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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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反正未來漫長,他現在身邊朋友也不少,就慢慢耗,看最后是他揪出那幕后人,還是幕后人有本事,能殺了他。 溫阮想開了,心情放松很多,但是邾晏…… 他到底經歷了什么,這么多年午夜夢回惦記的是什么,一個字都沒說。 溫阮也沒問,吃過飯就回房了。 奇怪的是,邾晏竟然也沒離開,跟著他一路回了正房,洗漱更衣后隨便拽了本書,就倚在床上看了起來,半點沒走的意思。 今日這種氣氛……六殿下多少顯露出了些破碎感,尤為讓人憐愛,而且白天還救了他,溫阮不好意思趕人,就默認了一起睡的模式。 本以為同床異夢,兩個人都很難安寢,沒想到睡著的很快。 大約意識里有足夠的安全感,溫阮還很快纏過來,手腳放到邾晏身上,任他抱個滿懷。 邾晏輕吻落在溫阮發頂,想抱緊些,又不敢太緊。 情愛……果真磨人。 可若能擁有,乃是世間幸事,當要珍惜。 母后說的很對,太子哥哥就不行,他根本沒長嘴。 往昔如煙,逝去的人就像四季的風,淹沒在一年一年漸長的歲月里,人們漸漸忘記,不愿想起,因為他們還擁有很多東西會填補,會慰藉。 可他不同,那是他最珍貴,最鮮活的時光,是世間僅有的兩個親人,他會讓所有該死的人付出代價,當年如果沒有查透,有漏網之魚,那就把人揪出來,用他們的鮮血祭奠亡魂! 翌日,溫阮和邾晏備了禮物,一同去溫國公府。 掌家二太太盧氏活兒干得漂亮,帶著兒媳小盧氏,一應招待辦的很看得過去,熱情又不失分寸,力求表現一個賓至如歸。 都賓了,自然算不得自家人。 大房周氏因為女兒溫茹也回來了,難得有幾分笑臉,不再對溫阮陰陽怪氣,表現的慈愛又溫柔,一如長輩該有的樣子:“終于回來了,這陣子叫我惦記的……你們兄妹倆啊,根出同源,和該一條心,互相扶持,千萬別像別人似的?!?/br> 一邊說著話,一邊狠狠剜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溫瑜。 改陰陽怪氣這個庶子了,顯然溫瑜的婚事讓她非常非常不滿意。 溫瑜像是聽慣了,竟也不紅臉不生氣,還十分殷勤的給嫡母端上熱茶:“母親莫要這般說,這么多人都在,好歹留些臉面?!?/br> 乍一聽好像是在說自己,想要點面子,但看他眼神就知道了,輕飄飄往邾晏那邊一轉,迅速又回來,很明顯,他這是在提醒周氏—— 簡王殿下在呢,你叮囑溫阮幫溫茹,幫二皇子? 周氏臉色一僵,又剜了他一眼,重新溫柔看向溫阮,拍了拍他的手:“都是一家人么,長幼有序,阿阮心里明白的,日后茹姐兒有了皇孫……自有你的好處?!?/br> 呵,還長幼有序,心里明白,連能不能懷孕,生不生得出的兒子都能拿來做籌碼,溫瑜差點笑出聲,你且看溫阮聽不聽話吧。 果然,溫阮把手從周氏手里抽出來,臉上只掛著客氣微笑,一個字都沒說。 不過…… 溫瑜眼瞳微動,屢屢掠過這對新婚夫夫,感覺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他有點看不懂。 他記得上輩子,他百般努力達成這樁婚約,邾晏從始至終冷漠至極,從未主動,大婚當晚也沒進洞房,他想去求一求,希望這位夫君能給些臉面,邾晏卻張開弓箭對著他,微笑說好啊,只要他能頂住這一箭,不死過去,就答應。 距離那么近,箭頭那么鋒利,還直直沖著他的心臟位置,怎么可能頂得??! 他當場落荒而逃,之后再也沒求過六皇子,所有努力自己做在私底下,希望能助六皇子成事,六皇子卻一點不當回事,除了渾身的瘋勁外,沒有野心,不想上位,所有他做的事引來的后果,全部自己承擔,在宮中受后妃斥罵耳光也罷,在外受刁難欺辱也罷,就連別人調戲言語污穢,六皇子都能全當沒看見,更不會有任何安慰心疼,甚至還會怪他多事。 