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心機宿主在線攻略[快穿]、不慎招惹隔壁隊長[電競]、事不過三、春閨嬌啼(父女產乳)、厭度
殿下眼神都要殺人了。 第39章 寶貝你喜歡什么 方銳剛跳起來往墻頭翻, 就被邾晏拎著后脖領拽了下來—— 摔了個結結實實的屁墩。 “你干什——” 方銳憤怒回頭,對上六皇子凌厲霜冷的眼睛,才想起來:“好吧, 是你的小少爺, 正該你管?!?/br> 邾晏犀利視線轉向藍田。 藍田立刻快速把事情說了一遍:“……想來是霍家生意做的太好, 被人使了陰招, 現在被刑部鄔復堵了門, 因少爺擔心過去看,同樣也被堵在了門里?!?/br> 方銳狐疑看六皇子:“你們兩口子怎么老被堵門, 跟門犯沖?” 邾晏:…… 只是堵門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方銳不再擔心,拍拍屁股上的土站好,還多長了個心眼,建議六皇子:“少爺今天肯定委屈了,你要不要哄一下?” 邾晏:“嗯?” 方銳:“我聽那誰,就師牧云說,家里那口子得經常哄, 越是委屈的時候越得哄,委屈的時候不哄, 以后想哄就沒有機會了,我家中我爹娘也是,我爹久在邊關回不來,你回來必定天天哄我娘,我娘越不開心越罵他轟他他越哄, 哄著哄著,感情就好了……” 邾晏:“哄?” 方銳:“對啊, 就是哄!說點甜言蜜語,拉拉手黏黏糊糊,再送個禮物——我爹就給我送過不少蛐蛐罐,你要不也試試?” 邾晏:“有用?” 方銳拳砸掌心:“必然??!我娘那些釵啊環啊的不合適,小少爺年紀和我差不多,喜歡的應該也類似,我每次收到蛐蛐罐都可開心了,現在臥房里都擺了一整排!” 藍田:…… 可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小侯爺說的是,得往少爺喜歡的方向考慮?!?/br> 溫阮喜歡什么…… 邾晏:“我怎么知道?” …… 霍家鋪子門口,仍然一堆人在看熱鬧。 越來越刺激了朋友們!竟然是言官蒙韋儀! 這小老頭誰不知道,最是剛正不阿,敢言天下所有不平之事,天子敢參,皇子們敢剛,猛起來他連自己都參,對周邊人無差別攻擊! 也是今天鄔復說話正好戳在他肺管子上,鄔復本人不知忌諱,想不到這一點,仍然在繼續說,那他能放過才怪! “……你可知世間女子何其艱難!女子無私產,不可立戶,從生下來開始就要依附當家男人,成長難,學習難,小時候所有資源要讓給兄弟,長大了嫁人,婆媳姑嫂,妯娌關系,和夫君的感情,哪一個都不好處,需得用盡心思,便是有了兒女,仍然難,兒女孝順還好,只要憂女兒婚嫁,愁兒子前程,兒女不孝,除了這些,還得想盡辦法替兒女周旋……” “占盡了便宜的男人們不但不理解,不允許她們開創事業,還對她們加以多重規矩束縛,到頭來自己不爭氣,不能光耀門楣,開創一番事業,便怪女子紅顏禍水,妻子不賢,女兒不懂事,臉是有多大!” “更多民間女子,如同賤物,通買賣,前一刻還高高興興挖到了野菜,想著回家給爹娘做頓好吃的,后一刻就被爛賭的親爹賣了抵賭債;家里糧食不夠吃,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兒子可是家里的根怎么能動,當然是要賣女兒啊……這些姑娘的苦命,又有誰去關愛了?” “……好你說有錢人不一樣,有錢人家的姑娘是不會隨便賣,可每一樁聯姻,長輩考量的方向難道完完全全為姑娘好,不是為了家族,為了男丁們的未來?富貴人家的漠視,捧殺,哪一種不更惡劣?這些姑娘從沒有過選擇,也很多沒有獲得過真正的愛與包容,你說她們過的好?能穿金戴銀,每頓都有飯吃,就算該感恩的好日子了?” “我呸!最大的貧窮是不被關愛,不被看見!” “日月分陰陽,天地分乾坤,男女本是一體,共榮辱,同貧賤,你這般貶低女子,你就能過得好了?