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她害怕觸到他暴怒的神經,并不敢反駁。 “那你定能成為本君的友人!”月君看起來有些興奮,他拍了拍手,旁邊一個侍女應聲端來了棋盤與棋子。 “我們來下棋吧,下贏了,本君再放你出去?!痹戮?。 白芷一臉茫然,這人簡直說話不算話,說好放自己出去,現在還得贏了才能出去。反正也出不去,白芷只能應下。 只是她的棋藝僅是初學者水平,雖然師從孟瑛,但卻是一點也沒學到,當初還真該拉著孟瑛多練習練習的。 月君讓白芷執黑子,“你先下?!?/br> 白芷只好硬著頭皮落子,下著下著白芷陷入了困境。舉棋不定之時,月君用手指在棋盤上輕輕敲了敲,“下這里?!?/br> 白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下這個地方竟然能把這盤棋給盤活了。 這讓白芷情何以堪。 之后的棋局就漸漸變得詭異了起來,每一步棋,月君都要對白芷指導一下,他好像自己在跟自己下棋。 白芷全程當個沒有感情的軀殼,他指哪兒下哪兒。沒辦法,她對這種暴力的邪教頭子,實在是憷得很。 可即使這樣,月君依舊嚇得津津有味,且動作熟練得像是練習過多次一樣。 最后這場棋局,在月君的指導下,白芷贏了。 月君竟然拍手稱贊,眼里的贊嘆看起來不像演的,“白姑娘下得極好,妙啊,妙!” 白芷覺得這個世界如果有精神病院,她一定會連夜把這人送去。 不過月君倒是信守承諾,真放白芷出去逛了,還親自陪同。 一路上凋樑畫棟,金碧輝煌,差點沒閃瞎白芷的眼。 這奢侈程度堪比皇宮,甚至是超越皇宮。 她現在終于明白太子大筆斂財,仍舊虧空是為什么了。 一路上,所有人見到月君,皆是瑟瑟發抖,匍匐跪在了地上,直到月君離開,他們才敢抬起頭。 而月君此人,看起來十分享受這種感覺。 白芷瘸腿,走不動了,就靠在一個涼亭歇了會兒,“月君,這地方建的真好,花了不少錢吧?” 月君聞言一頓,隨即轉過頭認真對著白芷道:“白姑娘,你想知道的,本君都可以告訴你,但是得等十日后?!?/br> “為什么是十日?”白芷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十日后你不就明白了嗎?”月君道。 白芷沒敢再問。 她抓緊這次出來的機會,默下這地方的大體構造。 月君還細心一路與白芷講解,前后反差之大,讓白芷越發摸不清這人的性子。 兩人路過一座還在修建的宮殿,一些手腳帶著鐐銬的人,正在被鞭打著搬運泥沙。 忽的,一男子倒地抽搐了起來,嘴里不斷發出嚎叫聲音。 此聲音沙啞難聽,白芷卻聽得有些耳熟。 她朝那男子看去,一頭花白的頭發,手上腳上都是被鐐銬刮蹭的陳年舊傷,滿臉的污泥。 待白芷看清的那一瞬,白芷的呼吸都停滯了,竟然是卓云野,王爺的老師。 他怎會在此處? 卓云野周圍有好幾人已經朝他撲了過去,也是熟人,是在太子府的刑房里遇見的胡庚等人。 他們扶著卓云野,其中一個身材較為魁梧的男子,朝一旁拿著鞭子的女人沖了過去,這女人穿著有奇異紋繡的服飾,戴著紋繡精致的額飾,額飾上鑲嵌著六個銀制六角蓮,象徵著她是三十六支的其中一支頭領。 魁梧男子一把揪住那女人的衣領,惡狠狠道:“解藥,我問你解藥呢?快把解藥給我!” 卻是在下一瞬間,這男子就被旁邊沖上來的其他奉月教人給牽制住了,這些人誠心歸順奉月教,在奉月教中獲得了做“人”的資格。 而那些收交戴著鐐銬的,則被他們稱為牲畜。 白芷想沖上去阻止,卻被月君攔住了。 白芷瞪著月君,月君卻用一種令人惡寒的眼神看著白芷,仿佛在說,去了就是死。 那名女支頭領揚了揚鞭子,抽在了那魁梧男子身上,揚聲道:“說了多少遍,要解藥的時候,得趴跪在地,三拜三叩,然后高聲喊,請云姑姑賜藥?!?/br> 說完又抽了一鞭子。 白芷有些看不下去,月君卻讓人從左右鉗住了白芷。 月君緩緩道:“有些牲畜太野,不好馴化,多打幾頓就好了。受過了這些苦,他們便能得道成人。因此,還請白姑娘不要礙著他們的得道之路?!?/br> 白芷惡狠狠地等著月君,咬著牙道:“我去你娘的得道!真是有……” 白芷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那邊傳來男子的嘶吼,“請云姑姑賜藥!請云姑姑賜藥!請云姑姑賜藥!” 這三句,一聲比一聲響。 是胡庚,他不斷的磕著頭,額頭還在流血,嘴里依舊喊著:“請云姑姑賜藥!” 月君笑了,“你瞧瞧,這下變得乖多了!” 白芷紅了眼眶,她看了看胡庚,胡庚也從地面微微抬起頭,二人對上了眼神。 胡庚好似對白芷笑了笑,然后微不可見的朝她搖頭,他在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白芷的心都碎了。 在這個地方,他們要抹去的,就是人的尊嚴。 月君讓人將滿身抗拒的白芷,拖了回去。 大殿上,月君高坐著,一聲月白的銀色錦袍,反射出微微銀光,冷寒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