這位根本就是一個冷心冷肺,偏執變態的瘋子。0 可這兩日他聽到了什么,外面竟然傳出夫妻情深,簡王殿下寵妻若寶的離譜流言! 又是大婚親迎,親自抱向婚車,又是洞房花燭順利,未有離開的跡象,甚至昨日皇宮里,溫阮不知怎么招惹了刺客,還是邾晏力挽狂瀾,親自護住了他! 溫瑜一早等在這里,就想看看是不是如此,結果……沒看出來。 二人距離始終很近,從未超過尺遠,看起來像是有感情,可二人沒什么眼神交流,也沒什么親密舉止,怎么都不覺得是新婚夫妻如膠似漆的樣子……莫非是裝的? 如果這樣的話就好理解了。 溫瑜眼底有異光滑過,必然是有什么交易吧?他這個便宜弟弟一向心眼多,從上次舉宴就看得出來,很會玩游戲,正好邾晏瘋的有點不正經,正常的道理他聽不懂,若是玩樂……想來會感些興趣。 可是與虎謀皮,怎知未來就是光明的? 溫瑜覺得太蠢,同時心里有點爽。 爽過片刻,又沒那么爽,因為這樣的話……溫阮勢必得不到真愛,沒有感情滋養,家里得不到,就必然會想在外面尋找,那他豈不是還會有危機!他的探花郎敬宇青,千萬不要被溫阮看到! 溫茹也別扭,非常別扭,尤其看到自己娘親這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拉攏之后,她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從不知道,與人為妾過的竟然是這樣的日子,哪怕夫君是皇子,身份尊貴,她也沾不上多少光,反而府里各種規矩,都是在制約妾,她的確因國公府嫡女出身,有些例外,與普通的妾不同,但那也得是在她花巨大心思把人哄高興后,才能得到的好處和臉面,一旦哪里沒做到位,或有僭越,正室有一百種法子治她,叫她有口說不出。 她連見二皇子這個夫君,都是有規矩的,不是想見就能見,宮中珍妃那里,也只會見正室,根本不會有她獻殷勤的機會。 倒是有一點,她的確能壓住來遠伯府那個死對頭葛凌春,葛凌春是三皇子的妾,三皇子在外面再囂張,也不會在禮法綱常上讓人挑錯,或者說,他自己可以,女眷不允許,遂她這個‘小嫂子’,如里有和葛凌春見面的機會,的確可以踩一踩壓一壓,讓葛凌春臉面丟盡,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完全報了之前葛凌春剛入三皇子府,對她的嘲笑欺辱。 可也僅止如此了,其它的,之前她擁有的東西,全部沒有了。 比如她的自由,出去游玩的機會,和人來往的場合,cao持小宴招待親朋,出風頭讓人認識稱贊的優點,全部都沒有了! 那是正經姑娘,當家主母做的事,她現在既不是姑娘,也不是正頭夫人,她只是個妾,只能在后院看著那一小片天空,夫君和主母不發話,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甚至沒有回門,以后更不可能隨便回,今次竟還要靠沾溫阮的光,宮里珍妃特意發下話提點,才能得二皇子和主母一句叮囑,回來看一眼,若是他們期待的事她沒辦好……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她都不敢想。 這不是她想要的日子!她這一輩子,難道是為葛凌春那個賤人活的么? 可木已成舟,人生沒有后悔藥,她又能怎么辦? 她瞪了溫瑜一眼,可又覺得,不能怪溫瑜,當時的確是自己迷了心竅似的,非要往這條道上走,溫瑜只是理解她,幫助她想辦法,甚至還為了她,不得不也和一個男人訂親,大好前程算是毀了。 溫茹不明白這一切是怎么發生的,她怎么就走到了這個地步,她沒有得到足夠的尊重,也不想在別人脅迫下做不愿意做的事,可若不做,以后怎么辦…… 她非常迷茫,木木呆呆的,不知何去何從。 周氏狠狠掐了她一把:“不是之前總念叨么,現在你哥哥都回來了,你倒是說句話??!” 溫茹眼淚流了下來。 “前番種種……都是我的錯,兄長若怪,便怪吧,我再不敢了?!?