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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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鎮京碰到過幾次張和、毛子他們,在一起喝了一些聊了許多,聊著聊著總能聊到你身上,他們聽我和你不再聯系了,大概是有些唏噓吧。 我聽他們說,有和你聚過幾次,你變沉穩了,不像以前那么熱血瘋狂了,我就在想那樣的你會是什么樣?想來想去,想出來了,但應該依舊是風華正茂的,就是見不到。 對了,我有回去過一中,那時候正巧暑假,我給門衛攔住了,好在碰到了老張他帶我進去了,他已經是高三數學組組長了,當時他說他馬上就要升主任了,現在應該已經是了吧。 他帶著我走了一圈學校,回到了高三一班,坐在了我曾經的位置,老張在我旁邊看著窗外的cao場感慨。 他說:“一晃眼,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們都長大了呀?!?/br> 他說:“邢知周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br> 我編了個你忙的謊話,或許也不算謊話吧。 老張本來就喜歡談論過去的事情,年紀大了就更喜歡說些以前的事了,說的都是我和你,尤其是你,讓他印象深刻。 他說,我就在一邊笑,他轉而就說:“方時,你倒是變得開朗多了?!?/br> 離開學校,回邢家村,在樹下面發呆,想到以前和你掛紅絲帶祈福,日子過的真的很快啊,閉上眼睛感覺就在眼前一樣。 不知道你許了什么愿,反正我看向你的時候,你閉著眼睛嘴角笑著,像是在想很幸福的事情。 紙不夠了,說些重要的吧,我把老家的鑰匙留給你,家里有些你留著的東西,你沒來及拿,我就一直給你存著,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還想寫些什么,但我和你只有回憶,沒有未來,可回憶太過沉重,心承受不住去想的重量。 如果下輩子還有機會,我還想和你相遇,一定不是以現在的模樣。 所以就算了吧,就寫到這吧。 邢知周,這些年來謝謝你,還有,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永遠。 祝平安安樂,健康順意。 方時留。 …… 整篇信字跡工整,除了后面有一句話有深深的涂痕外。 邢知周定定的看著那句「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是我」后面被涂黑了,用黑色中性筆反反復復涂了很多次,直到蓋住了原本寫的字。 方時是個很有條理很仔細的人,文章幾乎很少出錯別字,就算是錯別字,應該也不至于要涂抹的這么深…… 邢知周潛意識覺得,或許本身方時要寫的不是這句話,那會是哪句話? 他幻想會不會是他所希望的那句便趕忙舉起信對著陽光,可這樣的日光卻讓他覺得全身發冷,看不清,他怎么也看不清黑色涂痕下的字究竟是什么。 他永遠也不會知曉方時真正想留下來的會是什么話。 永遠不會。 眼睛幾乎都要盯花了,邢知周終于無力的垂下肩膀,第一次他有些討厭方時了,為什么要給他留遺憾?為什么? 方時這人,真的很沒道德,很討厭。 不過,應該也不可能是那句話,怎么可能是那句話呢? 就算是那句話,又能怎么樣呢? 這么想著,邢知周就哭了,邊哭邊笑像極了個傻子,他將信收好,低頭看著靜靜躺在手心的鑰匙。 沒辦法啊,就算心里說一萬遍討厭他,那一萬遍也都是假的。 他不禁去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離開方時,會不會就不是這種局面? 可這么假設,沒有任何意義。 邢知周嘆了口氣,起身的時候起了一股風,樟樹枝丫被吹得颯颯響動,有幾片樹葉飄落,明明是常青樹,落的樹葉也是綠的,這一瞬間卻讓明媚的秋日變得蕭瑟無比。 他走到方時家門口,馬路對面他父母無意之中看到了他,邢越正想喊他,周蘭握住了邢越的手腕,沖他搖了搖頭。 邢越:“……” 鄉下很多人家的大門都換過了,木門換成高級一點的雙開鑄鋁門或者合金門,只有邢知周家還是那種涂漆的老式木頭門。 邢知周將鎖插進鎖孔,“啪嗒”一聲響起的同時心臟也猛地跟著跳動了一下,推門進去,所有一切恍如昨日。 他很熟練地去到二樓靠馬路的方時的房間,推開門,一眼能看到玻璃窗,窗戶正對著馬路對面自己的臥室。 靠窗的書桌、椅子,書桌左邊是張單人床,右邊是柜子,所有一切都被床單遮蓋,在陽光照射下,能隱隱看到灰塵跳躍。 邢知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眼睛跟著就生理性的濕了。 他走進去,小心將書桌上的床單扯開,灰塵狂舞起來,邢知周連打了好幾聲噴嚏,緩了好一會兒才稍稍有些適應下來。 書桌一角有喜羊羊的臺燈,邢知周記得當初自己還笑話過方時,方時冷著面孔,一整天沒理自己。 方時是個會記仇,更會陰陽怪氣的,接下來是理自己了,但話里總是夾槍帶棒的。 邢知周摸了摸喜羊羊臺燈的臉,過去種種皆為涂蜜利刃,他雖然笑著,心卻也是痛的。 桌上還有一些書,大多都是大學時候的資料,還有一些刊物小說等等,這些書刊被分類整理,收拾得整整齊齊。 邢知周拉開左邊抽屜,好嘛,這里才是他的舊物基地。 一堆漫畫雜志上面是一個mp3和一個收音頭戴式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