眼她的腿:“腿好了嗎?” “早就好了?!彼匾馍斐鐾?,動了兩下。 傷口不深,已經結痂了。 裴頌把手機揣進口袋。他走到教室后面,順手拿了把掃帚。 “你要幫我打掃?” 裴頌“嗯”了一聲:“這忙不白幫,不得請我吃頓飯?” 第18章 ◎有時候特拽,有時候特狗?!?/br> 周五下午的八中校園, 很有勝利的感覺。 樓下是一波又一波的歡呼聲,慶祝周末的到來。還有人活動課打鈴前十分鐘就守在學校門口,對著表倒計時, 一群人數到打鈴的最后一刻,百米沖刺一樣奔向校門外,場面盛大而滑稽。 與其說裴頌幫忙值日, 不如說他包攬了所有。 他掃了地, 又去擦黑板。 程北茉只好拿著塊抹布,在講臺旁邊心不在焉地擦擦:“你轉學來之前, 知道八中高考有獎金這事嗎?” “知道?!?/br> “那你是為這個來的嗎?” “是啊?!迸犴炚Z氣懶散,讓人看不透他到底說的真話還是在開玩笑。 “你缺錢?”程北茉心想,你就編吧, 我又不是沒去過你家。 “嗯?!迸犴灧畔潞诎宀? 拍了拍袖子, 兀地抬起頭, “怎么了,不像?” 程北茉被他這反問氣笑了:“你覺得呢?” 京江公館一套房子起碼上千萬。 “我家有錢,不代表我有錢?!彼幌虢忉屘? 要說就扯遠了扯多了,便轉過去跟她說,“別站在這兒?!?/br> “嗯?” “沒見過上趕著吃粉筆灰的?!迸犴炗檬种盖昧饲煤诎?。 程北茉聽話地從講臺上下來,坐在第二排的桌子上,兩條細腿在空中晃呀晃。 盯著裴頌寬闊的肩背, 她想起那天在他家,她感嘆“你家好有錢”時, 他就說這錢也不是我掙的, 今天又說這些, 也不知道他跟家里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裴頌的背影確實帥。線條流暢,干凈利落。他個子很高,腿也長,幾乎不用費力就能夠到黑板最頂端的部分。而她需要跳著才能擦到。 “你有一米八嗎?”程北茉盯著他的背影,冷不丁地問。 “有?!迸犴炂^躲開粉筆灰,順便問她,“怎么了?” “沒事,挺好?!?/br> 裴頌幽怨地回頭看了她一眼:“什么啊,就挺好?” 程北茉從桌子上跳下來,拿著抹布往窗臺邊走,正好錯過了他的目光:“營養挺好,行了吧?” 裴頌哼笑一聲,接著擦黑板。 程北茉徑直從教室后門出去了,半分鐘后,又回來了。 “你們班教室都沒人打掃誒?!背瘫避园窃陂T框上,嘖嘖道,“沒想到你這么善良這么助人為樂,先幫我打掃衛生了,用不用下周一報告給老閆,獎勵你一朵小紅花?” “現在才知道?良心呢?” “我沒良心?” 裴頌放下板擦,朝她攤開手心,示意自己去洗手:“幫過你那么多次,都忘了?” 也是,還不認識的時候就幫她要了競賽題的資料,不熟的時候就請她吃飯,后來還幫受傷的她包扎傷口。 路過她身邊時,裴頌做出要伸手敲她腦殼的動作。 他一手的粉筆末,程北茉躲了一下。沒想到裴頌只是虛晃一槍,順手把她手里的抹布拿走了。 裴頌走了出去,留她一個人在教室里站著。 落日灑進來,也曬紅了她的臉。 - 打掃完衛生,程北茉和裴頌一起去吃飯。 她問裴頌:“想吃什么?” “請客的人定吧?!?/br> 程北茉想了想:“去臨江路吃燒烤怎么樣?” 臨江路是京江有名的海鮮燒烤一條街,規模不大,但家家味道都好,原本是本地人經常光顧的地方,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變成了網紅打卡地,外地游客也變多了。 裴頌點點頭:“可以啊?!?/br> 她背好書包,順手拎起桌上一個裝滿書的紙袋。紙袋兩條繩很細,才拎一會,就勒得她的手發紅。 裴頌默不作聲地從她手里拿過去。 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手怎么這么涼?!彼醚凵袷疽馑?,“走啊?!?/br> 面對他的坦然和大方,程北茉訕笑一下,跟上他的步伐。 他們兩人剛走到校門口,就碰見了陳韻吉和杜楊。 誰知道這倆人鬧了什么別扭,都不說話,一副要在校門口當雕塑的架勢。 裴頌揚了揚下巴,算是跟杜楊打過招呼了。 男生之間就是這樣,淡淡的,裝酷。而陳韻吉已經撲進程北茉懷里求安慰了。 “你們不是早就走了嗎?怎么還在啊?!背瘫避詥?。 陳韻吉不滿地朝杜楊飛了一記眼鋒:“你問他?!?/br> 杜楊滿臉無奈,本想說點什么,但看裴頌在,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不用問,程北茉就知道是芝麻大的小事。 她無奈地說:“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臨江路吃燒烤?” 反正是她請客,如果是裴頌請客,她反倒不好意思叫陳韻吉。 陳韻吉眼睛骨碌碌轉著,像是問程北茉,又像是在問裴頌:“啊,這樣好嗎?” “這有什么不好的?!?/br> 陳韻吉回頭沖杜楊做了個鬼臉,毫不猶豫地答應:“我去!” 裴頌問杜楊要不要一起去,杜楊正在氣頭上,不想跟陳韻吉一起,便婉拒了。 陳韻吉傻樂之余,突然問:“你們倆怎么會在一起???” 程北茉盡量面不改色:“老閆讓我們分享學習經驗,我們倆一起列大綱?!?/br> 吃飯隊伍變成了三個人,臨江路離八中有點遠,陳韻吉搶先說:“坐25路公交可以直接到!” 程北茉知道裴頌平時出行都是打車,沒想到他竟然點點頭說,好啊。 正是晚高峰,又是周五下午,公交車上人不少。 裴頌就站在程北茉身后,她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他的呼吸。明明兩人之間還有一些距離,她卻總覺得就在耳邊。 平時上學路上,也會有那些不懂得分寸的人擠在身邊,他們的呼吸讓她煩躁和惡心,但現在,她只覺得裴頌好像把她身邊的空氣都吸干凈了。 嗓子干熱,心煩意亂的。 怎么還不到???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滾動屏幕上的站牌。 裴頌正在看手機,沒注意她。 過了幾秒,又回頭看了一眼。 “怎么了?”裴頌終于注意到了她,挪開手機,跟她對視。 “沒什么……”程北茉轉移話題道,“你坐得慣嗎?” 裴頌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又不是沒坐過公交?!?/br> “我這不是,怕你這嬌貴的身子受不了?!?/br> 裴頌短暫地看了她一眼:“我看現在受不了的是你吧?” “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發燒了?” 裴頌正要抬手試她額頭的溫度,手機響了。 是張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