/br> 周氏:…… 讓你和溫阮說幾句軟話,不是讓你跪的!你這樣傷自己的面子,把二皇子放在哪里了,以后又怎么理直氣壯讓溫阮幫你! 溫茹卻已經抹著淚,朝外面跑了。 周氏訕訕:“你看這……” 溫阮:“meimei只是出嫁日短,戀家罷了,以后會好的?!?/br> “對對,戀家,這孩子打小就重感情……”周氏也不敢說別的了,這要叫溫阮不高興了,回頭再告一狀,女兒在二皇子府怕是得吃苦。 邾晏看著溫阮三兩句把人懟的啞口無言,一點都不覺得不對,甚至親自給他端了茶,怕他口渴。 食不言,寢不語,中午這一頓家宴吃的,可謂沒滋沒味。 宴后,溫瑜剛走出來,聽到角門上有人來找,心念微轉,趕緊過去,發現是敬宇青。 他懷里抱著一本書,手里拎著兩塊月餅,瀟灑落拓的站在陽光下,哪怕衣著并不光鮮,也眉目俊雅,一如君子。 “那日你說想看這本游記,剛好我尋到了……”敬宇青微微笑著,把書遞過來,還有月餅,“今日中秋,賀你福澤綿長,心想事成?!?/br> 溫瑜心間一暖,伸手去接時,卻發現敬宇青沒動,像是愣了神,再抬頭看,心頭猛然震顫—— 溫阮來了,敬宇青竟然在看他! 他怎么來了!是這么快要走了么!今日中秋,既然回門,就得禮數做全,這是不打算在府里吃晚飯了? “謝謝你?!睖罔ひе?,悄悄動了動腳,想要擋住敬宇青的視線,可他不得不承認,溫阮長的太好,皓月之光,如何能擋得??? 溫阮起初并沒有看到溫瑜二人。他的確不想繼續在府里浪費時間了,奈何走到半路,才想起有樣東西沒拿,南星和藍田派出去做別的事了,邾晏不欲他多走,親自折回去他拿,他不好不領別人心意,便慢悠悠走到這里等人。 可站的久了,視線總會看到點什么……他感覺溫瑜眼神直愣愣的,像是有什么話說,便走了過來。 溫瑜瞬間警惕,站到敬宇青面前,護住人,不讓溫阮看到:“你干什么!” 他感覺自己太倒霉了,事事不順,明明一切已經按照自己想法發生了不是么?明明已經成功了不是么?為什么心里還這么虛,沒半點底氣,梁夫人那邊也是,明明他做了努力,對方還是沒給半點反饋,偏偏溫阮總是走狗屎運,腳踩在哪里哪里就能順。 溫阮:…… 反應這么大? “你方才那么看著我,我以為你有話說?!?/br> “沒有!”溫瑜立刻反駁。 敬宇青:“這位是……” 左擋右擋還是沒擋住。 溫瑜唇角抽動,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快速朝敬宇青眨了下眼:“簡王妃,我們高攀不上的人?!?/br> 敬宇青怔了一瞬:“明白了?!?/br> 溫阮:…… 你明白什么了? 這種表情,他很難不猜想,溫瑜怕不是和這位……說過自己什么壞話? 他還真猜對了,溫瑜就是擔心有一天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一直在敬宇青耳邊潛移默化影響,國公府的不好,溫阮這個被找回來少爺的不好…… 敬宇青那句明白了,是隱晦的默契:哦,是那個很不好的親戚。 溫阮感覺現在的氣氛非常微妙,視線緩緩移向敬宇青……這個人很重要?溫瑜為何這般著急,好像他要搶人似的? 雖然長得還可以,但眼神呆了些,不夠靈動。 他交朋友一向不拘小節,也不管人是貧是富,但總得先接觸,溫瑜是因為什么覺得,他會很看重這個人? 溫瑜心里七上八下:“青哥,你先回去吧,我晚些尋你?!?/br> 敬宇青眉心微蹙,似有擔憂:“你一個人可以?” 溫瑜點頭:“放心吧,我馬上就來?!?/br> 敬宇青轉身走了。 溫瑜這才長呼一口氣,轉過身,直直看著溫阮眼睛:“簡王殿下他,曾有個心上人,你可知道?” 溫阮不知道,他知道溫瑜故意在氣他,但本身今日就氣不順,正愁沒人吵架,直接嗤了一聲:“那你呢?你其實可以有不一樣的日子,就一點沒想過?” 他看了看國公府的門楣,又看了眼溫瑜手上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