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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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肅宅子這么講究,席面這么講究,怎會沒好酒?很快就端上了桌。 溫阮相當殷勤,給邾晏倒上,再給自己倒上:“那這第一杯,我敬殿下!殿下遠道而來辛苦了,為國為民,殫精竭慮,我替娘娘教里的苦主謝過殿下!” 一飲而盡。 邾晏垂眸:“好?!?/br> 今日似乎并不只溫阮想要酒配螃蟹,王爺似乎也很想飲,沒多久,也拎起酒盅:“阿阮大功,該要慶賀?!?/br> 溫阮眼睛亮亮,立刻伸手舉杯去撞了一下:“謝殿下!” 一來二去,酒下去了不少。 這酒后勁長,現在倒沒什么反應,溫阮飲的開心,又……不知不覺被占了點便宜。 藍田:…… 雖然有些不太禮貌,但自家主子實在是…… 有點禽獸??! 南星倒還好,自家少爺什么性子,他最清楚,少爺真心沒有拒絕,決定做,想做的事,他攔什么?就是……王爺是不是太好釣了……咳,不能這么說,既然不久就要結成夫妻,夫妻恩愛,自然是好的。 溫阮是真的放心,情緒舒緩,他能做的已經做到,后面的事管不了,仍然絮絮叨叨告狀,娘娘教禍害的人太多,他都說不完。 直到外動靜漸小,邾晏才道:“娘娘教的事,阿阮不必擔心,本王已經知曉,府尹楊肅與其勾結,罄竹難書,證據鑿鑿,必會依法治辦?!?/br> 楊肅:…… 他有些恍惚,原來簡王也是沖他來的?那他還能有好下場? 溫阮:“可馮姑子還沒抓到……” 娘娘教存在,擴大到此規模,絕非一日之功,他在想,沒準別的地方也有據點,把這邊全掀了,也未必能夠立刻讓娘娘教傾覆,可這個馮姑子,必須得逮住,這個據點的查辦,必須給予重擊,敲山震虎也好,讓對方知道顧忌,收斂行為,如果能停止一段時間,就更好了,受害者總歸會少一點。 官府再繼續在底下努力,總會揪出幕后黑手,掀翻整個娘娘教的。 邾晏:“你以為我在這里,是做什么?” 溫阮頓了下,目光灼灼:“馮姑子……竟然在這里么!” 為什么!他完全沒猜到! 邾晏:“你覺得馮姑子從京城逃出,想做什么?” “首先是保命?她應該是嗅到危險氣息,認為有巨大風險,離開了京城,但離開了并不代表安全,她的行蹤一定會被關注,她不能露……” 溫阮快速思考:“唔,還得有功。她是娘娘教的人,在京城行事,必然是為了娘娘教發展,且觀她行事本事,似在教里品級不低,這么灰頭土臉的逃離京城,京城的盤子,必然是丟了,官府不可能不查,那她在娘娘教,可就有罪責了,就算順利找到了上級,也得受罰,遂她最好再立個功,屆時功過相抵,總不會太慘?!?/br> 邾晏嗯了一聲:“繼續?!?/br> “她要在泗州,做成這個‘功’?那必少不了和府尹楊肅打交道,二者利益之營,想來會談很多交換條件,楊府尹可是個精明人,不‘趁她病要她命’才怪,必然獅子大開口,可她現在身處危局,不能再失去什么,所以要確保萬無一失……” 溫阮繼續思考那個場面:“二人或許談判拉扯,但馮姑子早已料到占不著便宜,籌碼會給的很干脆,可她身上籌碼著實已經不多,不能再失去……遂她其實并不是那么情愿給出去的,可能會回來取?!?/br> 卸磨殺驢,黑吃黑嘛,事辦完,我掀桌不認了,你又能如何? 遂她今晚有很大可能會在這宅子里! 且楊肅可能也并未料到,馮姑子會殺回來,以自身行為,完完全全書寫‘富貴險中求’五個字。 “馮姑子給了楊大人什么信物?” 楊肅:…… 他還真不知道!難道馮姑子還真在這里? 邾晏:“搜?!?/br> 藍田立刻按住楊肅,將他從頭到腳摸了一遍。 楊肅:…… “有個印章!”藍田拿過來,呈給邾晏。 溫阮湊近,見這印章小巧精致,有一個蓮花浮雕造型……沒跑了,這必然是娘娘教的東西! 現在好像說什么都沒有用了…… 楊肅跪在地上,臉色慘白。 藍田喝問:“這章子哪來的,做什么用,馮姑子都同你談了什么,還不肯招么!” 楊肅冷汗涔涔:“一筆錢……一份政績?!?/br> 泗州很大,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富庶,往北往西與其它州府相接的地方總是不算太平,都向往江南富庶么,日子過不去的百姓,總愛往這邊跑,流民多了,府尹治理不好,引起民怨,民怨再變成山匪……政績受影響可就大了。 本來娘娘教吸納人,形勢是很低調的,畢竟某個地方一下子丟那么多百姓,在官家那里不好交代,但這一次,馮姑子跟他說,可以幫他解決流民這件事,她全部弄走或全部殺了,不就沒有流民了?沒有流民,哪來的民怨,府尹政績不就有了? 而馮姑子想要的,則是府尹這個保護傘,給予的各處通行特權,她有筆東西要截,保證處理好后路,不給楊肅添麻煩,只要楊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之后所得,還可與他分潤。 