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說罷,白季秋捻了捻胡須,又看向白西棠,道:“西棠可是有話欲對我說?” 白西棠道:“師兄為何而來,想必二叔已知曉,莫在此多費時間了,先去將幾位堂兄請來?!?/br> “自然,那幾個不成器的已經到了雁清堂?!卑准厩镂⑽@了口氣,道:“長老請隨我來?!?/br> 林長辭心中微動,他這師弟素來以溫柔雋永著名,今日對白季秋態度卻并不算十分客氣,莫非那幾位堂兄和白季秋有牽連? 不等他多想,溫淮已先白西棠一步扶住他的手臂,放輕聲音道:“師尊,走吧?!?/br> 過了牌樓,吊樓層層疊疊,檐角如飛,往上綿延錯落,碧頂蒼綠連綴成片,間或點綴朱紅或鎏金的垂脊、垂柱與檐枋在晴日閃閃生輝,清秀濛麗,端方古雅。 白家設了禁空陣法,一行人步行穿過第一重山,待遠遠見到玉湖清光時,這才算真正進了白家家門。 “師兄,這邊來?!?/br> 說是白季秋待客,實則白西棠領路。 約莫提前下令清了場,去雁清堂的路上沒有遇到其他人,就連來牌樓前拜見的后生們也在過山后盡數散去。 曲折長橋將幾人引入一方窄門,影壁上刻繪著月兔搗藥圖,林長辭抬眼,院里已有幾人老老實實候在那里了。 這幾人或多或少都沾了點白家柔和的長相,然而內里的躁動與虛浮卻是眉宇間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的。 “見過…林……林長老?!?/br> 為首之人囁嚅著單膝跪了下來。 其余幾人緊隨其后,烏壓壓一群跪下來,林長辭沒應聲,淡淡瞥了一眼,越過他們往堂內走去。 一一掃過地上幾人的臉,溫淮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半晌勾起唇角,似是玩笑道:“白家果真寬和,對叛徒也如此留情?!?/br> 莫說修為折損,連皮rou傷也沒一處,白家的態度值得玩味。 白西棠道:“是我吩咐的?!?/br> “是么?”溫淮看向他:“原是小師叔仁慈?!?/br> 白西棠沒有解釋,走到林長辭身邊:“師兄,入座罷?!?/br> 等林長辭與白季秋皆坐下后,他才將目光移到地上跪著的幾人身上,頃刻冷了臉:“跪好?!?/br> 有人偷偷用不滿的目光看了上方幾人一眼,似有埋怨,很快被溫淮利刃般的目光嚇得收了回去。 白季秋暗嘆一聲,對林長辭拱手道:“林長老,這幾個不成器的東西都已在此了,長老弟子的下落,也許他們會知道一些?!?/br> 林長辭點點頭,道:“多謝?!?/br> 白西棠當初帶林容澄回白家養傷本是一番好心,即便容澄現下生死未卜,豈能因此結怨。 他看向跪在最前方的人:“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白南州?!蹦侨水Y聲甕氣道:“長老莫問了,長老弟子下落何處,在下真的不知曉?!?/br> “南州!”白季秋喝道:“你說知錯,就是這個態度?” 白南州把頭低得更下去了一點:“本來便不是我主謀,你們不問白……那個誰……,問我做什么?” “誰?”林長辭追問。 “這……”白南州眼睛在幾人臉上左右亂瞟:“這,我怎么好說……” 白西棠瞇了瞇眼,冷笑道:“既知曉同謀者誰,堂兄為何支支吾吾?” 聞言,白南州肩膀一抖,道:“不,不,所有事情都是我幾人謀劃,請長老責罰!” 他猛地撲倒在林長辭腳邊,把白季秋嚇了一跳。 “你們……”白季秋十分痛心,欲要訓誡,林長辭卻打斷了他:“單憑你幾人,還不成氣候?!?/br> 青年的聲音如一道驚雷落在幾人頭上:“你們何時勾結的宋臨風?” 第84章 覓蹤 白南州呆滯一瞬,反問:“宋臨風?” 他抬頭看看白西棠,又看看白季秋,語氣陡然變得硬氣不少:“……勾結她又如何,修士逆天而行,求的不就是一個長生?” “你糊涂??!南州!”白季秋恨鐵不成鋼道:“若踏踏實實修煉,何懼不能修成正道?為何非要走那捷徑,宋臨風是何種人,你等小輩根本就不知道!” “那又如何,她有我想要的東西?!?/br> 白南州昂起頭,直直盯著林長辭,扯了扯嘴角,像在挑釁:“這次是我技不如人,我認栽。綁走閣下愛徒是我自己的主意,有什么沖我來便是?!?/br> “他究竟在何處?”林長辭聲音發沉。 “不知?!?/br>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白南州索性閉上眼,打定主意做個滾刀rou。 碧虛再是高高在上,畢竟被族中長輩親迎進來,又跟堂弟有舊,焉能拿他如何?這里是白家,他一個外人哪來的膽動白家子弟? 白南州愈是這般想著,愈是無畏,索性睜開眼跟他對視。 沒有他預料中的忍怒強作客氣,林長辭目光冷極了,仿佛在看一個死人,素白的手已搭在了劍柄上。 肖似魔修的紅眸銳如鋒刃,透骨涼意一寸寸地將白南州剛生出的勇氣逼了回去。 “你……” “林容澄在哪里?”林長辭打斷他,一字一頓地問。 青年端坐上位,清瘦得不堪一握的身形驀然凜冽起來。 無形的氣勢重如山岳,悶似海潮,讓人喘不過氣,更遑論海潮后頭還有個煞神般的丹霄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