百姓們對家里妻子女兒呼來喝去,自己日子就過得順當了?” “……治大國如烹小鮮,人之不易,民之不易,聚水成河,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多少亡國教訓,多少興國改革,皆從點滴小事起,旁人不懂,不可苛責,可你鄔復是誰,刑部主官,連民生小處都不懂體察,如何殿前奏對,如何為君分憂,如何理政,為萬民治!” 蒙韋儀好一番輸出,從織女不易展開到了女子不易,再展開到天下百姓不易,治國不易,天子不易,你鄔復今天的失言,不是你自己言行有失,是你本身心就偏了,心智不對,看不到遠處,不懂得反思,朝堂要你何用! 圍觀百姓鴉雀無聲。 從先前的看熱鬧,變成了目露思索,覺得蒙大人說的太有道理了。 女子不易,是擺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的事,蒙大人說的其實還輕了,有更多黑暗之事掩在陽光下的陰影里,不能為外人道。 男人作為既得利益者,其實很少反思這方面,能夠不對女人剝削的那么厲害,已經算是個好人了,比如民間女子婚嫁,只要男人不打妻子,都已經是好男人了…… 何其可悲。 蒙韋儀把鄔復噴了個狗血淋頭,最后一錘定音:“而今織女失蹤事已比比皆是,一群利益熏心者卻在以此做筏子鏟除異己,你鄔大人不但不加以懲罰,還壯其聲勢,口口聲聲為了織女命運,卻沒半點動作,去真正尋找這些可憐的姑娘!這不正該是你鄔大人的公務么!” “她們到底是苦于新織機帶來的財富機會,還是有人躲在暗處專門狩獵苦命人,鄔大人可查了?就如江南織機現已成規模,織女們沒一個對此事抗拒,反而主動簽契租下新機,創造了更多的財富,事情如何演變的,鄔大人又可知曉!” 蒙韋儀能那么肆無忌憚的參人,除了脾氣硬,人也是很靈活聰明的,消息靈通,因他名聲在外,相信他的人很多,有什么不方便與外人道的消息都敢告訴他,因為一定不會被出賣,遂他對織機一事也算有些耳聞,只是查案不是他本職,在這方面敏銳度也不夠,遂同樣不知真相,無法解決京城織女失蹤之事。 但有一個點被他點破了—— 織女并沒有被奪走生計,而是賺的錢更多了! 鄔復陰著臉:“有人舉報,有證據,便該拿人,我依刑部例處事,有何不對?人人都要學著蒙大人信口開河,隨便猜,就能平事治國了?程序不對,事便不對,天底下日日那么多事同時發生,一個主官如何能顧的過來,程序舊例給你劃分出輕重緩急,就是讓你不像個沒頭蒼蠅亂撞,捋清脈絡的,整個朝堂都是這樣運轉,蒙大人敢說一聲不對?” 蒙韋儀冷笑:“枉你還是飽讀詩書,心慕圣賢之人,這耍無賴的本事同那潘家有什么兩樣!” 鄔復:“蒙大人慎言!我堂堂朝官,忠心天地可鑒,為人做事決不行jian道!” 蒙韋儀:“是么?那鄔大人怎么一聽我說要參你,就急了呢?哦,我懂了,潘家倒了,連累了家主,朝堂上眼看要空出一個位置,鄔大人這般積極跑動籌謀,是想再進一步,自己頂上?” 鄔復:“你信口雌黃!不知所謂!” 蒙韋儀擼袖子就要上去干:“我蒙韋儀罵人不挑時間,不選地點,是人是狗一樣罵,可這輩子沒扯過謊,騙過人,你才滿嘴謊話,你敢說和潘家——” “兩位,兩位,蒙兄——蒙兄!別這么大火氣嘛?!?/br> 人群中走出一個中年男人,個高,面白,圓臉,帶著和氣的酒窩,沒什么攻擊性,倒有著不惑之年男人的包容感,是參知政事經吉。 經吉拉住要上手的蒙韋儀,笑呵呵勸他:“你看你,分明是在做好事,為百姓說話,可事沒順完,先自己急赤白臉,兇巴巴的,把旁邊小孩都嚇著了,誰還會覺得你是在替他們說話,替他們撐腰?” “而且有話好好說嘛,你說的有道理,又讓人們都聽明白了,效果不也好?又不是在朝堂上,何必非要立時扯個對錯?” 蒙韋儀皺眉,好像也是。 經吉又轉向鄔復:“你說你,惹他做什么?蒙兄脾氣急 ,朝堂上誰不知道,你不好好同他說話,認真同他分析,還直接就杠上,他能不罵你?當街吵架就算贏了,難道就有面子了?