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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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平郡主心頭一跳,猜到巧心要做什么,怒不可遏,“還不退下!” “她既是替我說話,郡主為何急急將她趕下去?” 姜玉惜委屈不已,“莫非郡主是想包庇誰,所以情愿讓我被大家誤會嗎?” 舒平郡主覺得這傳聞中溫柔善良的姜二小姐虛偽的很! 她正要再爭,手腕卻被姜卿意捉住。 就是這個空檔,巧心冷冷盯著姜卿意開了口,“我要揭發,有些人品德低劣人盡可夫,的確不配跟二小姐談‘血脈相連’四個字!” 第九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饒是姜卿意做了心理準備,再次直面周圍人異樣的恨不得把她扒干凈的目光,仍舊讓她無法呼吸。 但這次,她看了一眼巧心頭頂愈發血紅的命火,沒有如前世一樣急著沖出去辯解。 “這話可不能亂說呀?!?/br> 姜玉惜不忍的看了眼姜卿意,親自去扶巧心起來,“算了,這事兒你還是別說了吧?!?/br> “奴婢不是亂說,奴婢親眼看見……” 巧心正欲順勢說出姜卿意的名字,就是在姜玉惜靠近的那一刻,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當場一口血吐在姜玉惜那雪白似煙的名貴紗裙上,倒在地上斷了呼吸! 濃郁的腥氣隨風散開,尖叫聲響起。 “死人啦!” 姜玉惜反應飛快的朝姜卿意看去,就見姜卿意也跟其他人一樣,十分驚訝且怯怕的拉著舒平郡主后退好幾步,還問,“二jiejie,巧心這一路好好的,怎么你一碰就死了?” “我在鄉下時,曾聽不少老人說,有的人天生命硬,一些命弱之人若是靠得太近是會被克死的,難不成巧心是因此而死?” 姜卿意就是因‘刑克’之名被送走的,她會聽到這些話再正常不過,姜玉惜一時竟不能指摘什么。 只是人群卻下意識的以姜玉惜為中心匆匆散開,如避瘟神! 姜玉惜柔弱的外表差點炸裂! 但她還是深吸一口氣,顫顫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非是她得罪了什么人才被人下了毒?” “是啊,得罪了什么人呢,二jiejie與巧心這樣熟,肯定知道一二吧?!?/br> “我哪里與她相熟……” “不熟嗎?” 姜卿意詫異,“那怎么她明明是郡主的侍女,卻突然寧可違逆郡主這個主子的意思也要來替二jiejie出頭呢?” 姜玉惜咬牙,難道她竟知道自己收買了巧心? 不行,不論如何不能讓她當眾拆穿此事! 姜玉惜手指微微動了下,人群里立即有人會意,拔出把匕首就朝姜卿意刺來,“你這煞星去死吧!” 姜卿意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鋒利刀刃,上頭泛著綠光,明顯是淬了毒,如果是見血封喉的劇毒,在沒有任何藥物儲備的情況下,她醫術再好恐怕也難以自救! 姜卿意立即閃身要躲,手腕卻被姜玉惜牢牢抓住,“三meimei,小心!” 姜卿意一時竟掙不開! 既如此…… 姜卿意眸色一沉,反手就要把姜玉惜扯到跟前來,大不了她背一個謀殺庶姐的罪名,也好過死在這里! 察覺到姜卿意的舉動,姜玉惜腳底陡然生出一股寒氣,直逼眉心,就好像她招惹了一個地獄歸來的惡鬼一般! 可就在姜卿意將人拉過來之前,只聽‘?!匿J利聲響傳來,那匕首和行刺的人已經被人牢牢踩在了腳下。 “宣平侯在此,誰敢放肆!” 宣平侯? 那個殺人不眨眼的修羅?! 混亂的人群霎時寂靜得呼吸都聽不到了,只剩下齊刷刷跪地的聲響,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這個殺神,被他拔劍砍了。 姜卿意抬頭,就見風吹動車簾,露出男人繡暗紋的黑錦長衫,即便坐在馬車之中,也難掩他頎長的身姿,一雙修長的雙腿閑閑落著,勁瘦的腰身往后微靠,只露出半截冷峻的面龐。 “怎么你到哪兒,哪兒就有熱鬧可看?” 他問。 這話讓在場的人都聽得莫名,姜卿意卻知道是跟自己說的,他在諷刺她。 “多謝侯爺出手相救?!?/br> 越修離冷淡投去一眼,看到她微紅的眼眶,放下車簾。 西舟知道侯爺這是打算離開了,連忙踩了踩腳下的刺客,“侯爺,這人怎么辦?” 