為了取信楊肅,她還自己身份牌子——也就是這枚印章,給了楊肅。 這是教里專門為各出頭領打造的東西,只要拿著它,就能聯絡所有教里打通的人脈,讓對方給予方便。 溫阮聽著這些話,細思極恐:“馮姑子要截的那筆東西……是什么?” 他和霍二少這些天悄悄探訪,查了很多,可就是沒有馮姑子的消息,霍二少通商路,這又是泗州,算得上大本營了,怎么可能有查不出的事,可真就是沒有,怎么想怎么怪異,到現在,他突然有了個方向…… 霍家做生意算得上本分,不是自家所涉,基本不插手,也不多問,可霍家這么多生意,早已深入民間各行各業,真正一點不涉足,沾不到邊的,只有…… 楊肅:“鹽。她要截官鹽?!?/br> 果然。 溫阮手都要抖了:“她好大的膽子!” 鹽都敢碰?娘娘教手是不是伸的太長了! “少爺莫生氣,”藍田見自家主子不動,趕緊給端了盞茶,“她得逞不了,王爺盯著呢?!?/br> 邾晏這才頜首:“她自以為計劃詳備,各處關節打通,最快退路也已經安排好,只要到這里,把楊肅身上的印章取走,最后一步要完成了——實則哪一個,她都辦不到?!?/br> “原來殿下已經安排好了……” 溫阮松了口氣,微笑出聲:“我就知道殿下厲害的!” 原來這里還有鹽的事……當真是驚險。 楊肅汗如雨下,他到現在才發現,根本不存在什么秘密,所有一切,早就被簡王殿下知道了……這到底怎么做到的,他跟馮姑子見面都沒兩天,短短時間,簡王殿下從京城來,怎么能知道這么多,又哪來的人手,又是查又是控制? 這一刻,他對座上人充滿了敬畏。 也在這一刻,他知道這回逃不過了,他必死無疑。 “王爺既然已經鋪開了天羅地網,何苦要演這一出?”楊肅眼神憤恨,“非要看我像跳梁小丑一樣丟人現眼么,為何不早早告知,干脆把我拿了!” 溫阮噗的笑出聲:“你這人可真好笑,我們想抓你,還提前布了局,為什么要告訴你,讓你警惕當心,好反抗么?” 楊肅:…… “呵呵……哈哈哈哈……”楊肅突然發笑,笑的挺嚇人。 溫阮:…… 嚇瘋了? “王爺以為這樣就完了么?”楊肅眼底泛出紅色血絲,抬頭看向邾晏,“我或許是行事不密,終叫人給害了,可萬事得給自己留退路,我是知道的,王爺要不要猜一猜,方才在樓下花廳里,我給這位小少爺吃了什么茶?” 溫阮一怔。 他今天帶著目的來的,當然不會隨便吃這里的東西,是確認過同一壺倒出來的茶水,楊肅自己喝了,沒事,他才也喝了兩口的,難道里面有毒! 邾晏卻老神在在,銳利視線盯回楊肅:“那楊大人要不要猜一猜,你這壺茶,本王換過沒有?” 楊肅:…… 他驚恐的看向溫阮,這位小少爺一如進園子的最初,眉目純澈干凈,不見半分迷蒙,精氣神還在,只是臉頰因方才飲了酒,被激起一小片緋色,整個人看上去并無不適,也沒有哪里難受。 哪里像中毒的樣子! 簡王竟然連這步都算到了? 他閉了閉眼,認命了,只咬著牙道:“你們抓不住馮姑子的,她很厲害——” 話音剛落,門就被敲響:“稟王爺,人抓住了!” 楊肅:…… “確實同楊大人不可同日而語,耽誤了本王這么久?!臂リ唐届o話音里充滿諷刺。 楊肅已經閉上眼睛,不想面對這一幕。 藍田已經過去開門,一個舞娘被推進來,跪在了地上。 溫阮:“原來她扮成了舞娘啊?!?/br> 怪不得他認不出來。 他沒見過馮姑子,只從霍二少那里看到過畫像,可女人妝一濃,可以直接變成另一個,他能認出來才有鬼。 今日府中有宴,楊肅喜歡排場,琴曲歌舞都有準備,他之前就被迫看過一段舞,跳舞的姑娘們都身材婀娜,舞姿優美,個頭還差不多,馮姑子能成功混進這里面,大約本身也是有點技能加身的。 莫非也曾經是教中圣女?就是用來安撫人心的那種圣女,只有一個名頭,實則秘密被收往不同方向調教,馮姑子學過跳舞? 那她的經歷…… 溫阮不敢往好方向想。 馮姑子現在的樣子很狼狽,雙手被繩子反綁在背后,頭發微亂,釵掉了一根,臉上的妝也有點花,呼吸急促,看得出疲憊感,但她似乎并沒有害怕,還笑了:“京城新封的簡王爺,不受人待見的六皇子……你以為你現在,就算贏了?不,我告訴你,還差得遠!” 溫阮拿起那枚小印章,晃了晃:“好像差不多?” 馮姑子眼神瞬間兇戾,想往前撲,拿回自己的東西,卻被摁的死死的,動不了,只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憤怒—— “你不是很得意?別以為他跟你有婚約,就是真的喜歡你,那都是裝的,演給你看,也演給所有人看!他十三年前就敢在皇上面前殺人,四年前在后宮皇子所有人圍追刺殺的局面下還能脫身,這樣的人怎會沒勢力,沒野心?” 她滿心怨毒似要從眼睛里射出來:“你被騙了,你只是他利用的工具,呵,世間男人都一樣!” “沒關系?!?/br> 溫阮看著她,慢條斯理道:“我也是男人?!?/br> 馮姑子:…… 溫阮:“王爺既然沒要你性命,你就有活下去的機會,立了功,許會考慮特赦,你要不要好好想想,說點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