這事情源自何處,如何發展,怎么解決,有罪沒罪,在這里辯駁也沒有,不若遞個折子上去,皇上自有分曉,又不是不讓你自辯,怎么就這么著急?這么卡著別人家門吵,多難看?!?/br> 鄔復眼皮一跳,四下環視,發現都是看熱鬧的,沒誰關注他贏沒贏清不清白……嘴唇繃成一條直線,不再說話。 門內,正悄悄偷看的溫阮看向霍二少:“這是誰?” 霍二少更意外:“難道不是你請來鎮場子的?” 溫阮:“……我都不認識,怎么請?” “我倒是能認出來,”霍二少早在來京城之前,就收集過京城官場資料,認過畫像,“好像是參知政事經吉經大人,看上去位高權重,實則所有權力都在上官中書令,袁魏昂袁大人手里把著呢,他沒什么實權,練就了一身和稀泥的本事,任何場面到他面前,都能平息下來,遂皇上也算看重……” 溫阮懂了:“那還不快開門?” 不管巧合還是有意,和事佬都來了,還不借坡下驢,把這坎邁過去! 霍二少也機會,伸手就推開了門,大踏步走出去。 鄔復一看到他,立刻道:“來人,給我抓——” “鄔大人且慢,”霍二少抬手,“大人今日上門捕我,敢問可有文書?” 鄔復:“自然有?!?/br> 霍二少:“證據?” 鄔復:“有舉報者供狀,手印?!?/br> 霍二少:“證人呢?” “都死了,”鄔復盯著他,“本官無處查對,只能拘了你去,還望配合,若查出無罪,自會放你歸來?!?/br> 溫阮走在霍二少身后:“我記得上次戶部諶大人的案子,鄔大人當堂審的那么清楚,都沒有立刻還諶大人清白,當堂釋放,反而將人押回了牢房,道所有應盡程序都走完,才能釋放,怎么今日連人證都沒有,算不得鐵證鑿鑿,就敢上門抓人,還說查出無罪就能釋放這樣的話——難道不應該是確認人有罪,才可以抓?” 霍二少冷笑:“鄔大人這規矩突然改了,因我是普通百姓,人微言輕,受欺負了也說不出話,還是這‘證人’來頭太大,連鄔大人這樣的官都惹不起,只能先抓了再說?” “官府做事自有規矩,就算你——”鄔復瞇了眼,看向溫阮,“就算你是溫國公府小少爺,也沒有置喙的余地?!?/br> 溫阮:“鄔大人何出此言?我等區區小民,怎敢置喙刑部規矩?只是曾聽聞,京城地界,第一個失蹤的織女已有一年之久,之后其他織女陸陸續續失蹤,尤其到了最近,一年下來竟失蹤了三十多人,失蹤的姑娘都是家里氛圍不好,或因一些難以言說的理由獨居偏僻之處……為何當時不管,偏到現在,才突然查了?” 鄔復:“失蹤之事無人報官,官府不會知曉,此次乃是有人實名舉報——” 溫阮:“程序走完,這個實名舉報的證人就死了?” “放肆!”鄔復今天處處碰壁,氣的不輕,“我乃朝廷命官,豈能由你隨意質疑輕視,來人——” 就要喊人扣押溫阮。 霍二少看到這個場面都迷糊了,輕輕撞了撞溫阮肩膀:“他怕不是……還不知道你身份?” 阿阮可是要和六皇子成親的人,是未來六皇子府的主人之一,整個京城談六皇子色變,沒人敢招惹,同樣,六皇子的枕邊人,誰敢動? 溫阮:…… 他雖沒有想仗人勢,但這個人勢,還真偏偏就在他手邊,偏偏…… 人竟這個時候到了。 邾晏突然騎馬沖過來,由遠而近,人群流水般讓出來一條道路,他直直沖到了圈子最中心,勒馬停住,隨意扔了件東西到溫阮懷里:“拿著?!?/br> 溫阮下意識伸手去接,發現是……一個小罐子?長條的圓柱形,不大,精致小巧,竹子削的,雕刻了圖案,看上去……不知道做什么的。 霍二少小時候招貓逗狗,淘氣事干的多,一眼就瞧出來了:“蛐蛐罐?” 溫阮:…… 雖然不知道六殿下為什么送這個,但,收起來吧。 一看就知道沒那么喜歡。 藍田實在沒眼看,就說吧,放心不了一點。 果然不行。 邾晏決定回去就把方銳綁起來倒吊在樹上,再給他布一個六象殺陣,好好磨練磨練他的殺敵心志。 “怎么回事?”他下馬,走到溫阮前側,遮擋了鄔復視線。 鄔復只好快速把事情說了一遍,看不到溫阮,就直接點了溫國公府小少爺的名諱:“……此子出言不遜,藐視官威,照律例,該要下獄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