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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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二少本來心情還不錯,可他突然注意到了街角,有個不怎么讓他喜歡的符號。 不行。 霍二少覺得,他和溫阮似乎把危險想的淺了些,得加碼。 …… 溫阮最近這些天還真是兩耳不聞天下事,一心只制鹽。 自從被含煙領進鹽田,他就扎根于此,根本不出門,潛心研究實驗的樣子根本不用裝,就是一個心無旁騖,專心致志搞技術的少爺。 這里除了含煙每日都在,伺候衣食,只有南星這個長隨偶爾進出,像是呆煩了,去外面看看熱鬧,順便給自家少爺帶點新鮮玩意兒回來吃或玩,看起來也再正常不過。 一點都不出去,或者頻繁出去,才像是更有心思。 但別人并不知道,南星這也都是裝的,他夜里頻繁出去的次數不要太多……要顧著自家鹽田嘛。 旁邊鹽田地契在成親前,邾晏就塞給了溫阮,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就著手安排,換掉了這邊的人,現在在那里的,都是自己人。 溫阮只管在這邊,在含煙的‘監視’下好好制鹽,同樣的步驟用料,流程調整,都由南星,或暗衛輪流帶過去,那邊同時照做,且不用擔心有人察覺。 一來都已經換上了自己人,二來溫阮這個目標這么大,還這么奇怪,早就吸引了所有人視線,就算那邊有什么失誤,也能遮掩過去。 可在含煙眼里,就是這位小少爺專心致志搞技術,一點防心都沒有,非常信任她,身邊僅跟著一位長隨,就這一位,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好糊弄又好拿捏……傳出去的消息也是如此。 半個多月過去,第一批鹽初成,效果非常好,接下來的四五天,每天都有新的鹽成,用料步驟經過簡單調整,得出的鹽越來越潔白晶瑩,無瑕純粹,且沒有一點澀味。 溫阮知道,時機差不多了。 這天夜半,他睡得沒那么踏實,醒來后皺眉,問南星:“來了幾波?” 南星伸手,露出四根手指。 四波? 溫阮擁被坐起,稍稍有點想不通,這些時日,暗衛們也不是吃素的,消息打聽收攏來的不少,這里欒家獨大,鹽非小事,絲絲縷縷與朝局相關,籠統算來,二皇子定然得了利,三皇子一直在攻略,收獲多少暫不確定,但一定不比二皇子多,也怪不得他出城時,這兩位皇子表現各異。 這第三波,溫阮感覺有娘娘教的人,偏遠地方,官府難查,娘娘教最喜歡發展,但南星和暗衛們都沒發現類似泗州那種拐賣女性,收教眾的行為,大約是……這里是他們的重點財路來源,需要鹽田上的人做事,才沒那么禍禍? 鹽田周邊實在是很苦,在這里甘心做活的人沒那么多。 但這第四波,是什么人? 南星受少爺叮囑,只聽著動靜,并不能打擾,沒跟來的人交過手,遂也不知是什么底細:“少爺,接下來怎么辦?” 溫阮:“當然是等?!?/br> 南星:“等什么?” 溫阮微笑:“等他們來抓我啊?!?/br> 他制出的鹽潔白如新雪,味純咸正,沒半分苦澀,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定然有人跟著試,試不出來,就知道只他會,外人學不來,巨大的財富吸引,不來尋他才是傻。 南星:…… “少爺總是這樣行險?!?/br> 之前在泗州就總用這招,把商人們戲弄的一愣一愣,最后不得不降服,甚至霍二少當初能和少爺成為好友,也是因為這招。 “誰有時間同他們慢慢周旋,”溫阮眸底靜寂,“這鹽能成,我快速做幾批,把方子詳詳細細交代給下面,同樣的鹽就能源源不斷產出,只要把面前阻礙,這座大山搬開就行了?!?/br> 不管誰的勢力,正好一鍋燴了就是。 南星:“少爺想簡王殿下了?” 溫阮瞪了他一眼,面無表情:“誰想他了,我只是討厭這里的天氣!” 南星倒了杯熱茶過來:“鹽田上老人說,明日恐會下雨,少爺要多顧惜身體?!?/br> 見他擔心,溫阮無奈嘆氣:“我這不是沒事?又有殿下給的藥,莫要杞人憂天?!?/br> 這邊的氣候與京城江南都不同,不是簡單的少雨或多雨,而是間歇性海風很多,裹挾了水汽帶來,就會下雨,但是持續時間不長,云什么時候走,雨就什么時候停,除非很厚很厚的云。 他最近時日左胸疼過幾次,但情況不是很嚴重,吃了藥就頂過去了。 但也不能完全說是藥好,他這個病,算不上什么傷后后遺癥,當時的刀疤早已經痊愈,除了摸上去不平整不光滑,早已經不疼,他的雨天胸口疼痛,更像是一種心理創傷,因這道傷,就是下雨天來的。 既然是心理,那就跟情緒非常有關系,雨天來臨的時候,他的情緒越緊繃,心理負擔越重,思慮越多,就會越疼越痛苦越難熬,反之,如果心情還不錯,日子閑適,也沒什么想七想八,那就沒那么痛,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最近他沒怎么愁,只一心制鹽,就還好。 南星:“若少爺被人劫掠……” “那就讓他們掠,”溫阮盯著南星,一字一句叮囑,“你和那幾個暗衛都記清楚,莫要壞了我的計劃,我這次是要一口氣把這座鹽田大山搬開的,你們全部要給我助力,所有出現的人一個個盯著去查,順藤摸瓜,不允許錯漏——” “想來簡王殿下不會沒膽子,不敢收拾這群蛀蟲?!?/br> “是!” 溫阮都沒有等多久,第一個來的,是家主欒豐林。 欒豐林‘請’他請的還算客氣,只派人拿了刀,沒架到脖子上,欒豐林本人也算禮貌,讓座看茶,還面帶微笑:“這簡王府親派的少爺來鹽田這么久,欒某事忙,竟一直未找到時間拜會,實是失禮?!?/br> 溫阮:“欒當家客氣?!?/br> 欒豐林:“這鹽的事,沒法繞過我,少爺莫怪我失禮——這兩日制鹽,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還不是你故意弄出的麻煩。 溫阮裝出幾分不滿:“突然要什么沒什么,連干活的人都懈怠,還怎么制鹽?耽誤了簡王殿下的事,誰負責?” 他還把簡王抬出來嚇唬人。 欒豐林要的就是這個,對方越沒心機越好:“少爺可冤枉我了,我們這行,都得聽鹽司的,這怎么做,做多少,哪邊分多少往哪運……都是門道,大家都是皇子,是不是得給個面子?” “什么叫都是皇子,”溫阮不滿,裝聽不出來,“我可是簡王殿下親派——” 欒豐林就笑:“這簡王殿下,也有兄長不是?” 他不想說太透,但不說明白點,這種傻白甜明白不了,至于秘密……成了自己人,不就沒有秘密了? 他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二字:“上面都沒為敵,你我更不必,只要溫少愿意給個面子,對這鹽的產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容欒某有個圓緩的余地,此事便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沒有人知,欒某還愿為此付出誠意……” 溫阮睜圓眼:“你都給了二皇——” “溫少慎言,”欒豐林趕緊攔住,“這鹽事都要經轉運司報于計相,上呈朝廷,可不敢循私?!?/br> 也就是說,他只能悄悄悶一部分。 但這一部分是有多少,兩成三成,還是七成八成,差的可就多了。 溫阮心下快速思忖。 