姜玉惜從震驚中醒過神來,聞言,道,“此人想必也是一時糊涂,玉惜見他衣衫襤褸,可見生活困苦?!?/br> “而且三meimei也沒受傷,侯爺不如饒他一命,讓他去做苦役也好,將他關入大牢也好,這樣既能讓他贖罪,又能讓他吃飽飯,以后也好洗心革面?!?/br> “您覺得可以嗎?” 姜玉惜輕抿著嫣紅的唇瓣,一雙水盈盈的眼眸含著情,這美麗嬌怯的模樣饒是西舟都忍不住心旌搖曳起來。 其他人更忍不住稱贊,“玉惜小姐不愧被人稱作大晉仙子,果然菩薩心腸??!” 姜卿意想到前世越修離對姜玉惜的維護,心微微提起。 但越修離瞥了一眼,不知為何,心底竟生出‘這雙眼不如姜卿意的漂亮’的想法,面色微沉。 “帶走?!?/br> 根本懶得回姜玉惜的話。 姜卿意心口微松,也對,越修離這樣的人,恐怕沒這么容易對人生出好感,她還有時間阻止他再次去做姜玉惜的靠山。 姜玉惜卻笑容凝滯,手心的帕子幾乎掐爛! 西舟趕緊去把那刺客押上,頓了頓,又檢查了下巧心的尸體,道,“侯爺,此女像是猝發痼疾而死?!?/br> 這可真就是碰見煞星給煞死了。 姜卿意沒想到西舟還懂醫,不過驗尸也絕對查不出異常,因為巧心就是猝發痼疾而死。 巧心有嚴重的胃疾,且嘴饞,姜卿意前兩日特意采買了一筐新鮮的黃花菜放在廚房她便偷吃了,卻不知新鮮的黃花菜有毒,且對患胃疾者尤甚! 方才下馬車時姜卿意那一針,只不過是加快了她胃疾的爆發速度而已。 偏那么巧,那口血吐在了姜玉惜身上! “今日多謝護衛?!?/br> 西舟對上姜卿意那雙黑亮的眸子,臉頰一熱,抓著頭憨憨笑了笑,“沒事沒事,舉手之勞罷了?!?/br> 越修離看到二人的互動,眸底冰寒,手指往車壁敲了兩下,馬車徑直離去。 西舟見侯爺居然不等自己,客氣的朝姜卿意拱手道別,趕忙追了上去。 宣平侯一走,圍觀的人也趕緊散開了,嘴里還念叨著什么‘煞星’‘一碰就死’之類的詞,讓姜玉惜差點連和善的外表都維持不??! 所幸,鎮國公很快派人出來傳話,要見姜卿意。 姜玉惜臉色終于緩下來。 姜卿意見狀,浮起絲諷刺,她這位父親對姜玉惜的偏愛簡直到了古怪的地步,連他膝下唯一的庶子也比不得姜玉惜半分,若不是姜玉惜生母早逝,這國公府恐怕早沒有她和娘親的位置了。 果然,才到書房,一臉冷肅的鎮國公便厭惡的將茶盞砸在了姜卿意腳邊,“孽女,還不跪下!” 第十章 偏心 guntang的茶水瞬間濺到了姜卿意的身上,寒風卷來,guntang馬上變成沁入骨髓的寒冷。 姜卿意就這樣直面生父投來的飽含疏離和憎惡的目光,攥緊掌心,努力平靜的問,“十年不見,父親為何一見面就要女兒跪下?” “你還敢狡辯!” “女兒不敢?!?/br> 姜卿意頂著幾乎要將她的腿逼彎的威壓,“我只是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么?!?/br> 為何讓你將我扔去邊塞不聞不問! 為何前世我被人謀害成那樣,你也毫不在意,依舊將罪魁禍首疼如心肝! 明明我也是你的骨血??! 姜淮身為家主,從沒有人敢質疑他的話,此刻見姜卿意這個十年不見的女兒不但絲毫不懼,還敢質問,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你放肆!” 下人們頓時嚇得跪在地上噤若寒蟬。 “爹爹,您別生氣,三meimei心中有怨這才不敬的,等解了這怨就好了?!?/br> “她還敢有怨?” “都是玉惜的錯?!?/br> 姜玉惜委屈的強撐起一個笑,“三meimei被送去邊塞吃了許多苦,又見我這樣受爹爹疼愛,生出怨氣也是難免的,爹爹以后把對玉惜的疼愛多分些給三meimei就好了?!?/br> “三meimei,遲些我便將這些年爹爹賞賜給我的東西都送去你房間,你別生爹爹的氣了好不好?” 姜淮聞言,臉色更黑沉的可怕,“你看看玉惜,再看看你,狹隘短視自私自利,剛回府便欺負你二jiejie,你還有臉來質問為何讓你跪下!” 姜卿意眼睛一眨不眨,就這樣看著姜淮,聽他黑白不分的偏心著姜玉惜,對她卻沒有半分親人該有的溫情,心底釋然。 她何必要問他為什么? 偏心就是偏心,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既如此,她接下來的手段,也不必再顧及所謂的‘血緣’了! “父親既然這么不喜歡女兒,不如繼續把女兒送回邊塞吧?!?/br> 裝可憐么,姜卿意也是會的。