突然外面起了聲響,欒豐林臉色一變:“溫少稍候,我出去看看?!?/br> 這一出去,就沒有再回來,可能也回來了,但溫阮并沒有看到,因為他又被另外一個人‘請’走了。 這次的人有點粗魯,用袋子罩住了他的頭,七拐八拐,進了一個沒什么光亮的房間,很是幽暗。 頭上袋子被摘下來的同時,溫阮聽到了一個略陰森的聲音,不怎么正派—— “我那好哥哥是怎么同你說的?二皇子的生意,簡王殿下非要插手,分贓可就不均了?” 第60章 套話 房間昏暗, 燭光如豆,只能照亮眼前方寸,坐在對面的人眉目陰陰, 唇邊長著一顆大痦子, 笑的不懷好意。 溫阮知道這男人是誰, 但——不能知道。 “誰說簡王殿下想要謀財了!”他義正言辭, 眉目肅凜, “殿下同我說,是為了全天下的百姓!” “呵……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 欒豐羽笑的眼淚差點出來:“什么年月了,竟還有人信這種話!少爺,簡王殿下是不是還同你說,為了百姓,自己可以苦一苦,沒多少盤纏預算予你,你得自己想辦法克服?” 溫阮睜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欒豐羽:…… “傻孩子,他騙你呢,皇家的人最不好相與, 就沒個缺心眼的,你這只單純無害小羊羔陷進去, 跑不了的,死路一條,與其傻乎乎被騙被吸血,不如留一手,跟著我干?!?/br> 溫阮警惕:“你是誰?” 欒豐羽咧出一嘴白牙:“你覺得誰有那個本事, 在這里,欒家, 把你從家主那里弄出來?” 他眉目飛揚,雙臂環在胸前,志得意滿,以為暗示的這么明顯了,對方肯定能猜到。 溫阮卻眨眨眼:“誰?” 欒豐羽:…… “我是欒豐林的弟弟!他這個家主位置原本是我的!我的!” “哦?!睖厝畋砬闆]什么起伏,“你們是一家人?!?/br> “誰跟他是一家人了!” 這少年長得挺好看,怎么一張嘴凈會氣人! 欒豐羽原本想和溫阮好好聊聊,準備好了耐心,哄誆話術,結果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了,簡單粗暴拍桌子:“欒豐林搶走了我的家主位置,欒家上自老頭子,下到掌柜伙計下人,沒一個喜歡他,他還沉溺于女色,祖上基業敗了不知道多少,還在那沾沾自喜自以為多厲害呢,早晚我會架空他,把我失去的一切搶回來!你被他騙去合伙,也得不了好!” 溫阮向后緊緊靠著椅子,像是嚇著了,眼睫微顫:“女,女色?” 欒豐羽見他終于知道怕了,哼了一聲:“你怕是沒見過他身邊那女人,叫紫素的,那可是個厲害角色,面若桃李,蛇蝎心腸,豁得出臉面,攏得住男人,與其說欒豐林風流,寵愛此女花錢不眨眼,不如說這女人利用他斂財通門路,真以為是真愛?賤人哪來真愛,簡直蠢死了!” 又是女人…… 溫阮微垂眸,掩住眸底思緒。 欒豐羽:“他剛跟你說什么了?是不是哄騙你,說你現在很危險,跟著他干,才能避開這些風險,還能分潤與二皇子的私財讓利?我告訴你別信,他都沒見過二皇子,哪有那么大的臉面?他只是想哄住你為他做事,安撫住簡王那邊,不生事端,順便鹽制的多多,他賺的錢也就多了,允諾你的那一星半點分潤,根本抵不上你萬分之一的辛苦!” 溫阮反應慢半拍,哦了一聲:“所以根本沒有二皇子的事?” 欒豐羽磨牙:“怎么可能沒有!” 溫阮:…… “你把我都說懵了,到底有還是沒有?” “默契,懂么?”欒豐羽嘖一聲,是真的有點服氣了,“你家怎么把你養大的,這點東西都不知道,還敢一頭往皇子圈子里扎?鹽之一事,茲事體大,生意不好做,你總知道吧?” 溫阮眨眨眼:“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